出了温泉池没走几步,豁然开朗。青翠的后山竹林前有一个人造的小小溪流,其中插着一片竹管,将潺潺溪流引入到一汪池水中,出水口有一尊惊鹿,也有人管这东西叫“醒竹”,就是一个杠杆原理下的竹筒,当收集了一定量的溪水之后,竹筒就会敲击一次下方的青石板,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刚才我听到的就是这东西发出的响声。
醒竹不紧不慢地敲击着青石板,就像是个坚定的撅着下嘴唇的骄傲老爷子,不急不缓地演奏着自己的旋律。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我看着醒竹有些出神。
很多时候我想要的就是这种不急不缓的生活,带着点闲暇时自由自在的空间,然而现实比起梦想多出来的棱角分明缺失磨灭了我的锐气和锋芒。
毕竟家里的老爹是个老不正经的,老妈也是神出鬼没,印象里一直在欧洲东奔西走当什么时尚记者——美其名曰:追逐梦想。
她追逐着她的梦想,但是这两个人未免对这个家少了一点必要的担当。
所以,在我工作之前,一直生活的很是艰苦。兼职打工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还要蹭蹭老大的油水,让他出血请一顿烤串。
……
“您好,好久不见。康川先生。”
突然一个温婉的声线在我身后一步左右响起——我回过头去,一位穿着传统的巫女服的女子就站在我身侧。
不过这不是什么小说,当然不会有一见倾心的戏码。在我眼里,这个比我矮了一头多,只勉强到我肩膀的巫女小姐,颜值也好,气质也好,都是中上的水平,但是绝对还没到玛丽苏和4399换装游戏那种耀眼到勾魂夺魄的地步。
我在乱想什么呢?我突然反应过来,在别人跟自己打招呼之后一动不动实在是没礼貌!
“哦?巫女小姐,虽然这样直言不讳有些失礼,但是我确实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确实记不得我也是应该的,毕竟已经有十年不见了呢,康川先生!”巫女小姐笑的很是温柔,就像是邻家小妹那种亲切感迎面而来,“不过康川先生过了十年依旧不显老呢!”
“啊?什么?”
我一头雾水,嘴角放松的笑意也渐渐隐去。
十年前?!
那时候我还整天蹲在学校里,忙得团团转,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呢,怎么可能有机会来见一个千里之外异国他乡的陌生人呢?!
“白泽樱,这是我的名字。”巫女小姐微笑着说道。“您直接叫我小樱也可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不要客气。”
“白泽?您的姓氏有什么说法吗?我听着有些耳熟。”
我心中翻腾起了惊涛骇浪,在我的梦里的那个巫女,我并没有和她聊过天。但是我好像在神社的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姓名列表中看到过一个名字“shirasawa-sakura”,现在想想,好像正是“白泽樱”的日语转罗马音的写法!
难道说,这位巫女小姐真的是我梦中的那位巫女小姐吗?
但是她口中说的十年不见,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咽了口口水,静静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今天,我发誓要把一切刨根问底,弄他个水落石出!
“您是问我的姓氏吗?”名为樱的巫女小姐的身上好像继承了所有大和抚子式的优点,耐心而温和,“【白泽】这个姓氏可是曾经在这里名动一时的著名姓氏呢!就像是你们中国人里的【赵钱孙李】一样,曾经也有盛极一时的宗族。”
“您的汉语说的真不错!”
我若有所思地夸赞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想起了梦中那个同样说得了一口流利的中文的上白泽警察,所以我又试探着对面前的巫女小姐送出了一模一样的夸奖。
“多谢夸奖,倒是我的日语说的越来越差了。”巫女小姐微笑着说道。
……
我的情绪只能用心乱如麻来形容——居然,她的回复和梦里的上白泽警察是一个模子里翻出来的!
我现在真的是清醒的吗?!
现在的我真的不是在梦游吗?!
上白泽白莲警察……和面前这个叫做白泽樱的巫女,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自从与您十年前一别,樱可是很认真的自学了普通话呢。”巫女小姐的眼神放空,看向了天际。
“所谓【白泽】的姓氏,最初已经不可考。但是据说在中国上古时期就已经有这个姓氏了。我猜想可能是受了中国的影响,才会出现这个姓氏吧!”
“但是真正在这片土地上,让【白泽】这个姓氏变为一种荣耀流传下来的,还是那位白泽法师。他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在生前的时候,亲手抄录了近三千卷大乘佛经与小乘佛经,在死后更是化作肉身佛,庇佑着此方土地。所以,能够姓【白泽】也就成了一种荣耀。”
巫女小姐静静地诉说着当地的历史,我也不愿打断,只是静静地聆听,试图从中摘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一般说来,只有像我这种神职人员才能获得更改姓氏的权利,当然,我是说改姓【白泽】。这既是神明的庇佑,也是对我个人修业的鞭策。”
“原来如此,还真是多谢您的讲解了。”我微微点头致谢,“但是您有没有听过另一个姓氏呢?比如……【上白泽】?”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上白泽】?”
巫女小姐微笑着摇了摇头。
“您没听说过有人姓这个姓氏吗?”我追问。
“不可能有人姓【上白泽】的,往前推三千年不会有,往后退三千年也不会有的。”巫女小姐肯定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
“您知道【上白泽】的意义吗?”巫女小姐转过头来直视我的双眼,我突然感觉自己问的问题是不是触犯了什么禁忌——她的双眼中好像多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上白泽】的本意,那可是kamishirasawa啊!”
“ka……kami?”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日语中“神”的意思吗?
难怪白泽巫女如此确信上下三千年间绝对不会有人姓“上白泽”,因为这根本就是“神白泽”啊!
怎么可能有人去在自己的姓名前冠上一个“神”字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不过那个我梦中自称“上白泽白莲”的警察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就算是做梦,也不应该毫无逻辑地给“白泽”这个姓氏前加上一个“上”字啊……
“您问的问题是有瑕疵的,【上白泽】这个姓氏的归属应该是唯一的。”巫女小姐认真地解说道,“只有这座神社中供奉的白泽法师,因为肉身成佛的缘故,被人称为圣人。受到了白泽法师庇佑的人自发地尊称他为【上白泽法师】,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只有一位大人可以姓【上白泽】的缘故。”
“上白泽法师?”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但是他的法号叫【白莲】,所以也被人尊称为【白莲法师】或者【白莲上人】。”
……
上白泽……白莲法师?!
上白泽白莲?!!
众里寻她千百度……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想我已经收集齐了所有的拼图,我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匆匆告别了巫女小姐,我返回温泉池拿上了衣物,兴冲冲地返回了住所。
是时候重新梳理自己的逻辑了!
也许我最早做出的逻辑推理有一部分可以证实了————
以下是我的一种猜想。
在我五岁到六岁的时候,因为人能够回忆起的童年时代应该是在五岁到六岁之间。我的父亲,康处安,应该只有二十五六岁。我的父亲带着尚且年幼的我前往日本旅游,刚好经过了这个神社和温泉。
那时候的白泽樱小姐应该还是十分年幼的,她也许还不是正式巫女。
当她问我的父亲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的父亲用中文回答到:“康处安”
根据我刚才从樱小姐口中得知的消息,她是在十年前与“康川先生”见面后才开始学习中文的,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合理怀疑她是误把“康处安”记作了“康川”,再加上我和父亲也是长相八九分相似,所以才有了“十年不见,你依旧如此年轻”的美好误会。
而我之前的种种噩梦,也就只是旅途颠簸没有休息好的后果。上白泽警察是我幼年时期参观到的上白泽白莲法师的心理投射,而老七,也只是我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大,缺少沟通对象,渴望友谊的心理投射。
这样一梳理,我感觉一切都是符合逻辑的,是无懈可击的。
接下来唯一还需要我求证一下的就是老爹到底有没有带我来过日本,不过这倒是不用着急。回去了可以当面问他,毕竟这国外的漫游费一分钟十块钱还是贵的要命。
我伸了个懒腰,昏黄的台灯下,我已经在纸上写出了我所联想到的关键词——【父亲】【白泽法师】【梦境】
当然,在【梦境】的下面,我又用树形图的方式联想出了许多词汇,比如【上白泽警察】【ca925】等等,当然也包括那些我曾经在梦中的飞机上,依次罗列出来的词汇。
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一个好习惯,概括提炼事情的关键词能让我用更加简单的方式看透事物间的联系。
咯吱,彭。
客厅里吵吵闹闹的,老大他们几个人已经回来了,应该是玩累了吧。
我起身准备出去,因为我已经泡了一会澡的缘故,所以现在虽然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但是我却丝毫没有睡意。
算了,出去抽根烟好了。
我如是盘算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还没抽完的那盒香烟,随手顶起盖子,抽出了一根香烟。
突然!
一块碎纸片随着香烟的拔出而随之飘飘忽忽的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片眼熟的碎纸片!
就是那种从什么广告杂志的扉页撕下来的光面纸!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郑重地弯腰捡了起来。
纸片很小,但是背面的两个字却让我的心跳瞬间骤停!
那是用铅笔写下的已经有些模糊的两个字——
【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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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熟悉这种挫败感,就是那种我用尽了全身解数,上到中国知网,下到外国期刊,荡尽了所有的资料,烧尽了所有的热血,终于拿出了一份策划报告,放在了老板的办公桌上。
第二天过去,老板一脸漠然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你的报告还不是很全面,重新写一份不一样的交给我”。
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我发现我的逻辑完全败给了现实——反正我解释不了为什么我的梦境里在飞机上写的纸片会出现在我的香烟盒里。
这就让我踏入了一个怪圈,一个悖论。
除非两个我都是在做梦,也就是我现在都还是在做梦;或者说两个我都是同为真实存在的我。
唯有上述的两种情况才能解释为什么我的梦境里的物品会穿越到另一个理论上一个月之前的我身上。
但是前者意味着我正处于危险的“缸中之脑”状态,也就是黑客帝国中的那些克隆人的状态;后者则更加可怕……说明高维度的世界,或者说平行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曾经在镜子里看到的怪物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心情沉重地走向了客厅。
我需要来自老大他们的帮助,我不觉得这些事情求他们给点建议是不好意思的事情。现在的我一心求稳,正所谓是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可知道恐怖电影里的男主角是怎么死的——
种种反智的脱离群体的行为,一个人龙傲天式的单干,可真是通向死路的不二捷径。
所以。
在我将我到目前为止的种种疑惑都近可能地和盘托出之后,我们六个人开始一起开动脑筋。
“光是这么想效率有点低,还是老样子,头脑风暴吧!”老四建议道。
“正好我这里有纸,大家可以把自己想到的线索和猜测都写下来,然后待会儿我们一起参考。”
我拿过了纸,不假思索的写上了我的猜想:要么都在做梦,要么就是平行世界。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大家也渐渐停止了思考,应该都有了一定的想法。这就是头脑风暴思考法的好处,它可以避免大家的思路被预设立场,彻底地解放大家的想象力。
“来吧!直接按照年龄顺序,老大先来,阿川是老幺,你先仔细听着,做第一个总结发言。”老四暂时扮演起了主持人,看来之前他在大学的航模社已经习惯了大会主持人的工作。
“两个字:人为。”
老大翻过了他的草纸,背面简单地写了自己的思路,最上面的两个字就是“人为”。
“我先来说说我的想法:从阿川的叙述来讲,他认为自己曾经穿越到了未来,也就是最远到了一个月后的二月二十九号,然后又穿越了回来。但是很明显的,无论是那个不存在的老七或者是阿川经常做的噩梦,这些事情的背后,我感觉都有人在刻意推动。”
老大认认真真地分析道。
“阿川,你仔细想想,你不觉得很巧合吗?所有你讲述的事情都发生的像是小说剧情一样,一环扣着一环。而且你总会在你最不知道该干啥的时候,获得关键性的线索。”
“我有一种错觉,现在的你就像是名侦探柯南,但是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青山刚昌在用提线木偶的方式操纵着你的行动。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
“也许是我多心,阴谋论了也说不定?”老大耸了耸肩,“毕竟男人的第六感可算不上精准。”
“思考时间……然后是阿斯汉。”老四指了指一脸沉思者表情的阿斯汉说道。
“啊?轮到我了?”阿斯汉愣了一下,“我的想法和你们有点不一样。”
“首先,我觉得平行世界的想法可以直接否了!平行世界?不可能的!”阿斯汉摇了摇头,“你们有没有想过,假如说,当然只是假如说,平行世界真的存在,那会发生什么?”
“另一个世界的我因为目睹了二战的发生,所以穿越过来之后开枪杀了希特勒。这种可以随意改变历史进程的能力,但凡是以前有过先例,绝对已经被有关部门控制起来了,不可能落在民间的!”
“而且……你们看看阿川这二两小肋排!”
阿斯汉微妙地撇了一下嘴继续说道,“你说阿川彩票中奖一百万我信,但是你说阿川突然内裤外穿成了超人,那真是打死我都不信的!”
“咳咳!尽量别人身攻击啊!老三,你也说两句?”
“有啥好说的,我看啊,阿川直接来个不动如山,敌不动我不懂,敌若动,我特么直接一脚阿姆斯特朗回旋阿姆斯特朗电炮踢爆他狗头就得了。”老三指了指阿斯汉,“我就不信有阿斯汉在,还能有人在你身上搞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有道理!”
“附议!”
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觉得老三分析的对,还是觉得阿斯汉保护我的安全是小菜一碟。
“老五,你先说说看,待会你说完了,我直接给你补充,我们两个想的应该差不多。”老四笑着说道,毕竟是双胞胎,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几乎是克隆级别的,平时他们有什么事情,使个眼神,两个人就心知肚明了。
“我先来说说我的发现好了。”老五又拿出了那个永远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首先是一个和阿川做的梦有关的发现。”
“在梦里,阿川是乘坐了二月二十八号的飞机,从北京首都机场坐到了日本,但是被一个叫做上白泽白莲的警察告知,由于台风的缘故,所有的飞机都停航了。”老五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刚才我链接vpn,搜索了最近大概三百年左右的有史可考的台风记录,但是并没有发现历史上的这一天有过强台风记录。”
“而且,按照惯例来讲,日本的台风起于六月,多发于九月,终于十月。我不觉得二月份的日本,会出现足以使飞机停航的强台风。因为台风想让飞机停航的前提条件就是,台风刚好袭击了飞机的起飞机场或者降落机场。”
“如果只是台风从飞机的出发地和目的地间擦过,是不会影响飞机的飞行的,了不起就是换乘航班,改变航班线路,但是绝对还不到直接停飞的阶段。”
“另外,北京也没听说过有台风警报,毕竟已经算是内陆了。所以,那个你的梦中的警察说的话一定是虚构的。”老五肯定地说道。
我真能暗暗咋舌,不愧是科技大牛,这才分分钟就搜集了这么多的情报。
“当然,刚才说的只是一些参考消息,接下来的是我的一点猜想。”老五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你们听说过一种魔术【乾坤大挪移】吗?”
“没听说过,但是听这名字应该是个大型魔术吧?”老大摇了摇头道。
“所谓的魔术就是欺骗人的感官,进而诱使人们的惯性思维走进死胡同,展现出来的所谓【奇迹】。乾坤大挪移就是这种类型的魔术,原理大概就是给一个人灌下迷药,将他从a地点搬运到b地点,但是b地点的所有人的手表和能显示时间的装置必须要和这个人在a地点昏迷时的时刻同步,这样一来,魔术师将人从a地点搬运到b地点的时间就人为地被掩盖掉了。”
“不对啊?那这个人毕竟是睡了一段时间的,那他醒过来之后走出了b地点,去了c地点,那不就直接发现自己少了一段时间吗?”阿斯汉不解地问道。
“对,这是个问题,但是魔术师自然有办法来处理这个问题。他只需要再给这位倒霉蛋灌下迷药,然后尽量让他的苏醒时间处于他在a地点昏迷时刻的二十四小时之后。这样即便是受害人醒过来,一样只是会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像是做了一个长梦,但是很难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亲自去过b地点。”
“所以,从手法上来讲,我认为阿川确实有中了乾坤大挪移的嫌疑。可能你是真的来过了这个神社,所以才能说明为什么你对这里如此熟悉。但是你来的时间,绝对不会是一个月之后,而是就在前几天,和我们旅游之前的几天。在那几天,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集合登上飞机,那个魔术师有大把大把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他的障眼法。”
“而且你说的噩梦,我也有一点猜想。许多常见的致幻剂,比如说lsd,也就是植物性的致幻剂,麦角酸二乙酰胺。这种致幻剂黑市上流通的很广,有不少所谓的艺术家靠这鬼东西来维持他们所谓的艺术灵感。lsd能让人产生明显的视幻觉,而且处于幻觉中的人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得很迟钝,因为这种成分在仙人掌、牵牛花中都很好提取,所以古代的魔术师也很喜欢用它来催眠观众。”
“你是觉得我被人下了药?”
我有点迟疑地说道。
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和这些阴谋论不沾边的,我既没有家产万贯,也没有豪宅跑车。别人费这么大劲折腾我,图个什么?!
而且还免费让我游了一圈日本,顺带着泡了温泉————真的有这种绑架组织,估计早就因为经营不善破产大吉了!
“你不仅仅是被人下了药……我觉得你已经被一些官方组织盯上了!”
老四的双眼黑的没有一点反光,看得我有点后脑勺发凉。
“你还记得你说在梦里,你觉得有人在后面看你吗?”
老四幽幽地说道。
“是有这么回事。”我紧紧咬着嘴唇,越发的紧张。
“那可真是不得了了啊……”
老四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