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易也不知道闻杉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前一天晚上试戏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半点问题，怎么才过了半天不到的光景，这哥们整个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简而言之——烂的像是一坨狗屎。
臭到章易差点撅过去。
“闻杉！你特么的到底在干些什么？！”
“你别干站着啊！你是一条死鱼吗？！”
“你现在是第一次见到安忆思，你对她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的你是瞧不上她这种含着金汤勺的人的，懂吗？”
站在摄像机后面，章易看着镜头里走位风骚的闻杉，忍不住拍着剧本朝着面前怒吼。
“你现在觉得她就是一个花瓶，你的眼神里面要把不屑和探究的神色演绎出来，are you ok？”
章易自顾自的扯着嗓子给闻杉讲戏，可是偏偏对方就突然像是开了瓢的葫芦一般，越演越浮夸。
“闻杉！你眼睛里带着那种小家碧玉的神色到底要干些什么？！”
“让你对着卫思不屑！你对着韩聚飙的什么演技啊？！”
“……”
要是说闻杉就是一个花瓶小鲜肉倒还好说，可能章易也就不会去强求一些什么别的东西了，靠着后期的剪辑可能就把闻杉演技上的缺陷给弥补了。
可惜章易是看过前一天晚上闻杉试镜的，偏偏不是——这小子不光是有些底子，而且演技不错。不是那种老套不懂的变通的照本宣科，这人还能做到让人眼前焕然一新。
大多数人吃过馒头面条，就不想再回去吃糠咽菜了。章易也一样，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苗子，就不想让人还没有走出摇篮，就过早的夭折在自己的手上。
于是昨晚刚给一群老朋友在电话里吹完牛批的老头，就怎么也不太想迁就闻杉今天这种烂成狗屎一般的演技了。
看着面前越演越浮夸的闻杉，章易一脸牙疼的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自己旁边的一个摄像机的位置，冲着闻杉招了一下手：“过来，五分钟，调整状态，我找人给你讲一下戏。”
“有点短。”闻杉抽了一下鼻子，边朝着章易手指的方向往摄像机的位置走过去，边不忘见缝插针地讨价还价道：“可能调整不过来。”
闻言，看着还候在一旁干等着的工作人员，章易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拿着剧本就朝着闻杉的脑门上招呼：“调整不过来那就滚！”
都已经进组了，旁边的柜子上面，还摆着人家家里面价值七位数的大梅瓶呢，反正滚是不可能的了。
索性也是刚开始开拍，前期的进度都拉得慢，也耽误不了多少事。于是章易干脆冲着卫思招了招手，打算让人家专业的影后给对方讲讲戏。
“你这几年倒是混的可以。”卫思顺着章易的手势往闻杉旁边一坐，顺手翻开对方的剧本扫了一眼，立刻毫不见外的开启了嘲讽模式：“一点点基本功都不记得了？”
闻杉靠着摄像机瞄了卫思一眼，有些迟疑地答道：“……这倒不是。”
听着对方又细又小的说话声音，卫思以为对方还没有从他那破烂演技里滚着出来，于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吐槽道：“有话就说，装的什么林黛玉演娇羞？”
闻言，闻杉突然一改故辙，抬起头突然正正经经地盯着卫思看了半天：“你真的愿意听我说？”
“嘴长在你自己身上，爱说不说。”被对方看似认真的表情一震，卫思有些不确定的犹豫了起来：“再者说……你管我听不听？”
什么“听不听”“说不说”的，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闻杉听出来对方不是很排斥，心里面放下了一点心来。
闻杉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睁大了眼睛：“思思，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我喜欢你。”
卫思：“……”
见对方没有说话，闻杉怕对方当做开玩笑，赶忙加了一句表露真心：“对着你，演不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卵用。
下一秒——
卫思深也吸了一口气，面带着一丝不苟的微笑，对着闻杉吐露真心道：“……神经病。”
章·被迫听完全程·易：“……演不出来就给我滚棚里单独练去！”
“章导……”前男友小心翼翼的表白声混合着导演发飙式的暴斥声，震的卫思舌头突然不听使唤地打了个结，脑海里像是被碳酸饮料搅了个翻天覆地，全都是咕噜咕噜上涌的气泡声。
卫思觉得自己一瞬间有些想要逃离出自己眼前的这个场景，嘴巴忍不住有些不听使唤的自己说道：“抱歉，我出去一下。”
章易：“……”一场戏三个主演，两个脑子不清楚犯病的。
见话题中心的罪魁祸首出门透气去了，章易强压住自己胸腔里的怒火，尽量好声好气地询问着闻杉：“再试一遍？”
看着门口刚走远的背景，闻杉知道自己这算是又被回绝了，郁郁寡欢地开口问道：“人都走了，演给谁看？”
章易：“……试不试？不拍了就卷铺盖走人！”
十分钟后——
出门逛了一圈，勉强平息下心情的卫思，手里面提着奶茶刚一走到片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来自自家导演的怒吼声——
“闻杉，我草泥马！你这不是能拍好吗？！啊！你拿这演技你！你你！你！”
“不是吧？”听着里面章易话都连贯不到一起去的“你”字，卫思有些不可置信地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问道：“就那一帧，这废物小点心还没有过？”
“呵。”听见卫思的说话声，抢在闻杉说话前，章易就开口阴阳怪气地送给她了四个字：“祸国妖妃。”
看这样子，不像没过……
卫思：“……”行，不和老年痴呆一般见识。
没有搭理章易，卫思穿过堵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径直走到了众人身边，抬手把手里面拎着的一堆塑料袋子分发了出去：“给，不知道大家都是什么口味，随便点了些。”
看着身处人群中的卫思，闻杉咽了口口水，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思……”
然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卫思就强塞了一杯奶茶到了闻杉的手中，直接进行了物理性销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