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见到萧月凝的时候,萧月凝穿了白色雪纱上衣,下裙是一件粉色绣桃花的下裙,紧致的浅粉腰封系在腰上更显得纤弱细腰盈盈一握。她头上戴了支繁枝流光步摇,在月光下仿佛光华涌动,一张小脸抬起时,整个人恍若桃花般娇嫩。不知为什么,看见这张脸,裴正原本的郁结之气倒是散了不少。
原本冷漠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朕来晚了。"
"皇上饿了么?"萧月凝说:"尚食局送来的嫔妾没舍得吃,只吃了一两样,给皇上留着呢!"
裴正说:"不饿,撤了吧!"
萧月凝看了一眼裴正,从他进来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场,此刻不敢说什么,有些犹豫。
"有话想说?无妨,说罢!"
萧月凝说:"皇上您晚上不吃,一会要是饿的话……"
裴正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丝笑容:"放心,朕断不会跟你一样。"
萧月凝有些无奈,明明好心,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日朕累了,早些安置了吧!"
"是。"
萧月凝换了寝衣,躺在裴正身边,本以为裴正会把昨夜没进行完的事业进行下去,谁知道今夜裴正却并无动作,只是安静的躺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皇上?"萧月凝轻轻唤了一声。
裴正没有理她,又唤了一声,裴正才睁开眼,侧过头着看着她问:"怎么?又饿了?"
萧月凝委屈的垂下嘴角:"皇上总打趣嫔妾!"
"那是怎么了?"
萧月凝犹豫了一会问:"您是不是不开心?"
裴正没有回答,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心事似乎有千斤重,虽然他不爱萧月凝,但是就如今形式来看,对她比前生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便是这点好,也值得她回报。
"嫔妾说不定可以帮您开解一番。"
裴正道:"既然如此,那朕便说一说。"
"嗯,嫔妾听着。"
裴正:"如果一个皇帝的妃嫔在夜里饿的肚子一直叫,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才好?"
……
"嫔妾觉得,还是睡觉比较好,愿梦里没有饥饿。"
萧月凝翻过身,背对着裴正,不言语了。
裴正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话到嘴边却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皇上,嫔妾睡着了,您说罢!"萧月凝小声道:"嫔妾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裴正突然笑出声,看来他的萧贵人,不仅不是木头美人,反而有趣的很。
他伸出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但是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道:"睡吧!"
萧月凝感觉自己的心脏再一次心跳加速,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躺在他怀里,被他拥抱着,温柔美好得像一场梦。
她轻轻应了一声:"嗯。"将身子往裴正怀里靠了靠,裴正紧了紧搂在她身上的手臂,慢慢闭上了眸子。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裴正已经由身边的太监服侍着穿好了龙袍,见萧月凝醒了,嘴角弯了弯:"醒了?"
萧月凝点了点头,裴正说:"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早,不必起来了。"
裴正这样说,萧月凝却不真敢这样做,麻利的穿好了衣服起来恭送裴正。
看着皇上一扫昨日阴霾的样子,岳九福觉得晴双阁应该改名叫晴天阁。两次皇上心情不快的来,都是一身轻松的离开。萧贵人虽然开窍开的晚了点,但是至少在皇上龙颜大怒的时候,能哄皇上开心。这一点就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萧月凝穿戴好了衣裳去皇后宫里请安的路上,出了晴双阁这才听说昨日宸妃被禁足的事,理由是因为宸妃打了蕊夫人一巴掌,所以这便就被禁足了一个月,罚丰半年。
这一次,蕊夫人一下风头无两了。
蕊夫人人如其名,跟花蕊一样娇美动人,所以赐了封号蕊。萧月凝记得,这满宫里,除了受宠的柔妃跟纯妃,那便是这个蕊夫人了。虽然还有一位颖夫人,跟她一起升的正二品夫人,却是靠着资历熬出来的。恩宠早已不在,只有位分。所以一些事上,还不如这个进宫一两年的女子。
"蕊夫人脸可涂了药?"皇后看着蕊夫人微微宫肿的脸颊,温言道:"可要仔细些,真伤了脸面,可就没法伺候皇上了。"
这话听着是在表面是在关心蕊夫人,却是在暗示蕊夫人不要以为皇上惩罚了宸妃就代表她没一点错处,别失了分寸,若真哪日再起事端,那就连她一起罚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省得了。"蕊夫人原本声音甜如花蜜,此刻听起来却带了些尴尬意味。
毕竟,那日若没有她,宸妃唱两句独角戏也便罢了。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高声唱了一声,接着岳九福便走了进来,岳九福先对皇后请了安行了大礼,这才道:"传皇上口谕,晋萧贵人为萧良娣,三日后行册封礼。"
这一点萧月凝着实没想到,待岳九福话音停顿了一会儿立刻起身行礼说道:"谢皇上恩典。"
传完了旨,岳九福却没有走,对皇后道:"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日午后得了闲会来陪您用膳,还请您准备着。"
皇后看着岳九福道:"本宫知道了,皇上最近事务繁忙,你要多劝慰些皇上,不可太过劳累。"
"奴才明白。"岳九福行了礼:"皇后娘娘若没别的事,奴才先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下去吧!"
岳九福走了,皇后道:"散了吧!"
"是!皇后娘娘。"
众人陆续走了,萧月凝脸上不敢露出喜色,生怕招人恼火,毕竟自己之前那副模样,竟然突然升了从五品的良娣,这换成谁看了,心里都会不爽。特别是像陈娘子这样出众的,如今还不过是正七品的娘子。出了凤仪宫的时候,就算没回头,都能感觉到那道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萧良娣,慢走,且等等我。"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柔女声,萧月凝听着有些耳熟,回过头,是一张有些记不清的脸。
看萧月凝露出迷惑,环玉在旁小声道提醒道:"是钱美人。"
萧月凝努力想了想,却在记忆力一点都没有找到关于钱美人的影子。
思考间,钱美人已经上前行了礼道:"萧姐姐。"
钱美人长的小家碧玉,若是在宫外,必定求亲者肯定也能踏破门槛,可惜在这后宫,她这样的容貌,只能被其他人的光华掩盖。就连萧月凝都觉得,自己胜她许多。
"钱美人,有事么?"
钱美人道:"不知可否一道走走?"
萧月凝不知她何意,想摸摸底便点了点头。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盟友,也不是件好事。
"今日天气好,正好想去御花园逛逛的。"萧月凝看着钱美人说道:"钱美人若不嫌麻烦,一起去罢!"
两人待走远了,陈娘子才望着萧月凝的背影狠狠道:"不过封了个良娣,就有人巴结上了。"
扶着她的紫烟劝道:"不过是一时罢了,小主这样美,总是会出头的。"
陈娘子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她家境潦倒,虽然被选入了宫,但是到如今,只被封了一个正七品的娘子,更让人难受的却是……
"想出头的话,还是等皇上先翻了你家主子的牌子再说吧!"
身后传来一声清笑,陈娘子回过头,是慧嫔。
慧嫔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娘子,就像那时陈娘子打量萧月凝一样,从她身旁走过,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