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翠拿了荷包悄悄到了锦美人的沉香殿,偷偷给了荷包,便回去了。
如兰拿着荷包欢喜的进了殿里,对锦美人道:"小主,您看这是什么?"
锦美人虽然被下人苛待,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愁容,此刻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如兰欢天喜地的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心下便明白了。
"宁嫔派人送来的吗?"
如兰说:"小主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
锦美人笑了笑,"除了她,还有谁会来。这沉香殿,都快成了冷宫了。"
失宠的前一两个月日子也还过得去,她父亲一向得皇上青眼有加,所以宫中奴才虽然不如以前殷勤,却也不没有多怠慢。
蕊夫人有孕以后,见皇上再也没有理她的意思,便开始大行其道,连月例银子也敢克扣了。
如兰在一旁说:"小主不如让老爷上个折子吧!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
锦美人摇摇头:"那只会连累爹爹,既是我自己闯下的事,便也只能就这样受着。"
她虽然被家里娇生惯养不假,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经历了这一次失宠,浮躁的性子倒是沉淀了不少。
"可是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呢?"如兰关心道:"现在秋天还好,到了冬天……怕是连碳火都没有。小主从小体寒,到时候怎么受的住!"
锦美人合上了书,淡淡道:"放心,用不到那个时候,那些欺在咱们头上的,会自己来认错。"
如兰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家主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锦美人打量了一圈四周,问道:"如竹呢?"
提到如竹,如兰不由气道:"主子,如竹最近又不知道去哪了,总是看不见人影。"
锦美人却没有发作,只淡淡道:"随她去吧!"
她自然知道如竹想做什么,不比如兰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如竹是进宫以后殿中省分来的。
如今自己已经失宠,她自然不甘心连着自己也葬送在这冷宫里。
"小主,您不管么?"如兰问。
锦美人疑惑的问她:"怎么管?"
如兰一时冲动道:"赶她出去,或者打她几板子。"
"傻丫头,你以为那样她就会死心塌地在这沉香殿了么?"锦美人笑着摇了摇头。
如兰望着坐在自己身前的锦美人,说道:"小主,你好像变了。若是以前……"
"若是以前,我定然要惩治这吃里扒外的奴婢才是,对不对?"锦美人接过她的话道:"可是,这已经不是以前了,如兰,我、失宠了。"
"小主别伤心。"如兰以为她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失意极了,连忙安慰道:"小主您这样美,早晚还是会重获恩宠的。"
"我没有伤心。"锦美人重新拿起了书,翻了一页,却一个字页没有看进去。
她确实没有伤心,她只是失望。
她喜欢裴正,不是因为他是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是因为她选秀那日,遥遥的见了他第一眼,便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对她说,就是他了。
只有裴正,可以配的上她这幅美貌。
也只有裴正,值得她交付出一颗真心。
她从心里把他当夫君对待,所以他的恩宠,她以为也是他对她的爱的表现。
可是,那一日,她错了。
他不是她的夫君,他是万人敬仰的皇帝。
他是真龙天子。
他是九五至尊。
而她,只不过是他后宫中的一个受了他恩宠的妃子而已。
若是平常人家,夫妻拌嘴吵架那也是正常,说几句狠话怄气也没什么。她那一句话,放在普通百姓嘴里,冷两日,说不定也过去他。
可是他面前,不可以。
"红颜未老恩先断,不知当红颜老去,又是怎样光景。"
锦美人心里想着,终于还是放下了书,如床榻上休息了。
隔了几日,如贵妃的儿子裴子昭七岁的生辰,皇后为她摆了一桌宴。
裴子昭虽然不过七岁的年纪,但是却已经不难看出以后必然是翩翩公子。
宴会之前,各宫娘娘便已都送了礼物。而如贵妃也难得在儿子生日这一天没有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气氛表面上至少看上去很是祥和。
不过她没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宸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裴子昭俊俏的小脸说道:"大皇子长得可真好看。"
裴子昭很是懂礼数,虽然知道自己母妃不喜欢宸妃,却还是说道:"谢宸妃娘娘夸赞。"
皇后点点头说道:"子昭很懂礼数,如贵妃将他教养的很好。"
如贵妃听见皇后这样夸她们母子,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却听宸妃道:"有贵妃娘子悉心教导,大皇子自然是错不了的。就是不知道,蕊夫人的那一胎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蕊夫人离生产期越来越近,这样的宴会已经来不成了,此刻这话自然是说给如贵妃听的。
无形之间告诉她,蕊夫人若生了个儿子,你的大皇子,怕是也不那么打紧了。
皇后见如贵妃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便说道:"自然也是一样好的,都是皇上的子嗣。"
宸妃答了一声是,竟然不再说话了。
萧月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想想也是,不然还要说什么呢?皇后已经摆出皇上来压她了,宸妃也总不能说反驳,若反驳了,岂不是在骂皇上?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声太监宣唱:"皇上驾到!"
在座的嫔妃突然眼睛都亮了起来,皇上来了。
裴正走进殿中,众人一起起身行礼问安。
"平身!"
"谢皇上。"
裴正走到了皇后身边坐下,对裴子昭招了招手,让他来到了自己身边,问:"今日功课都做了吗?"
话问完了,皇后在旁边嗔怪道:"皇上,今日子昭生辰,怎么一来就问功课,早知道,臣妾不请您来了。"
裴正一笑:"怪朕,竟然问的顺口了。"
他虽然政务繁忙,但是裴子昭开蒙的早,用十分用功,所以他每日再忙也会在晚间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问他的功课。
裴子昭白白嫩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回道:"儿臣功课都做完了,方才跟着来的母后宫里。"
裴正摸了摸他的头,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