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日子过的格外轻松,裴正总是会遣尚食局送些好吃的来。她的病慢慢好起来的时候,裴正突然翻了陈娘子的牌子。听说起因是陈娘子当时正带着人取一些花蕊准备制香,没想到正撞上了跟柔妃在御花园散心的裴正。
裴正不知怎么了,竟然完全忘记了在一旁的柔妃,跟陈娘子说起了话。柔妃在旁边提醒一句,裴正仿佛才想起来这一日是陪柔妃出来的,又携着柔妃向别处走了,只是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就翻了陈娘子的牌子。
那天晚上裴正没过来看萧月凝,萧月凝也没有难过。只是有些好奇,这陈娘子在前生可不是这个机遇才受宠的,难道是……
萧月凝不敢再往下猜了,毕竟前生陈娘子并没有制成化仙香,而是凭着一舞获得了宠幸。如今这变故来的有些离奇,她也只能在心里隐隐的希望这一夜翻牌子完全是因为裴正是终于发现了陈娘子的美貌,且以后再看便是。
第二日裴正走的时候派人赏赐了许多东西过来,陈娘子脸上的笑容十分明媚。
"这秋老虎,果然比盛夏还热。"萧月凝扇着手里的真丝团扇,坐在窗前前不停的扇着。
环翠过来劝道:"小主您身体刚好些,又坐在这风口处扇扇子,若再生了病可怎么好。"
萧月凝道:"已经大好了,不用这样小心,明日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养了这么两三个月,也该出去见见人了。"
养病的这两三个月里,除了裴正隔三差五来看她,锦美人虽然没有登门,但是却私下里让人送了些有趣的小玩意过来。怕她养病的日子无聊,给她用来解闷。她床头那本笑集,也是当时锦美人一同送来的。
许是怕萧月凝不放心吃她送来的东西,便送了些看的玩的。这一点,她倒是想的周到。
毕竟这后宫之中,每个人的心都上了一道锁,防着别人进来,也防着自己动心。
萧月凝有时候想,若是锦美人当时没有失宠,怕是也不会成长为今天的她,倒也不错。
只要还有脑子,凭着锦美人的美貌,没准日后也能够翻盘重新来过。
翌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萧月凝故意提前了许多,到了凤仪宫,萧月凝对皇后行了个大礼,恭敬道:"嫔妾给皇后请安,感谢娘娘多日照拂。"
虽然如今是如贵妃跟柔妃管事,但是她却算不上得宠,若不是皇后心善,恐怕她也不能过的一应俱全。
皇后温和道:"起来吧!看你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可要多注意些身子,别大意了。"
"嫔妾会留意的,谢娘娘关怀。"
皇后点了点头,萧月凝的变化她看在眼里,比起之前的木讷跟让人厌烦,萧月凝的这个变化让她很是满意,也不枉她一片苦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宫的妃嫔便陆陆续续都到了。萧月凝对如贵妃跟柔妃等人挨个请了安,这才终于在座上坐稳了。
这便是低位的坏处了,要不停的行礼问安,麻烦的很。但是萧月凝心里却依旧觉得开心,毕竟她此刻,是这样的年轻。就算再多行几次礼,也无所谓。
颖夫人看着萧月凝问:"萧良娣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已经大安了吗?"
萧月凝恭敬回道:"回夫人,嫔妾已经没有大碍了。"
坐在萧月凝的前面的慧嫔柔声说:"确实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只是不如以前面色红润,再补补才好。"
"慧嫔娘娘说的是。"
"见你们一团和气,本宫心里也甚宽慰"皇后道:"既然萧良娣身体已经大好,明日便迁出晴双阁,搬去长春宫住吧!"
萧月娘起身行礼谢过恩典,"谢皇后娘娘。"
长春宫的主位是颜昭容,萧月凝记得她一直是独来独往,一直是中立态度。裴正对她是尊重的,去长春宫,倒是个宫去处。
"皇上已经准许,晋你为嫔,封号宁,今日起,你便是宁嫔了,择日行册封礼。"
萧月凝跪在地上又是一拜,皇后这才道:"起来吧!"
萧月凝这才准备坐回位置上,宸妃这会儿早就已经解除禁足,萧月凝在椅子上还没坐稳,便听见宸妃道:"宁嫔这次的毒中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竟然升了嫔位,可喜可贺。"
宸妃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听的人没一个觉得她在恭喜萧月凝,反而像是在说,萧月凝这次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萧月凝没有说话,她还没傻到把宸妃的话放在心上。
宸妃见没人搭理她,自讨个没趣,便住了嘴了。
皇后又说了些话,这早上的请安便散了。
回了晴双阁,萧月凝叫环翠环玉把一些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明日便要搬去长春宫了。
环翠说,她们这一走,晴双阁便只剩下陈娘子一人独住,不知道心里她要怎么高兴呢!
萧月凝却不这么见得,陈娘子早就不喜她很久,如今自己一步步晋升,已经是嫔位,并且迁出了晴双阁,而陈娘子明明比她貌美,却依旧是娘子,屈居在这里,她怎么能甘心?
只求陈娘子不暗地里诅咒自己便是好的,她怎么还心里高兴?
果不其然,当天就听见对面的陈娘子房里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也许是花瓶,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她很不高兴。
搬去长春宫的那天,陈娘子在自己屋子里,没出来送,虽然本来萧月凝也没准备,但是不知怎么,看着那间屋子,萧月凝总觉得这里要出什么事一样。
坐着步撵一路到了长春宫,先给颜昭容请了安,然后才让人一样样往自己住的偏殿离安置东西。
颜昭容拿着一柄真丝团扇,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一个人住在长春宫许久,有个人来作伴,倒也不错。
只是不知道,这刚晋的宁嫔,能在这长春宫里住多久?
毕竟,倚着萧月凝之前的性子,没被打入冷宫不再见,便已经是看她父亲的面子了。如今她虽然已经改变,但是君恩难测,谁能知道,这恩宠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