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人,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裴正的雷霆之怒,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钱美人身子低伏,跪在地上道:"是,都是我做的。萧月凝她凭什么!她以前明明那样不受待见,如今却已经压在了嫔妾的头上,嫔妾不甘!"
"所以你草菅人命,为所欲为!"裴正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能连抄七日佛经的女子,竟然是这样恶毒:"来人,将钱氏拖下去杖责二十,送去冷宫!"
钱美人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却终于没承受住裴正的勃然大怒,眼睛一翻,晕倒在大殿之上。
裴正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钱氏道:"拖下去,没得污了皇后的凤仪宫。"
两个太监立刻将钱美人拖了出去,那样子,倒像拖一具尸体,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皇帝嫔妃的样子?
裴正看着跪在地上的岁果儿道:"岁果儿是么?起来吧!赏金二十两。"
“谢皇上。”
岁果儿躬身退了下去。
裴正看着众宫人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
待宫人都退下去以后,裴正才看了一眼萧月凝道:"宁嫔今日受委屈了。"
萧月凝连忙起身行了个蹲礼,"嫔妾谢皇上、皇后娘娘为嫔妾洗去冤屈,还嫔妾清白。"
裴正站起了身,对萧月凝道:"起来吧!"
"谢皇上。"
今日若不是裴正来了,怕是自己真要被咬死了。光是想想,就背脊发凉。她从心里感激他,能愿意为自己平了冤屈。
"这后宫最近不太平的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律仗杀,绝不如今天这般轻饶。"
众人立刻起身蹲身道:"是。"
裴正走了,临走时,淡然看了一眼陈贵人。
陈贵人冷汗直流,不敢去看裴正的身影,将头垂的极地。
“去把本宫匣子里的金玉镯子拿来!”皇后对着身边的秋白道。
秋白领命下去了,不多时拿了一对金镶玉的手镯上来,萧月凝光是远远看着,就觉得必然是件宝贝。
“这对金玉镯子还是皇上赏的,蕊夫人今日受了惊吓,宁嫔也受了冤枉,这对玉镯,就赏赐给你们压惊吧!”
秋白将镯子先后呈给了蕊夫人跟萧月凝,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镯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皇后训了几句话,众人便离开了凤仪宫。
环玉环翠两人被今日这事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腿还发软。“钱美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当真可恶,还好皇上明察秋毫。”
“嗯,也幸亏今日皇上处决了她。不然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祸端了!”
凤仪宫里,皇后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大殿,扶着秋白的手站在慢慢下了凤椅。
“钱美人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来?”皇后觉得蹊跷,钱美人好歹也得了几日恩宠,为什么好端端的去陷害宁嫔?宁嫔得皇上青眼,也不是最近两日开始,要嫉恨,应该早就下手了才是。
秋白轻声道:“娘娘,听说,钱美人前不久跟陈贵人走的很是亲近。”
“陈贵人?”
“是,宁嫔小主去了长春宫以后,钱美人经常隔三差五就去晴双阁。”
皇后冷冷一笑:“看来这个陈贵人心思真是多的很。”
怪不得裴正走时,谁都没看,光是看向了陈贵人,怕是早就已经知道陈贵人的心思狠毒。
秋白讲外头听来的事讲给了皇后听:“陈贵人上次失了皇上恩宠以后,皇上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听说,后来陈贵人去了好几次青鸾殿,都被挡在了外面。”
“皇上有那一次,都差点成了污点。估计皇上心里正膈应着她呢!”皇后扶了扶鬓角,当时皇上沉迷声色,就算宁嫔不去,她这个皇后也不能坐视不理。如今皇上清醒了,自然一见陈贵人的脸就会想起自己那些时日的荒唐,如何会再愿意见她?
“是呢!这陈贵人还真是不知事!”
秋白扶着皇后回了寝殿,刚刚坐稳便见春月进来回禀道:“娘娘,皇上让新来的许御医来为您请平安脉了。”
皇后楞了一瞬,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对春月说道:“让他进来吧!”
自从灵儿死后,她再无子女。
裴正知道她心病,每每宫中谏来了新御医,都要先来为她看上一番。一开始她还是抱着希望,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所以身体一直没有调养好。直到后来,她慢慢的越来越失望。很多苦涩的药下去,自己的肚子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到了如今,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裴正的这份心意,她却不能弃了。
许御医进来以后,皇后才发现竟然是个极年轻的,看上去年纪不过双十年纪罢了。连春月秋白心里都嘀咕,这样年轻的一个人,是如何成为宫中御医的?怕不是使了钱财,或是哪位娘娘的亲眷罢!
把脉完了,皇后问道:“本宫身体如何?”
新来的许御医竟然微微叹了口气,掀开衣襟跪在地上道:“恕臣无能,无法医治皇后娘娘贵体。”
春月秋白听到他的话,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这人是疯了么?
皇后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些的话。之前那些御医,无一不是开了些保养身子的药,都对她说,身体无恙,只要悉心调理,一定会再有龙子。
“你说什么?”皇后轻轻的看着他问。
许如风跪在地上,诚恳道:“恕微臣直言,皇后娘娘身体已经康健,并无任何病症。微臣无能。”
“你是说本宫并无任何不适?”
“是,皇后娘娘身体康健。”
皇后看着底下跪着的许如风,这大概是这些年,第一个同他说真话的人。
“起来吧!”皇后并不是喜欢迁怒他人的人,不能有孕,自然怪不得别人。
“谢皇后娘娘。”许如风站起了身,看着面前端庄大气坐在椅子上的皇后,却没想到是这样温和的一个人。他本以为,他说了这些话,她会责罚自己,至少,也要出去跪上一个时辰才算完。
“退下吧!”皇后对他道。
“是。”
许如风提着药箱走了,刚走了两步,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么多年的药,倒是白服了,秋白,去告诉御医院的人,往后不必往这里送药了。”
玩笑之中,带了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