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香榭华府,是cbd最顶级的酒店,距离它最近的就是一百零八层的zy资本,位于cbd商务区的黄金地段。
京栎以往都会停留片刻,看看阚泽打拼多年的成果,也看已经破产被阚泽收购的京氏。
当初的京氏,只占17楼一层,年收入却在临城排前十,当年却始终没有上市成功。
而zy一个月前在纽交所上市,可想而知,资本该有多雄厚。
以往她总要走神,今天却没这种心情——她的儿子还在医院等她。
六年前,身为京家养女的京栎,被迫嫁给养兄京涟裕。
婚礼前夕,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她拼了命地从婚宴上逃离,当晚却被京涟裕抓回去,强迫她满足他的兽欲。
她想保住孩子,用水果刀刺伤京涟裕逃离,结果跑得太急,被路边三轮车撞伤。
虽然后来京眷保住了,但她怀孕期间为了躲避京涟裕东躲西藏,营养不良,生下来不久,就被诊断出了白血病。
担心京眷的身体,又怕他被京家人抓去,京栎一直漂泊在外,直到一年前京眷第一次发病,为了多赚点钱,她才投了zy的简历,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阚泽的公司。
思绪终止,她立刻拦路招呼出租车,“师傅,去临城恩佳私立医院。”
私立医院医药费昂贵,但医疗水平有保障,隐私性好,不容易被京涟裕找到。
而此刻,在病房窗外。
阚泽的步子突然顿住,凤眸眯起,视线投向窗内。
身旁的顾希尔也随他驻步,看向病房内。
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虽然不施粉黛,但举手投足,端雅妩媚,而阚泽看着看着,肉眼可见地沉下脸色。
是京栎。
她也认识。
她在高中时就暗恋阚泽,当初京栎和阚泽之间的感情羡煞旁人,却惨然收场,她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窃喜。
这六年里,她一直想成为阚泽的妻子,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口说试试,结果两人还没正式确立关系,京栎却回来了。
她揣摩着阚泽的脸色,斟酌道。
“不进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
他怕会忍不住掐死她。
顾希尔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神情,见他无悲无喜,才松了口气。
“阿泽,希尔。”
顾霖川从对面走来,衬衫捋到手肘,关节内臂处有一个血孔。
“哥,你抽血了?”
“做了骨髓匹配检测。”顾霖川淡淡道:“这间的病患还没找到匹配的骨髓。”
“顾医生。”京栎正巧拉开病房,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前的阚泽和顾霖川兄妹。
迎上阚泽疏冷的目光,京栎眼睫垂下,把杏眼里复杂澎湃的情绪遮住。
“阚总。”
阚泽心口冒出一股无名火。
她那是什么眼神?
看向顾霖川的目光温柔又依赖,看向他的就是疏离和委屈。
他唇角轻嘲,凤眸冷冽,且无半分回应。
顾霖川介绍她的身份,“这位就是病人的母亲。”
“阿泽,不如我们也去试试吧?”
顾希尔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带了几分故意。
京栎余光扫向两人姿态亲昵,心底突地一阵刺痛。
可是她看着阚泽,希望的火苗又一点点燃起。
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露端倪,露出甜美温柔的微笑。
“谢谢阚总和……”
“我是顾医生的妹妹。”顾希尔抿唇,笑容些许疏离。
京栎温声,“谢谢顾小姐。”
她可有可无的神情刺痛阚泽的眼。
他冷笑,“看来京助理不太需要这份好心。”
京栎心口一痛,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果然。
对她,阚泽怎么可能心软?
“不过我很好奇,孩子爸爸试过了吗?”阚泽薄薄的眼皮掀起,眼尾锋利,凌厉又扎人。
如同尖锐利刃刺破心上最柔软的部位,京栎咽去喉头的哽咽,迎上他的眼,故作若无其事。
“试过了。”
“怎么不再生个二胎,听说兄弟姐妹匹配的比比皆是。”阚泽似乎随口道,眼底的嘲弄却不加掩饰。
“谢阚总关心,我们会试的。”
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阚泽仿佛一拳头击在棉花上。
胸腔郁气淤积,久久不散。
“既然如此,我公司还有事,希尔,你送送我。”
阚泽和顾希尔并肩离开,两人姿态亲密,京栎远远看着,自嘲一笑。
傍晚,京栎回租住的房子。
路灯昏黄,灯下有一团幽暗的影子。
她脚步一顿,而后往四周一瞥,看到隐匿在树后的那辆车。
立马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但刚刚跑到巷口,双手就被一双强健的手臂反剪到身后。
一辆黑色林肯停在京栎面前。
车门打开,坐着轮椅一身黑的清瘦男人下车。
京涟裕一张脸摆出扭曲的笑意,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你想跑去哪?”
那种毒蛇覆在她动脉上,迟迟不下口的岌岌可危感,让她头皮发麻。
她被京涟裕的保镖压得弯腰屈膝,被迫跪在地上。
“京眷还好吗?”
“你不能动他!”京栎哀声大喊,双眸赤红。
“我的好妹妹,你回到我身边来,我当然不会薄待我儿子。”京涟裕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生不了儿子,连喜当爹都能接受了?”京栎冷笑。
她眼里的嘲讽像是提醒着京涟裕当年所受的侮辱。
他瘫痪之后本来还有生育能力,可京栎的水果刀刺在了不该刺的位置。
“这是你欠我的!”
京涟裕目眦欲裂,死死掐住她脖子。
她被掐得呼吸不上来,喘着气如一尾濒死的鱼。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耳边传出一道惨叫,脸颊上一阵濡湿,她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奋力睁开眼,就看到京涟裕背后站立的男人,长身玉立,如神邸般俯身,手里是一把更尖锐的刀。
而那血,就是京涟裕被划破的手背流出的。
“阚泽?”
京涟裕见到阚泽的瞬间,阴鸷的眸子眯紧,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鼓起,如老树的纹路,一脸哂笑。
“你还有胆子找过来?怎样,三年牢狱生涯,过得舒服吗?”京涟裕说着打量阚泽衣着,他看出这身衣裳的不同寻常,脸色微微一变,“发达了,以为可以替京栎撑腰……”
话音未落,一脚重重踹在他胸口,他人和轮椅一齐翻倒在地。
力道之大,让他当即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