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子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想到在七里村时那门缝一瞥瞧见的老人,捏着黄表纸不作声。
“如此阴损,难怪你们成不了仙。”
柳白烨不吭不响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伸手抽出那张黄纸,说道:“你们这是要置瑶瑶于万劫不复之地。”
“弑亲,那可是重罪。”
我沉默着不答话。
黑狐子闻言一笑:“拜托柳仙君,您能现实点么?”
“她不做这件事情,要让谁去做呢?你?你这命还是靠燕瑶的生魂活着,是,你们常君自诩战无不胜,可如今你的力道能发挥几成?我说三成都是瞧得起你。”
“那是要我胡家去?我胡家上下百众难道不是命?”
“燕家惹上的人可是非同一般,你我心知肚明。此事燕家不平,那便无人敢平。”
“再说了,至亲之人的血煞可是煞中之煞,对修此道之人是不得多得的补物。”
“比起来死后万劫不复,你们还是多想想今生怎么活着吧。”
他说话的语调尖酸又刻薄,但句句都是大实话。
“我做。”
我掷地有声,重新拿过那张黄表纸认真收好说道:“请你们胡家放心,我燕家的事不必你们插手。你们能救活柳白烨,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我燕瑶说话算话,欠了胡奶奶的恩情只要你们开口,我什么都肯做。”
黑狐子那双眼睛亮了亮,最终感慨道。
“唉,真是好命哦。”
他揶揄地看向柳白烨:“真是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有此妻,修行又算得上什么?是吧,柳白烨。”
“多嘴。”
柳白烨眉头紧锁。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问道。
黑狐子站起身来,骚包地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双狐狸眼睛上扬着:“胡恩。恩重如山的恩。”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胡恩就自作主张地说道:“胡奶奶看你在修行之事上一窍不通,专门派我来给你指点迷津。”
“这些天,我就在这儿住下了。”
“不需要。”
柳白烨率先发话:“我的人我自己会教。”
“啧啧啧啧啧。”
胡恩抱着臂,上下打量着柳白烨:“不是我说你啊,要强是好事儿。逞强,这可就是要命的大事。”
“柳白烨,若燕瑶真出了什么事儿,你担得起吗。”
柳白烨被怼了个鸦雀无声,他瞧了我一眼,神情带着落寞和不甘。
“没事儿。”
我摇着头,说道:“不过我家小,你只能睡沙发了。”
胡恩咦了一声,又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红纸说道:“不用。你把这个挂墙上,我自有睡处。看来你这常识性的东西还得补。”
这红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顶头便是胡姬二字。
先前柳白烨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了,他猜测的也并没有错。
这写满了胡族名字的纸,便是传说中的堂口。
柳白烨摁住了我的手,我装作不知,挑好了地方转头问道:“挂在这里怎么样?”
“我的建议是挂在这里。”
胡恩指了指沙发上面的白墙壁,笑嘻嘻地说道:“这样没事儿干了,我还能看个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