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云艰难挤出一个笑:“沈大哥,怎么这么突然,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沈建军将那盒桃酥重新递回了张美云手里:“家里安排的。张老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爱吃甜食,而且桃酥这么贵,你自己留着吃吧。”
张美云傻在了原地,低头看着被退回来的桃酥,心里苦涩无比。
她这是被拒绝了?
“沈大哥,我……”
张美云还想说什么,可是沈建军已经开始拿钥匙开门了。
他脸上写满疲惫:“张老师,天不早了,我和乔晚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你了。”
天不早了……和爱人还有事要做……
仿佛一个炸雷在脑海里炸开,张美云用力捏紧纸盒,指尖发白,鼻子一酸,眼眶已经湿润了。
自己难道还比不上这么个胖女人?
张美云承受了不小的打击,嗫嚅着道:“我知道了,沈大哥……”
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乔晚明显看到了张美云脸上的泪。
乔晚不由好奇:“沈建军,她是你对象么?”
“你别胡说。”沈建军表情严肃起来,“让别人听见会影响小张同志的名声。”
看沈建军这直男反应,乔晚微微摇头,咕哝了一句:“原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外面开了化,雪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落下,每年这时候,都是东北家里最为潮湿的时候。
再加上沈建军回老家探亲一走就是五六天,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了霉味。
乔晚环视四周,这是典型的东北建的平房。
进门口垒了一口灶连接着屋里的土炕,生火做饭、冬天取暖全靠这口灶。
走过了小走廊便是屋子的客厅,以沈建军的军职,这房子按理来说是小了一点,不过他一个单身汉住也足够用了。
一眼就能看完的客厅里有一个大衣柜,一个五斗橱,一张木桌,四把折叠椅,家具不多但胜在干净。
乔晚坐下来脱了鞋,走太远路,她的这双小胖脚都肿了。
揉着自己的胖小腿和胖脚丫,乔晚听到屋门又被打开,抬头去看,是沈建军放下了行李,又要出门。
“你先歇一会,我去队里销假,顺道把结婚证明开了。”
沈建军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高大,一身军装穿起来更衬得他英气俊朗,比后世t台的模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晚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军人,可能把军装穿的这么帅的,沈建军还是头一个。
“好。”
屋里潮湿,被褥也有些潮湿,乔晚索性点着炉子烘烘屋里的潮气。
趁着火炕还没热起来的时候,她又抱着被褥出了屋,太阳已经落山了,晒被褥是不可能了, 但吹吹风也能快点干。
乔晚在院子里没看到晾衣绳,屋里也找不到晾衣绳。
想到来的路上经过了一个小广场,她看到那边有晾衣绳。
刚走到小广场附近,乔晚就听见一阵啜泣声,隐约之中,她好像听见了“情敌”张美云的声音。
“那女人那么胖,她哪里配得上沈大哥……我就不明白了,我哪儿比不上她了!”
沈大哥、胖女人,这是在说她啊。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晾衣绳下,张美云正跟一个中年妇女说话。
张美云见乔晚看过来,哭声戛然而止,但她看向乔晚的眼神里,像是藏了一把刀。
张美云紧咬下唇,压低声音跟中年女人耳语:“这就是沈大哥的家属!白嫂子,你瞧她那一身肥肉,还有脏兮兮的衣服,真是……真是委屈了沈大哥。”
被叫做白嫂子的中年妇女,从头到脚把乔晚打量了一个遍。
她刚才在屋里做饭,没瞧见沈建军带乔晚进大院。
原本很好奇沈团长带了一个啥样的女人回来,能把小张老师气成这样,现在瞅见了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张美云是小学老师,白春花的两个儿子都在张美云手底下读书,白春花平日里就喜欢巴结张美云。
她耳根软,嘴又快,头脑简单,容易被人撺掇。
“小张老师,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张美云没有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掉泪珠。
这是默认了。
白春花撸胳膊挽袖子:“小张老师,你就是性子忒好,咱还能让一个外来的欺负了!走!嫂子给你出气去!”
大院里,经常能看到沈建军和张美云一起出入,所有人——包括张美云在内——都以为他们两人会走到一起。
结果,沈建军不但娶了别的女人,那女人居然还敢欺负张老师?!
乔晚使足了劲儿拍打着被褥,再加上被冷风一吹,被褥上的霉味总算是少了点。
她正要回屋瞧瞧火炕热乎了没有,转过身却见一个中年妇女挡在了她的面前。
乔晚往左边挪了一步,白春花就往左挡一步。
乔晚往右边挪了一步,白春花就也往右去一步。
“这位同志,有事么?”乔晚莫明。
白春花双手掐腰,显然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瞪着眼睛看着乔晚:“就是你欺负小张老师了?!”
乔晚一头雾水?
她蹙眉:“我们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欺负她?”
“咋的?你敢做还不敢当啊!”白春花不依不饶,“你都把她惹哭了,还说没欺负她!”
“那我倒是要问问,我怎么欺负她了。”乔晚这会儿有点明白过来了,感情是来替张美云打抱不平的。
乔晚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张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