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虽然还是那个胖胖的姑娘,但是大红色的新衣服衬得她面色红润,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满足又有些羞赧的笑容,居然有点……好看。
“走吧!”乔晚收拾好了自己,喊着沈建军一起出门。
擦肩而过的时候,乔晚身上有丝丝缕缕的香气,飘进了沈建军的鼻子里。
从沈建军家去大院门口,势必要经过大院的活动小广场,刚走到小广场,从来另一条路上,一个穿红衣的身影,也跟了上来。
是张美云。
她也穿了一身红衣。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张美云穿的衣服料子,从颜色到花色,居然和乔晚的都一模一样。
穿着同款衣服的两人,引来了不少目光。
虽然衣服料子一样,但张美云的衣服收了腰,把穿着者纤细的腰肢给衬托了出来,不像乔晚的,上下差不多一边粗。
张美云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看到乔晚之后,她嘴角就有压不住的笑意,不易察觉地挺了挺身子。
一见到张美云,白春花忙不迭地跑到了跟前,拉着她从头到脚仔细瞧了个遍。
“哎呀我的天爷!哎呀我的娘诶,可真好看!这小模样,这小身段,真是羡慕死人了。”
她又瞥了乔晚一眼:“可比某些人穿着好看不知道几百倍,那句话咋说来着,东啥尿频?”
白春花没读过书,就在大队办的扫盲班学过两天,“东施效颦”是啥意思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是小山前两天和她说起过,她就记住了个“尿频”。
张美云偷眼去看乔晚,想笑又不能笑:“嫂子,你别这么说。”
嘴上这么说着,可张美云眼底里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白春花也拔高了音调:“我又没说错!这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她们俩人这边演戏,那边乔晚和沈建军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依然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大院门口走。
白春花连忙拉着张美云,快走几步,拦在了乔晚面前。
乔晚莫名:“你干嘛?”
乔晚对白春花没好印象,又蠢又坏,不懂感恩,她觉得自己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
视线一转,注意到了张美云,乔晚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要来炫耀和挑战的?
不爽地翻了个白眼:这俩人真是阴魂不散。
白春花暗中戳了戳张美云。
张美云这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沈大哥,乔姐姐,你们干嘛去呀?”
她笑着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手顺势下滑,划过她的新衣服的衣襟。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就差把“沈大哥你看我新衣服好看么”说出来了。
看着仿佛孔雀开屏似的的张美云,乔晚抿唇没吭声,沉默看戏。
毕竟人家先问的是沈大哥,想对话的也是沈大哥。
“我和乔晚去办结婚证。”
此话一出,张美云愣了。
“沈团长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呀。”
“沈团长记得请我们吃喜糖!”
“吃喜糖,吃喜糖!吃沈叔叔的喜糖!”
家属院的邻居们听到他们要领证,纷纷开始恭喜。
张美云眸色暗了暗,咬住了下唇。
她和沈建军以前因为工作关系,接触过几次,那是大队小学里组织的战斗英雄演讲,几次都是张美云接待的沈建军,一来二去,他们也算熟了。
在乔晚没来家属院之前,张美云觉得沈建军对她是不同的。
有时候出门上班会碰见,两人会一起走一段路,那时候他会对自己笑,会和她谈论战场上的事,也会和她随便聊上几句天气、吃的饭,还会叮嘱她天冷加衣。
她以为,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就连大院里的邻居们,也有人觉得他们是一对,私下里常有年长的婶子打听他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久而久之,张美云也觉得,他俩真的有机会。
可是,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乔晚呢?
自从乔晚出现之后,沈建军对她就冷淡了许多,和他并肩而行的人也换成了乔晚。
张美云觉得,要不是乔晚的出现,她和沈建军肯定就能再往前走一步。
她不相信沈建军一点都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心意,那如果看出来了,为什么却能无动于衷呢?
都是因为乔晚!
“沈大哥,恭喜啊。”张美云勉强笑了下。
“不客气,我也要恭喜你。”
“恭喜我?”张美云不解。
“你穿这衣服,不是也有喜事么?”
沈建军这人有时候直男的太严重了,他压根没看出来张美云穿上同款衣服,是要来羞辱乔晚的。
乔晚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张美云脸色白了白,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衣角:“我,我没有喜事,我就是……”
“哦,我看你穿红色衣服,还以为你也有喜事,抱歉了。”沈建军道歉得很真诚。
围观邻居有人也忍不住偷笑。
他们自然看出了张美云比美的心思,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也会有人觉得张美云此举不妥。
乔晚从来到大院,对邻居们一直都很和善,甚至在和白春花吵架之后,还帮着诊治了白春花的儿子,很多人都对乔晚的印象不错。
就算胖点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再说了,党的教育课上不是说“不能以貌取人”么,张美云还是老师呢,怎么这点心胸也没有?
跟祝贺的邻居们聊了两句,沈建军看了下手表,对乔晚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眼瞅着沈建军和乔晚要走,张美云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要是能阻止他们去领证的话,或许她还有希望。
张美云眼珠子转了转,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张美云的身上。
白春花赶忙凑过去关心:“张老师,你咋了?”
“哎哟……我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张美云一个劲儿地掐自己的肚子,才让自己脸上痛苦的神情看的自然,“嫂子,我肚子疼……疼死了!”
“这……这好端端地怎么会肚子疼呢?”白春花一脸茫然,“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张美云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没,没有,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
“坏了!那会不会是阑尾炎啊?”白春花急声道,“年前李婶家三小子不就得了阑尾炎,疼得死去活来的。”
经过白春花这么一提醒,张美云一下就想到了李三阑尾炎时的样子,立刻学了起来:“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