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沈团长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啊。”
白春花嬉笑着和李霞嘀咕:“好汉架不住缠呗。”
李霞瞅见了乔晚走了过来,赶紧捅咕了一下白春花:“她来了,快别说了。”她赶紧又换了一个话题,“你家小山咋样了?”
“没事了,刚才还造了两个窝头呢。”
李霞:“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哼!”白春花轻哼了一声,“谢她?卫生所的苏医生说了,那是我家小山命好,没有伤到脑子。”
说着,白春花冲着乔晚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她非得自称是医生给小山看伤,她就能早点带小山去医务室,也就能早点回来了。
乔晚心里一直在想着沈建军的事,洗漱完又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白春花看着乔晚走路的姿势,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似的,赶忙拉住了李霞:“瞅见她走路那姿势没?我就说我没听错,俩人昨晚肯定是在山上干那事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过了几个小时,“乔晚和沈建军还没领证,就在山上野战”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
“旅长,您找我。”
中午,沈建军巡防刚结束回来,就敲响了赵喜良办公室的门。
赵喜良朝办公桌对面的凳子瞥了一眼:“小沈来了,坐,我有话和你说。”
沈建军一手托帽,端正地坐下来。
赵喜良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时不时打量沈建军一眼。
昨晚上沈建军突然跑回来申请巡山,说是近山出现了野狼,点了两三个连的战士连夜搜山,果然今天早上战士们就闹哄哄地抬回来一头奄奄一息的狼。
一晚上没睡,沈建军虽然眉眼下有乌青,此刻依然坐得笔直,眼神坚毅、军装也一丝不苟,是个天生的军人。
赵喜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得力下属,只是那些风言风语……
半晌,他点了一根烟:“你和小乔同志还没领证吧。”
沈建军微微一愣,原本以为自己被喊来是汇报工作的,没想到是问这件事,他错愕片刻点点头:“是,原本昨天要去领的,但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赵喜良深吸了一口烟,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那就赶紧把结婚证领了。没领证就住在一起,传出去对你对小乔同志影响都不好。”
沈建军微微蹙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领导的话也没说错:“是!立刻安排!”
咳咳咳,赵喜良被烟呛了一下,无奈一笑。
这闷葫芦,领证的事被他说的像是处理军务。
虽然不相信沈建军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来,但沈建军可是老首长亲自交代过要重点培养的人,他的身上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
“巡防的工作交给你手下的兵,今天给你批假,开部队的车去。”赵喜良抬手打断了沈建军想要说的话,“我知道你不想公车私用,但你早点领了证回来才最重要,这是命令!”
沈建军立刻正色:“是!”
赵喜良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面色缓和了许多:“咱们部队里也很久没有喜事了,趁着你结婚好好热闹热闹,回头我让你嫂子帮你们张罗。”
“我和乔晚同志决定不办酒席……”
“这是什么话。”赵喜良拍了一下桌子:“哪有结婚不办酒席的,我和老首长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是,现在提倡勤俭,但人家姑娘大老远跟你来边防站,就算不大操大办,但简单的仪式和一餐饭还是要有的。”
说罢,他不容沈建军再说话,直接朝门口挥了挥手:“出去吧,其他的事,不用你管了。”
领导对自己的个人问题如此上心,沈建军感动归感动,但想到和乔晚的假结婚约定,沈建军心里一阵发虚地离开了赵旅长的办公室。
***
打了水回到家里,乔晚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叠的四四方方豆腐块——沈建军的被子。
沈建军一夜未归,不知道现在能休息了没有?
沈建军昨晚又背着自己跑下山,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工作量,乔晚担心他会旧伤复发。
得给他熬点药送去。
她把小板凳搬到了院里,把昨晚采摘的草药挑拣了出来。
乔晚的手头极准,过了手的药材分量丝毫不差,灶间的碗架柜里有现成的瓦罐,她将草药一一放进了瓦罐里,又生了火开始熬药。
趁着熬药的这会工夫,乔晚把小院里的空地犁了出来,把采回来的草药秧苗种在地里。
做完了这些,药也熬好了,约莫也到了午饭的时间,沈建军却迟迟没有回来。
乔晚用网兜装好了瓦罐,又带上了在灶坑里烤好的土豆,直接去边防营地里找沈建军。
迎着晌午的太阳,乔晚肉嘟嘟的脸被晒得通红,家属院和边防营地约莫有二里地的距离,乔晚一路快走,走到营地时已是满头大汗。
“站住!干什么的!”
营地大门口有站岗的士兵,看到乔晚走近,立刻严声喝问。
“同志你好,我找沈建军沈团长。”乔晚一手拎着东西,一手用袖子擦汗。
哨兵好奇上下打量一下。
这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同志,难道是沈团长的家人?
“您哪位?找沈团长有什么事?”
“我是他……”
妻子两个字卡住了没说出来,毕竟还没扯证呢。
“我是他家里人。”
哨兵还没再开口,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要找沈团长?”
只见一名短发女军官走近了。她俏丽的齐耳短发,明眸皓齿,那身军装穿在她的身上,那一瞬间让乔晚对“英姿飒爽”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概念。
哨兵王勇强“唰”地敬了一个军礼:“胡排长!”
胡亚飞对王勇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落在了乔晚的身上:“我刚才听见你是来找沈团长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沈团长的家属吧?”
乔晚回应了一个微笑:“是,你好。”
胡亚飞爽朗地唤了一声:“嫂子好,我叫胡亚飞,是沈团长的下属。嫂子是第一次来,应该不认识路,那我带你进去吧。”
“那麻烦你了。”
做了登记,乔晚跟着胡亚飞进了营地。
看着两人走远,哨兵王勇强内心纳闷:“这就是沈团长传说中的妻子?真不太搭配。沈团长是不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