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红走之前还拍了拍乔晚的肩膀,鼓励地点点头。
乔晚知道,她是想要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被白春花的咒骂影响。
看着众人离开,沈建军凝眸看着乔晚:“让她这么抱着小山离开没事吗?”
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是他俩人一路小心谨慎护送着孩子头部回来的,这会儿小山被白春花抱着直接跑走,肯定会有颠簸。
乔晚有些疲惫地摇摇头:“没事,孩子大脑并没有受到损伤,脑后的伤口我已经给他处理好了。”
小山的脑震荡并不要紧,后脑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白春花带着跑一趟也是徒劳,乔晚又不是圣母,白春花喜欢折腾就让她折腾去。
反正折腾的人又不是自己。
沈建军看着动作娴熟清理血迹的乔晚,眼底的疑惑更加浓郁。
乔晚的外公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沈建军刚刚留意到小山脑后的伤口是采用外科的缝合方法,这方法他在军医那里见到过。但是乔晚是怎么学会的?也是她外公教的么?
这想法让他不禁有些怀疑。
沈建军刚想问问乔晚,猛然,他感觉脑袋里传来一阵剧痛!
下一秒,他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却只感觉天旋地转,脚下不稳。
乔晚擦干净了炕上的血迹,刚站起来,沈建军就朝她压了下来。乔晚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住:“沈建军?你怎么了!”
她刚想推开沈建军,却倏然瞧见他紧闭着的双眼,深深皱起的眉头,很是痛苦的样子。
他紧咬牙关,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气息也变得紊乱。
乔晚瞬间反应过来,沈建军这是伤患发作了!
乔晚赶紧把沈建军扶到了炕上躺好,将双手放在了他头两侧,立即启动智能医疗包为沈建军进行详细的检查。
通过瞳孔中呈现的脑部ct扫描,她发现沈建军脑袋里的弹片已经有了压住脑神经的趋势,不单会诱发头疼,还会增加昏厥和抽搐等的症状。
沈建军的病情发展速度,比乔晚之前想的还要严重。
检查完后,乔晚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了乙酰谷酰胺注射剂,它常被用于治疗脑外伤,或者由脑神经外科手术引起的昏迷神经性头疼。
它只能够通过肌肉注射,可以暂时缓解沈建军的病痛,但是它可能会导致血压下降、心率过快、情绪波动,更严重的还会诱发精神错乱,不能长期注射。
想要抑制沈建军旧伤复发,就要从根本上调理他的身体,乔晚打算采用中药汤剂。西药虽然见效快,但不如中药稳固安全。
乔晚虽然是一名外科医生,但对中医也颇有研究,为此她还拜师学艺,针灸、诊脉和配置中药都不在话下。
打过针后,沈建军头疼缓解,昏睡中的他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了。
乔晚这才放心下来,擦了把汗,坐下来,看着炕上昏迷过去的沈建军。
结婚证今天是领不成了,她决定出门去挖点草药回来。
大兴安岭素有珍贵天然药材库的美名,守着这么一个宝库不去挖掘,乔晚觉得有些可惜了。
除了能给沈建军用的,没准她还能找到点别的稀有药材,到时候到公社的收购站换点钱,有了自己的积蓄,也是为日后和沈建军离婚做打算了。
就凭她的医术和金手指,到时候做个赤脚医生也不会饿着自己。
想到了这里,乔晚的身上充满了干劲儿,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背上背篓,拎上小锄头,直奔大山。
只是,乔晚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体质。
才到半山腰,她就已经累得呼哧带喘得了。
但乔晚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她咬咬牙,继续往大山深处走。
名贵的药材都生长在深山之中,乔晚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总算是让她发现了一株鸡血藤。
她果然没有白坚持!
紧接着,除了鸡血藤,她还接连发现了黄芪、红景天、何首乌、丹参……
天然的药材库果然没让乔晚失望!
这些药材中有适合调理沈建军体质的,也有不少是有利于减肥的,可以自制汤药协助减肥。
天色渐晚,乔晚累得够呛,她找了一个大树靠坐着休息。渐渐地,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最初还想着只是闭眼休息一下就赶紧下山回去,但最终困意获胜,乔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乔晚是被晚上山林的冷风冻醒的。
她打了一个哆嗦,睁开眼时,四下已是一片漆黑,乔晚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背上药材打算下山。
还好今天晚上月光很好,适应了两三分钟,乔晚已经能借着月光看清四周了。
但她才来不久,又是第一次上山,即便能看清周围的景色,却分不清哪条是下山的路,凭借着印象走了没多远,她发现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她一边走一边心里打鼓:“也不知道山里有没有野兽啊?!”
就仿佛是对她内心疑问的回答,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阵野兽的低鸣。
“嗷呜……”
是狼嚎!
乔晚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卧槽!不会这么点背吧!”
耳边的狼嚎从远到近,乔晚双腿开始发软。
山里的野狼都是群居动物,一旦出现绝不可能是一只,乔晚必须要赶紧下山才行,不然,就这一身肥肉都够养活十来只狼崽子了。
狼嚎声越来越近,乔晚走得越来越快。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
“噗咚”一声,乔晚一个没留神,直接摔了个大马趴,身后竹筐里的草药掉了一地,乔晚的手和胳膊大概都擦伤了,刺刺得发疼,但乔晚不敢耽搁时间连忙爬起来,但脚踝上一阵剧疼又让她险些摔倒。
她低头查看自己的脚,借着月光,能看到本就不细的脚脖子已经肿了起来,都快和小腿一边粗了。
乔晚忍着疼,费劲巴力地捡起了散落的草药,可等她重新背好竹筐要起身,就对上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近在咫尺。
“这下死定了!”乔晚心下一凉。
在这个人都吃不饱的年代,野狼也没好到哪去,这头饿得皮包骨的野狼的绿色双眼死死盯着乔晚,龇出了尖锐的獠牙,发出呜呜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