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对这位胡排长的印象也非常好,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性格还好,说话时候总是笑着,眉眼弯弯,看了就让人心情极好。
她被胡亚飞带着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这里就是沈团长的办公室了。”胡亚飞说着敲了敲门。
“报告!”
“进。”
办公室门传来了沉稳而严肃的声音。
胡亚飞推开了门:“团长,嫂子来了。”
沈建军抬起头,看到是乔晚,眸中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乔晚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过来看看你,给你送点东西。”
她手里的网兜还散发着热气和汤药的味道,但乔晚没说,胡亚飞也就没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胡亚飞笑了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
她关上门的一瞬,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说不清的失落。
胡亚飞是瞒着家里报名参军的。
入伍通知下来后,她胸前带着大红花在群众的欢呼簇拥下出了城,直接被战车拉去了战场。
真实的战场比书本上描写的还要残酷,她所在的小队在突围中被冲散后误入雷区,不知道在雷区小心摸排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越国时,却等来了救援。
那男人如神兵天降,背一个牵一个,一步一步地带着她们逃出了那片死亡雨林。
那个男人就是沈建军。
从那天开始,沈建军这个人就深深扎根在了她的心里。
战争结束后,她和沈建军都被分到了这个边防站,她心里很开心,这下就可以不用和他分开了。
这次换防回来,她心里暗暗做好了打算,回到边防营她就要和沈建军表白!
可她终究是晚了……
几天前刚回来,她就听说沈建军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他说,那是他的妻子。
今天她经过门岗,恰好听到“沈建军”三个字,原来是一个女人来找他,还自称是他家人。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他的妻子。
原来她还在好奇,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好看么?个子高么?文化水平怎么样?
但见到乔晚后,坦白说,她心里有些吃惊,有些觉得他们不相配。
念头转瞬而过,她很快就压下了心里的那种想法。
她不该以外貌来评价他人的。
既然沈建军已经有了家室,那她就应该放下这从未开始过的爱情。
作为一名优秀的共和国战士,胡亚飞也不允许自己被儿女私情绊住脚步。
她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工作要去做,她要保护国家保护人民,而不是来部队谈恋爱的,胡亚飞深呼吸了一口气,隐藏好了心里的秘密。
“排长!”
有列队走过的士兵跟胡亚飞打着招呼。
胡亚飞含笑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已经擦肩而过的几人:“小张,你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巡山。”
***
沈建军的办公室里,乔晚将网兜里的瓦罐拿了出来。
为了保温,她连瓦罐也拿来了,从沈建军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个杯子,挡住药渣将药汁倒出来后,推到了沈建军面前:“趁热喝。”
沈建军看了看瓦罐,又看了看面前的杯子,浓浓的中药味道此刻已经飘满了整个办公室。
忽地,他想起了昨晚在山上,乔晚一直不舍得丢开的、相当宝贝的那筐药草,心中吃惊不已:“你上山就是为了给我采药?”
乔晚点点头,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弹片在你脑袋里的时间太久了,而且还压住了脑神经,长此以往下去会诱发神经性头疼,现在还不能动手术,那就只好用药物去缓解、调养身体,这药能缓解疼痛,滋养神经,趁热喝。”
沈建军看着乌漆嘛黑的中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乔晚捕捉到了沈建军眼睛里的拒绝:“沈建军,你不会怕苦吧?”
沈建军沉沉地看了乔晚一眼。
后者笑得眯起来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揶揄,沈建军撇撇嘴:好拙劣的激将法。
他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汤药全都喝光了。
唔,真的好苦,还有点涩。
乔晚看着沈建军被苦地五官紧皱,忍不住噗嗤一乐,但也倒了杯水给他。
沈建军接过水,连喝几大口,终于将嘴里残留的药汁冲干净了,苦味也渐渐没了。
乔晚含笑,说话的口气却带了些恶作剧的调皮:“以后每天都要喝两次,最少喝两周。”
满意地看到沈建军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乔晚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却被沈建军叫住了:“下午我们去领结婚证。”
乔晚听了倒也不意外。
本来昨天就是要去领证的,结果遇到了突发事情。
“好,那我回去拿介绍信。”乔晚把瓦罐放进了网兜里。
沈建军也站了起来:“我开车载你回去。”
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家属院外。
乔晚和沈建军一起从孙月红家门前走过,孙月红正好看到。
想到早上听到的那个离谱谣言,孙月红下意识推开窗户打了招呼。
“沈团长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回来拿下东西,等下……”沈建军看了下身旁并肩而立的乔晚,“等下带乔晚去办结婚证。”
他声音一向沉稳,说话铿锵有力,且此时和屋里的孙月红交谈,声音比平时要高一些,所以这句话,周围的几户邻居应该全都能听得到。
乔晚不自觉地脸红了一下。
而孙月红已经笑着说着恭喜,随后转身拿了什么,喊着两人的名字跑了出来。
乔晚看到她手里的,正是她答应替乔晚做的新衣服。
她把衣裳塞进了乔晚的手里:“新衣服做好了,换上红色的那件再去领证,这颜色,多合适今天!我刚才要去给你,可你不在家,还好来得及。”
乔晚道谢,但被眉开眼笑的孙月红催着回了家。
换上了衣裳,很合身。
乔晚对着镜子扭了扭腰又抬了抬胳膊,心里暗暗佩服孙月红,尺寸都没量过就能做的如此合身,而且针脚细密,虽然是手工缝制的,但是出品效果却堪比缝纫机。
乔晚拆了头发,对着镜子重新编起了麻花辫。
门外的沈建军看到这场景,有片刻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