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杨老夫人愈加心疼,将孙女儿搂在怀里,“莫要难过,祖母定让三房和谢家吃到教训,为你出这一口恶气。”
如此嚣张的欺辱到她们大房头上,戕害她的孙辈,真当她是软面土泥不成?
她眼里闪过憎恶之色,是她对二三房庶孽放纵太久,教他们忘了本!
房妧乖乖偎在祖母怀里,心下冷静地将事情逐一盘算着:
梁国公府有四房子嗣,大房与四房是正室杨老夫人所出,二三房是老国公心肝小妾的孩子,剩下还有两个不同姨娘生养的姑奶奶。
杨老夫人一向是将府内庶务牢牢掌在手心的,旁人掀不起多大风浪,但自打三年前房妧的父亲国公府世子治水失踪,便有些灰心,渐渐将不相干的事儿放下,没想到竟叫人狠狠打脸。
这事肯定不能轻易了结,房妧对祖母的手段很有信心。
至于母亲,她性子软弱,这么多年都不善管家,大小事全靠祖母与四房帮衬,平日里又被二三房哄得眼花缭乱,为今最要紧的是要让她认清二三房的面目才是。
梦里在房妧假千金身份被戳破后,母亲没有放弃她,在她沉疴难返时还四处为她求药,结果被三房所骗,不惜刺瞎双目,割腕放血为她医治,却牵连进当时皇家的一场巫蛊之祸,被勒死在府邸。
后来在谢呈的煽风点火下,她外祖家也遭连坐,全家徙三千里。
国公府彻底被二三房掌在手里,老夫人因为接踵而至的打击,撒手人寰。
想到梦里的结局,房妧心头仍是刺痛不已,这一笔笔账,她都要好好算清楚,今生今世谁也别想再伤害她的亲人!
正思量着,门外通传梁国公送了好些补品绸缎来,嘱咐房妧好生休养,现木已成舟,房妍与谢呈之事便就此定下了,至于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杨老夫人连连冷笑,“好个慈爱的祖父,自己的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都不来探望一眼,只顾着偏心算计。”
她跟梁国公并无夫妻情谊,年轻时也不过是家族强牵的红线,梁国公对她冷淡也就罢了,可房妧到底是他的孙辈,竟凉薄至此!
房妧倒不在乎,祖父从不疼爱她,梦里到最后更是不顾她死活把她嫁给大姑姑的渣滓儿子,显见是没什么情谊的,她也不打算费心,上赶着去自取其辱。
“替我谢谢祖父关爱,”房妧病态苍白的脸上扬起微笑,“孙女对祖父的决断俱都听从,绝无异议,请祖父放心。”
梁国公与谢家越为了脸面着急遮掩,对她的计划就越有利。
“母亲,我的嫁妆单子可还在,能否拿过来与我瞧瞧?”送走传话的仆从,房妧扭头看着崔夫人。
“在的,我这儿有份留存。”崔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使人去寻来单子,“阿妧要这个做什么?”
房妧低头看向送来的厚厚一叠嫁妆单子,声音轻柔,“当然是拿回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