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瑶与初清星浮跃出了谷府院墙,想起还未寻迹谷公子的内院瓦房,又一个飞身,落入院墙内。
两个心思缜密的灵狐,竟也有这犯迷糊的时候。
在谷公子的院里及瓦房上,一番细察祥探,同样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浅足曾顾。
谷公子和谷府夫人寝居瓦房上的足印,从仅有的鞋印来分析,盗贼应为同一人。
九瑶俩人又折返茶楼,在满客盈门的茶楼里察观行行色色的茶客。
着重观察点,并是借机打量每位茶客的鞋子尺码。
有的客人长衫遮足,初清星浮并暗拂一阵风,风吹长衫,尽览足样。
九瑶看着茶客们谈笑风生,津津乐道好茶好菜,眼馋不已。
她丢了正经事,一屁股坐在了临窗的茶桌前,叫上了一壶清茶,一盘大烧鸡。
初清星浮放纵着任性的九瑶,陪同她坐下来大快朵颐享用美食。
两人正吃喝带劲,只耳闻邻桌几位茶客传来谈论声。
“听说了么?近来京城不宁,盗贼横行天下,几处官门富家的财物丢失…”
“高手来去无踪,官兵只形同虚设,雷声大雨点小,连个毛也抓不到…”
“盗贼猖獗一时,一日定落网…”…
“那些个笨蛋官兵,只会吃闲饭,哪是…”
客人话音未落,只听得街上浩浩荡荡的踢踏声响起,还不及反应,呼呼喝喝的声音又紧接着传来。
只见,一队官兵手持武器霸道闯上楼来,其中一将领手持一张画像挨个比对,来势汹汹。
“闪开,闪开…”
雷厉风行快速比对,但凡跟画像不着边际的,皆被官兵凶狠扒拉向了一旁。
一体形瘦小的客人柔柔弱弱样,手无缚鸡之力,被这一扒拉摔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摔倒在地的客人狼狈不堪,惹得官兵一顿嘲笑,百姓们倒是大气不敢出。
当将领拿着画像,对照初清星浮比对时,初清星浮和九瑶对画中要犯,一览无余。
画手的手笔实不敢恭维,要犯的形象粗枝大叶一笔带过,抽象的写实惹人笑掉大牙。
瘦小的个子,一张斗笠下的简易脸部,看不出其真面。
“娘的!这画面太模糊,上哪找贼人去?!”
将领失望之色,嘴上骂骂咧咧的,带着兵士们离开了茶楼。
等至官兵下了楼,茶客们止不住也骂骂咧咧,“嗤,都是些蠢才!朝廷养的一帮猪头!连个小小的贼人也抓不到!”
“就是,咋咋呼呼寻了几日,除了搅得京城不宁,徒劳无功!”…
正听茶客们牢骚满腹,突然闹哄哄的街上,传来一人的厉喝声,“盗贼,哪里逃?!”
众人闻声惊呆时,九瑶与初清星浮己在一众目瞪口呆之中,从窗处跃身飞下。
“啊啊啊…”
街上的行人见似从天而降的九瑶两人,纷纷发出了惊叫声,街中顿时一片混乱。
而混乱之中,人们自行闪开的一条街道上,官兵们正追着一个在前疲劳奔命的人影。
那人影逃得飞快,渐渐拉长了一段距离,将官兵丢在了脑后。
京城乞丐聚集地,一破衫的枯瘦乞丐躲在无人处,瘫坐在地上直喘大气。
“娘,娘的,累死我了…”
“这些个猪头官兵,追得小爷差点儿背过气去…幸而小爷我有点功力在身…不然,并是成了瓮中之鳖…”…
他缓过劲来后,不由唠唠叨叨起来。
“你可是官兵捉拿的盗犯?!”
突然传来一男声,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乞丐觉着背脊梁一丝凉嗖嗖。
惊讶回过头一看,正对上了一双清亮深长的眸子。
来人不苟言笑,耳朵根夹着的一枝红花,却是妖娆万分。
他身后站立一位绝色美人,宛如仙子下凡。
乞丐见了美男美人,咧开嘴一笑,“人间哪有如此尤物?一生难得一回见!”
初清星浮皱眉松开手,再质问一声,“少废话!说,你可是官兵捉拿的要犯?!”
九瑶也板着脸面,一只足扫地扬灰抬了个半高,跟一句,“说,你是否要犯?!”
她勾起的玉足悬在半空,点在乞丐的眼鼻处毫厘之间,好似下一秒并要蹬鼻子上眼。
乞丐倒未受惊吓,只不慌不忙从地上爬起来,嘻嘻哈哈笑回道,“啥要犯?我只一穷乞丐而已。”
九瑶疑惑不解道,“那,官兵为啥追着你不放?”
乞丐耸耸肩,也一脸不解,“我哪知晓。”
“我只上街乞讨,见一帮官兵抓着每人问,不想惹麻烦,想着赶紧远离是非之地,谁知那帮蠢货疯了似的追我…八成是错当成了要犯了…”…
听着乞丐自己瞎乱分析,又不无道理,九瑶不禁笑了,“你若不拼命逃,官兵又怎错抓你?”
乞丐在自己身上某位搔着痒,不好意思笑着,“我也是一时犯了糊涂。”
初清星浮盯着乞丐那双破鞋,观老茧纵生脏兮兮的赤足片刻,道,“确实不是盗贼。”
遂而又问乞丐道,“京城近来盗案频起,你乞丐帮可闻得半点风声?”
京城乞丐帮势力不算小,江湖四海为家,各类奇事应是有所耳闻。
乞丐听问,摇了摇头,“乞丐帮虽是多少知一些世面事,但这个,还真不知。”
“听说,盗贼本领高强,我家帮主都打不过…这些乱事,官兵自理,我乞丐帮连温饱都顾不上,还是少插手为好…”…
九瑶听后,不屑一顾道,“难不成盗贼本事大过天?你家帮主打不过,我俩人当是打得过。”
乞丐听言,丝毫不信,“呵,姑娘口气不小!”
初清星浮对他道,“我倒想见见你家帮主。”
乞丐歪了歪嘴角,又挼了挼乱发道,“乞丐窝寸步难行,不嫌脏乱的话,那并随我来。”
他话完,径直往前方林中的一破屋行去,九瑶俩人跟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