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贪婪的目光紧盯着野末秋子。
她脸色苍白,但并不惊慌,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紧盯着凶光毕露的虎眼,没有丝毫退缩的模样。
危险!一旦野末秋子的勇气消失殆尽,那一切就完了。要救她,也只有现在。可又不能出声,否则,老虎受惊后会朝野末秋子猛扑过去。
快,快想办法……必须……北川光雄的心跳声,像在敲鼓似的响个不停。
眼下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救她。即便舍弃我自己的生命,也要……他下定决心。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扶手,紧贴着下面的猎枪室的通风窗,横着身体滑入房间,不顾一切地跳到老虎背后。
听到响声,老虎快速地转过身,一个猛扑,骑在北川光雄的身上。
“啊!北川!”
北川光雄的眼前,是凶狠的目光、血盆大口和黄色的牙齿,还有一股难闻的热气直扑他的鼻孔。眼下的北川光雄,已经不可能有生还的余地,迟早是老虎嘴里的食物。
“完了!”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声。只见老虎大吼一声,痛苦地蹦起来。
“北川,没伤着吧?”
听到这声音,北川光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野末秋子那张美丽的脸,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老虎耷拉着脑袋倒在北川光雄的身边,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威风。野末秋子手上握着猎枪,枪口还在朝外吐着白色的烟雾。
“啊,秋子小姐!你……啊,谢谢你救了我!”
北川光雄紧紧握着野末秋子的手。
“不,我只是孤注一掷而已。多亏神的保佑,让我的子弹射中了老虎。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猎枪室里所有的枪都装有子弹。”
“一开始我觉得移动身体,老虎可能会猛扑过来导致我无法过去取枪。可你帮助我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我这才得以拿枪朝它射击。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野末秋子的这番话里,丝毫没有表功的意思。这让北川光雄更觉得她可亲可敬了。
就在这时,听到枪响的人们都跑过来了。
他们使用备用钥匙打开猎枪室的房门,走进房间后看到地上的情景时没一个吱声的,全都愣住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终于,大家如梦初醒地问道。北川光雄模棱两可地解释了一通,隐瞒了当时的现场情况。他觉得如果道出真相,三浦荣子肯定会无地自容。
这时,警察也赶来了。等到处理完老虎的尸体,让客人们回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在这段时间里,三浦荣子不知去了哪里。他俩找了许多地方,就是没见她的人影。
“三浦荣子到底去哪里了,真伤脑筋!”
“先回家吧!”
儿玉丈太郎和北川光雄不得不向轻泽先生告辞,驾车回家了。
“光雄,今晚的骚乱大概是三浦荣子干的吧?好在谁都不知道,可我已经知道了。我在猎枪室里捡到这样一张纸条。”
叔叔拾到的纸条是三浦荣子写的信:“野末秋子,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请立刻来猎枪室!如果你不敢来,就等于不打自招,证明你就是赤井叶子。”
“我也觉得多半是三浦荣子干的。”
北川光雄把猎枪室里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叔叔。
“三浦荣子真是无法无天!像这样的犯罪嗜好,她好像怎么也改不掉了。我决定以今天为契机与她一刀两断,从今往后她不再是我的养女了。”
儿玉丈太郎大动肝火,斩钉截铁地说道。
谁知俩人一回到家,桌子上放有三浦荣子写给他们的信:“阿光,你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救助野末秋子,以致我的计划流产,真让我感到震惊。从今往后,我和你们叔侄俩断绝任何关系。我离开后,那个叫野末秋子的女人肯定会厚颜无耻地进入这个家,并且用花言巧语来蒙骗你们。我想事先给你们提个醒,要注意野末秋子的左手臂,那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这点,你们一定要百倍注意才是。”
听女用人说,三浦荣子是在他们回家前的一个小时到达的,留下这封信后就走了。
这起事件发生后,两个星期过去了。
一天,一个叫花子来到北川光雄的家,开门见山地说:“邮局的人告诉我的,说你叫北川光雄,是吗?”
接着,他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就是那个发假电报的人。
“哦,我是北川光雄,你发电报是接受谁的委托?”
叫花子起初怎么也不肯说,但在北川光雄的极力劝说下,才道出那个托他发电报的人。
“你知道公共墓地的背后有一个叫千草屋的花店吧?我经常帮那个巫婆给客户送花。”
“凑巧那天中午送花回来,看见店里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女人。她把我叫到身边,让我去邮局发一封电报,并叮嘱说别让人看见。”
“噢,原来是那样。那,这个胖女人是不是手上牵着一只猴子?”
“嗯,是的,是的,牵着猴子。”
事实已经很清楚,让叫花子发电报的人是肥田夏子。
“不过,你光嘴上说说还不能让我相信,最好能提供证据……”
“反正我也豁出去了,我把她给我的那张原稿纸带来了。”
一瞧那纸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与上次在邮局看到的一模一样。看来,野末秋子与肥田夏子之间也许有什么关系?
北川光雄越发感到困惑。
打那以后,野末秋子对儿玉丈太郎和北川光雄更亲热了。尤其是取得儿玉丈太郎的信赖后,还担任了他的随身秘书。
野末秋子聪明伶俐,办事周密、细致,很适合秘书工作,大大减少了儿玉丈太郎的工作量。
不过,在她身上确实有许多神秘的东西。可她如此美丽且心地又善良,怎么会残忍地杀人呢?不管怎么说,她绝对不可能是那种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