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的三天里,一切平安无事。
明智小五郎去长崎调查,临走时说好两天后就回来。
这两天里,北川光雄寂寞得心里直发慌。当明智小五郎如期归来后,立刻跟他说起了野末秋子笔记本失窃以及养虫园岩渊甚三的事情。
第四天深夜。
北川光雄与明智小五郎交谈的时候,猛然察觉到有人悄悄地从后院溜了出去,行动鬼鬼祟祟的。经过仔细辨别,那人竟是野末秋子。他俩不由得踮起脚尖跟了上去。
一进入后院的树林里,人影变成了两个,一个是野末秋子,一个是肥田夏子。肥田夏子拽着野末秋子的手走进前面茂密的树林里。
“他真的来了吗?”
前面传来野末秋子颤抖的问话声音。
“当然是真的。不管戒备多么森严,那家伙总能轻而易举地进来。”
传来肥田夏子嘶哑的回答声音。
“可我没见过他,是你告诉他的吧?”
“我劝他不要来,可他说非要见你。我看,你最好别抱什么幻想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吧!”
“你是不是偷我的笔记本寄给他了?”
“笔记本上写的那些字只有你一个人认识,他说不管用,要你告诉他实际情况。”
“那怎么可能!请你直接拒绝他!”
“现在说这话,他不会接受的!瞧,他已经在那里了!”
昏暗而茂密的树林里,闪烁着萤火虫般的火光。仔细看,有人在吸烟。
“我不想见他!也不想告诉他!”
“他说你如果不从,就公开你的秘密。”
“那就随他吧!反正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野末秋子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说完甩开肥田夏子的手朝房子狂奔。
这一情景,明智小五郎和北川光雄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之间无疑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野末秋子不惧威胁令明智小五郎和北川光雄敬佩。
野末秋子逃走后,肥田夏子见追不上只好罢休。
“这事我也无可奈何。”
嘴里一边嘀咕,她一边朝火光那里走去。
透过黑暗望去,男子长得十分肥胖,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子与肥田夏子之间显得十分亲昵,他们说了大约五分钟的悄悄话。接着,肥田夏子朝房子走去,男子则朝围墙那里走去。
“北川,我去跟踪肥胖男子,其他人就拜托你了。”
明智小五郎附在北川光雄的耳边说。
肥胖男子翻越围墙,朝k小镇走去。深夜的农村公路上没有行人,虽说随时可能被路人发现,但却不必担心跟踪的对象不翼而飞。
一来到k小镇,肥胖男子买了一张车票,去长崎前面的叫m的车站。
“如果这家伙是去m车站,那北川光雄代替肥田夏子寄的包裹,肯定是寄给养虫园这家伙的……”
明智小五郎暗自琢磨后微微点头。看来,这男子就是养虫园的主人。
乘上列车,整个车厢里的乘客就他俩。借助灯光明智小五郎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这家伙的年龄五十岁左右,头上已经完全秃顶了,从表面上看,不像坏人。
不过,真正的坏人反而往往让人看着像是好人。因此,肥胖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这种类型的坏人。
明智小五郎一边考虑一边若无其事地打量,冷不防地肥胖男子主动朝他笑并且还开口说道:
“你是从k小镇上车的吧?你住在k小镇吗?”
听肥胖男人的口气,好像并没有察觉出明智小五郎在跟踪他。
“嗯,是的。”
“那,我想你大概知道幽灵塔别墅吧?”
“当然知道,那住宅非常出名。”
“有一个名叫儿玉丈太郎的退休法官,最近向社会宣布他收留野末秋子为养女。”
“嗯,听说过,好像有这么回事!整个城的人们都说,那姑娘长得很美丽。”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她不光美丽,还有更能让她扬名的好事呢!”
肥胖男子的话变得奇怪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而像是非常健谈的人。
“你知道得非常清楚!”
明智小五郎套近乎附和着说。不料,那家伙越发来劲了。
“不瞒你说,其实,只有我最清楚她的底细。今天晚上我去见她,可她不愿意见我。嘿,我讨厌她那张脸上伪装的面具。”
“当然,最好她本人揭开那张面具。如果她摘下手套,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能暴露在大家面前。”
男子说到最后竟自言自语起来,而明智小五郎的内心则变得复杂起来。他初次见到野末秋子的时候,由于对方长得过分的美,脑海里猛然闪现出那可能是假面具的想法。
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因为,野末秋子又是笑又是说的,心里的疑团也就随之化为乌有了。
刚才,肥胖男子使用了假面具这个说法,让明智小五郎瞬间回忆起当初见到野末秋子时的情景。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猛然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还伴随震耳欲聋的雷声。
紧接着,整个身体像被扔在地上的球那样弹起,巨大的铁棍朝他身上猛击过来,顿时,大脑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