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自个儿打人打得气喘吁吁,却还不忘踢宋桃花一脚,“你这个贱皮子骨头硬得很,打得老娘手疼,回去再继续收拾你。”
鼻青脸肿的宋桃花顿时浑身一抖,趴在地上几乎要把头埋进土里去,没过一会儿泪水就染湿了一片土地。
柳芳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身来瞪着宋沉香。她出了心头的火,不再像先前那样骂骂咧咧的,心头反而开始盘算起来,“宋松节自己都承认了,你这个小贱蹄子别磨蹭,快给老娘把赔偿拿出来,不然老娘把你们全部都弄进衙门里去!”
宋沉香眉头一挑,“哦?你要多少?”
“五十两,不,最少要一百两。”柳芳盘算着马上就要把小儿子送去学堂的事,美滋滋地把数额往上报了一倍。
宋沉香冷嗤一声,从荷包中掏出一两银子,随意地在手中抛着玩,“就只有这些,多了没有。”
到底是宋松节伤人在先,为了他日后的名誉着想,这银子也该出,只是柳芳妄想敲上一笔,那就只能是做梦了。
柳芳原本将这百两银子的用处都想好了,正是喜笑颜开的时候,却被宋沉香这举动泼了盆冰水,气得她火冒三丈,跳起来就开始骂宋沉香,“你这个不要皮脸的下烂货,老娘现在就去报官,把你们统统拉去坐牢!”
宋沉香听惯了她的叫骂,沉静地说着自己的话,“我弟弟才四岁,你说到县官老爷那里,莫说他信不信,就是信了,也不过说他年幼无知,赔你们药钱。婶婶倒说一说,你们用了几文铜钱去买药?”
柳芳养出一个读书郎,自个儿却不怎么识字,被她这一通道理说得一愣一愣的,再说起药钱,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她舍不得给家里人买药,却也知道闹肚子不过十几钱就能治好的事,当下也说不出什么讲理的话,只管撒泼,翻来覆去就是宋沉香几姐弟要害死她们一家子。
宋沉香冷冷静静地盯着不断发疯的柳芳,直把她盯到心里发慌,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这才不无威胁地冷冷说道,“再说了,我的好婶婶,你平日里干了些什么就没点数?你要报官,可以,那就别怪我将你平时的事都抖出来,看看县老爷是关你还是关我!”
柳芳顿时不说话了,她又是惶恐又是震怒地看着宋沉香,脑海内不断回忆着自己干过的错事,越是想,越发觉得自己仿佛就被关在大牢里,只等着县老爷来打自己板子。
宋沉香见她的话起了作用,登时冷笑了一声,又拿出一两碎银子,两块一起拿给了宋大傻,“二两银子,再多就一钱都没了,你尽管去报官。”
她最能拿准这种人的软肋,无外乎是软硬兼施。
果然,柳芳最后仍旧是妥了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宋大傻手里收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