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缓和了一下气氛，宋沉香轻声坚持自己的观点，“她这般害人，应该受到惩罚。”

“没看出你这孩子竟然……”宁姨娘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她是想要夸赞宋沉香坚持正义，还是取笑她年龄尚幼分不清这些情感。

既然宁姨娘没说什么，宋沉香自然也不可能怂恿她去报复，转身去四处检查了起来。以有心算无心容易，带着目的却找害人的东西，也自然比平日里无心的接触，要来得容易。很快，宋沉香就找到了害人的源头。

“应该是这个东西不对。”她虽然认不出来什么药，但这梳妆匣是香木做的，味道不应该是这种略带刺激的气味。

在一旁干着急了半天的秋然瞬间惊呼出声来，“这是老爷赏下来的！”

“老爷赏下来的东西，也多半是公中的。”宋沉香微垂着眼皮子，面色有点发冷。

苏县长对宁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千盼万盼的，自然不可能动这种手脚，而唯一有机会也有动机的，就是同样掌管公中钥匙的县长夫人了。

宁姨娘虽然早就料到了，却也忍不住脸色有些发青，她万万没有想到，夫人竟然会对县长赏赐下来的东西动手脚，“找个机会拿出府去丢了吧。”

秋然忍不住有些担心，“那若是老爷问起来的话，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宁姨娘低下头来，把玩着发梢，哪怕是刻意掩盖，也藏不去脸上的倦意。

秋然依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坚决执行了宁姨娘，出门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别人，便把梳妆匣连着里面放的东西，都一块儿包裹在怀里，偷偷地走了出去。

房内便只留下了宁姨娘和宋沉香两个人。

宁姨娘稍稍抬起了头，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这次，多谢你了。”

宋沉香抿着嘴没有回答，她不愿说那些奴才似的客套话，也知道宁姨娘并不需要。

“你想求什么？”宁姨娘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宋沉香，往常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满是疲惫与坚强，“我起先怀疑你是夫人派来的奸细，但你的举动实在太能收拢人心，夫人没本事找到你这样的人，但是你很显然也不是为了厨娘这区区几两银子来的。那么，你来我的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宋沉香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宁姨娘说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而且这般坦率诚实。她愣了一下，走到宁姨娘的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有些弯曲的脊背，“姨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做有害你的事情。”

她蹲下来，视线和宁姨娘持平，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把宋松节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如果我弟弟当真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来姨娘这里寻路子，但我弟弟孝顺而聪颖，他应该得到一个公正公平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