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闲聊,不多时就已经到了自家门口,宋沉香和柳玉荷告了别,推门进了自家院子里。只是刚走到屋门口,她就听见了屋子里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特意发出了脚步声,果然屋里的抽泣声立马就没了。宋沉香心里有了数,推门进来,就看见本应该还在学堂的宋松节正窝在凳子上,见她推门进来了,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明明是红着眼圈,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强笑着看宋沉香,“大姐你回来了。”
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呀,现代的孩子在四岁时,大概哭就是哭,闹就是闹吧,哪里像这样乖巧得让人心疼。
宋沉香轻叹了口气,随手关上房门,很严肃地坐在了宋松节的对面,准备学着西方的教育思想,把孩子作为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成人来对待,“我听到你哭了。”
宋松节脸上顿时一僵,先前的笑容完全维持不下去了,生生僵在脸上,倒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
宋沉香被他这模样逗得几乎发笑,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场,连忙压下脸上的笑意,继续很认真地谈论着,“姐姐认为,你有权独自宣泄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为你的姐姐,我很愿意帮你解决烦恼,你觉得呢?”
宋松节的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他眼巴巴地看着宋沉香,瘪着嘴仿佛不太想说话似的。宋沉香很耐心地直直看着他,试图用眼神和肢体动作,让他觉得自己是值得依赖和足够宽容的。
两人对峙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到底是宋松杰败下阵仗来,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胳膊里,不愿意抬起头来,“大姐,我不去学堂了好不好?”
“为什么呢?”宋沉香没有着急,依旧是很平稳地询问着宋松杰的想法。
“他们……他们不让我上学……”
宋沉香神色顿时一凛,她素来知道孩童的世界从来不是充满了阳光和童话,却没有想到宋松杰竟然会遭受到校园欺凌,“是你的同窗们欺负你了吗?”
是因为什么?
宋松杰来自村子里吗?
还是……因为先前的席夫子作祟?
宋松杰顿时猛地抬起头来,拼命摇着头,然而摇了没两秒钟,他又一泄气,委委屈屈地又趴了下去,只是这回他没有埋进臂弯里,而是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宋沉香,“县长来我们学堂的时候,批评我了。”
宋沉香脑海内顿时便想起席夫子和县长的关系来,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能给我具体讲讲怎么回事吗?”
“苏县长来我们学堂时,我在一旁看着,他就让我过去抽背三字经,明明那一段我背得好好的,县长却责骂我,书虽然能背,其中的道理我却一窍不通,简直不配待在学堂。”宋松节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流出两行泪来,咬着下唇把泪水抹了,倔强又无助地看着宋沉香。
“大姐,我真有那么差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