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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住我的质子殿下 第1卷:正文 第十七章:知晓北疆

乾承殿中,黔太医已经替北景辰将伤口清理好。

他弯腰对虞乐微微行礼:“娘娘,四殿下体内还残留些许蛇毒,下官已经让人去煎药了,修养些时日,殿下体中毒素排尽,便能痊愈了。”

虞乐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北景辰:“那辰儿何时能醒来?”

黔太医回道:“四殿下劳累过度,再加上蛇毒,恐怕会昏睡一两日才会醒,但娘娘不用担心,无生命危险。”

虞乐回头,看着正坐在床前替北景辰擦拭着脸的楚无怜,越看这孩子的侧脸,越发觉像极了他母亲。

“无怜殿下。”听到虞乐唤他,楚无怜将手中的暖帕递给红罗,他跟着虞乐出了寝殿,两人坐在乾承殿的内院,宫人端上了茶就自觉退开了。

“你母亲是莫痴离?”

楚无怜一双琉璃瞳孔有些惊讶的看着眼的人:“娘娘认识我母亲?”

虞乐也不喝茶,只是盯着茶水中的茶叶,轻轻点头:“你母亲是我的小师妹。”

她只听闻过南楚那位太子娶了一位江湖女子为妃,可那女子名叫木离。

她从未想过那女子竟然是她的小师妹,怪不得她寻了整个北陵,也没有找到痴离,原是去了南楚。

楚无怜的母亲原名叫莫痴离,父亲去世后,母亲才同王兄提及自己的真名,就连皇祖都不知道,可至于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母亲从未提及过了。

“那我母亲……是北陵人?”楚无怜也从未听过母亲提及过家人,听到的都是母亲在江湖上的趣事,还有与父亲相识,相知,相许的故事。

虞乐点头,在北陵的边境,北境的最西北处有一个地方,全是戈壁沙漠,环境峻恶,那里便是北疆,但北疆有一处绿洲,叫天眼湖,江湖中传闻神秘的北疆一族便生活于此。

父亲虞远年与从江湖归隐在北疆的一剑圣长莫将是好友,在虞乐八岁那年她同父亲来北疆拜莫将为师。

父亲是望她将来能够自由过一生,或有一身武艺将来在国之危难时,能和兄长们一样,可上战场浴血杀敌,护北陵百姓安平。

只是她后来终是让师父失望,也让父亲失望了。

莫将原是一直在江湖中行走,后遇良缘,妻子后有了身孕,他便陪妻子一同隐居到了北疆。

虞乐来北疆时,莫痴离还是个咿咿呀呀的两岁小女童,师父会教她和痴离一同练剑,只是痴离年纪太小,总是喜爱拿着剑在地上戳来戳去。

痴离自小身上还随身带着一支有着细腻纹路的玉笛,那是师母之物,师母会教授她吹笛。

她后来知道,痴离学的笛声,是北疆一种遗失已久的功法,可以笛号物,此物指蛇。

等痴离再大些,她便经常骑马带着痴离奔跑在戈壁沙漠之上,戈壁有狼,沙漠有蛇,可她二人自小一个擅长骑射,一个会御笛驱蛇,经常穿梭在这危险之地,却乐哉怡怡。

后北陵王室动荡,内外夹敌,虞乐告别师父师母,势必要与兄长父亲一同战沙场。

师父当时同她说,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更不能再与任何人提及北疆,她走那日痴离那日抱着她哭了许久。

那时她年方十八,痴离只有十二岁。

当时的北陵王还是太子,奉先王之名来北境战敌,她与北陵王便是在战场上相识的。

那时北陵王已娶长孙为正妻,父亲知她性子执拗,便也同意了。

她当时为了一人,也是甘愿为侧妃,甘愿舍弃原本的自由生活,舍弃自己心中理想。

楚无怜很是认真的听虞乐说着她母亲幼时之事:“你母亲同你一样,爱穿一身红衣,玉笛在腰间,手握玄铁剑,甚是英姿潇洒。你与你母亲长的可真是像,只是这性子怎的没随你母亲半分,是随了你父亲?”

痴离性子很是调皮贪玩,可天赋异鼎,无论师父师母教与什么,她都能立马学会,也着实调皮总是将师父气得牙牙痒,可又拿她没有法子。

楚无怜老实地回答着:“王兄性子才随了父亲。”

王兄性子像极了父亲,温和儒雅,擅琴棋书画,极有耐心,嘴角总会挂有一丝柔笑。

虞乐笑了笑,有意逗玩这孩子:“那无怜的性子是随了谁呢?”

楚无怜浅笑轻轻摇头,想起母亲曾说的一句话:“母亲说我的性子随了淮阳的初雪,王兄随了淮阳的冬阳。”

这个比喻倒是很符合南楚两位殿下的性子。

听到这话,虞乐笑的更是开朗了,确实是痴离会说的话。

她继续问道:“那你母亲是如何与你父亲相识的呢?”

她是听闻过的,南楚的那位逝去的太子殿下此一生就娶了一妻,对那太子妃甚是宠溺,痴离应是找对了良人。

“父亲当年微服私访,看那山河景色甚美,趁队伍修整时,独自在山间走着,被一群贼人当有钱少爷掳了。母亲当时骑马路过,救了他,他对母亲一见钟情,便谎称自己受不了父亲压迫跑了出来,母亲带着他在江湖中游走了数月,他才与母亲说了实话。那时皇祖派来的人也寻着他了,母亲不愿与他回淮阳王宫,当时父亲宁愿舍了那太子之位也要和母亲在一起。后来母亲见父亲如此真心,便同父亲一同回了淮阳,皇祖对父亲本就疼爱有加,见父亲有了心爱之人,也未顾母亲身份,为二人举办了婚礼。”

楚无怜不知不觉讲到母亲,话语都多了起来,毕竟在这北陵,他还是第一次同人可以这样毫无遮掩的说着父亲与母亲的事。

虞乐眼角不禁默默流下了一滴泪珠,痴离定是在江湖中流浪了数年,吃过了许多苦头,幸好遇到了南楚的太子,只是还未见无怜与无念成长便离去了,不过她应是幸福的。

“你与你王兄的名字是你母亲取的?”

“嗯,正是。”楚无怜的这一点头,让虞乐心中顿时嘘唏。

无念,无人可念,无怜,无人怜惜,可对于这北陵,痴离当真时无念无怜了。

“娘娘,我母亲在北陵除了您,可还有亲人?”

楚无怜想知道更多关于母亲的事,母亲虽性子活跃开朗,可总是在深夜中听到母亲对着北方奏曲,原是奏曲思乡。

虞乐摇摇头,只觉口中的茶更是苦涩,她在生下辰儿之后,曾去过北疆。

可当时北疆的部落早就是一片废墟,没有人知道这里的人是死了还是逃了。

她也去问过父亲,师父一家去了哪里,父亲只是愁眉紧锁,不语说,只同她说,此后再无北疆了。

她派人找遍了北境也没人知道一剑圣长的踪迹,幸好在北陵另一郡县听闻有人见到了莫痴离,等她派人寻去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人,自那以后,莫痴离像消失在了人间一般。

如今看来当年北疆部落许是遭到了不测,只有痴离一人逃了出来,也只有父亲知晓当年事情的原委了。

“你母亲不曾教过你北疆御笛之术吗?”或许北疆之难,都是那神秘的御笛之术引起的。

“未曾。”母亲教她的曲子都是平常曲子,大部分曲子都是父亲与母亲一同所作,幼时王兄在一旁写字,他在一旁练剑。

父亲抚琴,母亲奏笛,那时的时光是多么惬意温暖。

“但母亲曾吹过一首曲子与我今日在林中听到的很是相同。”

他记得有一年,春末阳光盛足,父亲同母亲骑马带着他与王兄出城游玩。

当时路过山间,路旁蜷缩着许多蛇出洞晒太阳,他与王兄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蛇,心中有些害怕。当时母亲让马停下,吹着笛,原本蜷缩在路边晒太阳的蛇都游进了丛林中。

母亲虽没有教他此曲,但去年春时母亲离世时,给了她一本破旧的册子,母亲说等他想打开时再打开。

他到如今都还未打开那本册子,不知是不是母亲留下来的北疆御笛之术。

可如果按虞乐娘娘所说,北疆部落的人除了母亲都不已不在了,那今日在林中御笛之人又是谁呢?

“你与辰儿莫要提及此事,你如今在这北陵宫中身份特殊,不要牵扯太多,以后无论何事都可来上虞宫寻我。”

虞乐摸了摸楚无怜的头,不曾想她此生还能听到痴离的消息,还能见到痴离的孩子。

只是造化弄人,竟是她的儿子将痴离的儿子带来这北陵做了质子。

楚无怜点点头:“无怜多谢娘娘。”

“他日有空多来上虞宫,我可多与你说说你母亲的事。”

她应当替痴离好好照顾这孩子,所幸辰儿也这般疼爱这孩子,许是这便是缘分吧!

夜幕降临时,虞乐便回了上虞宫,红罗在未央殿备好了餐食,可楚无怜却没有胃口吃,留在乾承殿。

“无怜殿下还是回未央殿吧!四殿下这有我们照顾就可以了,您在这也帮不上忙。”

说话的人是一直在北景辰身边跟着的宫女珠儿,长得有几分姿色,四殿下对她也还算过得去,可这丫头的思想可就不那么单纯了。

她见这无怜殿下一直呆在四殿下的寝殿内,她只想一人守着殿下,不想旁人来打扰。

“珠儿,谁让你这般同无怜殿下说话的?”来人是钟粹宫的大管事李公公,无怜在钟粹宫中,就只一直呆在未央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沈苍和红罗口中的李冒,李公公。

因平日未央殿的各种宫例,设施添置北景辰都是亲自过目的,不是让沈怀苍亲自送来就是让红罗带着宫女自个去挑的。

珠儿一时嗫嚅,不知该说些什么,双脚在地上来回磨蹭着,李冒是宦官,说话的嗓音有些尖细,但照样不失严肃:“还不下去。”

“是,奴婢告退。”珠儿瘪着嘴,低着头对无怜行了礼,就退出了北景辰的寝殿内。

“李公公好。”红罗行了礼,她是与这李冒打过好几回交道的,这人对她家殿下也是很上心,只要钟粹宫来了什么,他就会差人来同她说,都是让她亲自去挑选的,所以她对李公公的印象极好。

李冒笑的模样许是慈目,楚无怜看着他竟想起去寺院吃斋饭时,见到弥勒佛长相就是这般。

“红罗姑娘客气了。”李冒招了招手,宫人将黔太医吩咐熬制的药端了上来:“无怜殿下肯留在乾承殿照顾四殿下,等四殿下醒来定会欢喜极了的。”

李冒说完就移步到北景辰的床旁,缓缓的将昏睡的北景辰扶起来,见宫女端着药,楚无怜上前:“药给我吧!”

“是。”楚无怜坐在床边,接过宫女手中的药,这药刚熬制好,有些烫嘴,他用嘴来回吹着,等凉了些才送到北景辰的口旁。刚喂了一口,有大半的药汁从北景辰的口中流了出来,楚无怜接过红罗递来的锦帕擦去北景辰嘴角旁的药渍。

“红罗,你去厨房煮完糖水来,要很甜的那种。”他记起北景皓说过,北景辰很怕苦,这散净蛇毒的药材全都是苦的药材,看这手中这碗黑乎乎的就知道了。

李冒讪讪一笑:“得亏无怜殿下还记得我家殿下怕苦,老奴这都未准备,该罚。”

他光在厨房盯着宫人熬药去了,确实忘记准备甜水了,没想到楚无怜这般小小年纪如此细心,幸亏殿下没白疼这孩子。

楚无怜又吹了吹碗中还有些烫的药:“那日听七殿下提起过,便记下了。”

红罗一出寝殿,就听到珠儿在院里踢着石子,嘴里嘟囔着:“哼,有什么好摆架子的,还真当自己是殿下了,如今身在我北陵王宫,不过是个质子罢了。”

“你在说什么?”红罗没有听清前面的话,但耳尖听到了质子二字,这说的不就是她家殿下。

珠儿转过身,不悦的撅着嘴:“我没说什么啊!难不成红罗姑娘要从未央殿管到乾承殿来了。”

红罗忿忿一跺脚,警示着眼前这口无遮拦的宫女:“我家殿下岂是你能非议的,你还要不要命了,若下次我再听到你胡说,我便告诉四殿下。”

珠儿撅着嘴,眼看就水汪汪的了,红罗是要赶忙去厨房里熬制糖水的,也懒得再和珠儿口争下去,哼了一声就走了。对于珠儿来说,这仇算是结下了。

红罗熬了糖水来,楚无怜是一勺良药,一勺糖水,北景辰才勉勉强强的将一碗药喝尽了。

红罗和李冒在他耳旁一直叨唠着,他实在没办法了,听了话吃了些餐食,李冒又差厨房送了几份点心进来,说他还小长身体应当多吃些。

所有人都在寝殿外候着,寝殿内就只有楚无怜和睡着的北景辰了。楚无怜单手撑着下巴,仔细观察着熟睡的北景辰。浓密的长睫,原本刚棱有力的俊朗轮廓柔和了许多,因为中了毒,脸色泛白,唇间还有点暗紫的颜色,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着几分虚弱。只是那双眉之间像是藏了许多深沉的心思,紧紧微蹙着,楚无怜伸手抚摸着他的眉间,眉间得到了安慰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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