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辛等人一拥而上。江蓠正与雷行缠斗,余光忽然瞥见几个紫衣人冲过来,以为又是镖局的人,她闪身想避开,就被雷行抓住破绽,一掌击中她的肩头。
“啊——”
江蓠痛呼一声,吐出口血来,顿时觉得头晕眼花,血气涌上来。江轻尘听到,不由担忧得大呼:“阿芜!”
“兄长不要管我,我没事!”
眼见江轻尘正与几名镖局弟子缠斗,她不敢再让江轻尘分心,急退几步避开雷行接连攻来的掌势,她瞥见方才那些达官贵人尚未收起的步障,一个鹞子翻身跃入步障中。雷行紧跟着追上,反被几名紫衣人干扰。
江蓠不知外面发生的事,她沿着步障走了一段,趁着无人注意翻出来,躲在墙下的阴影处,这才喘了口气。这一会儿的功夫,血气上涌得更加厉害,视线内一片模糊,方才使轻功时真气差点提不上来。她摸了块石头坐定,沉下心调息内力,却觉体内一阵寒凉,视野内越来越模糊,直至陷入一片黑暗。江蓠的头脑有一瞬间慌乱,她立刻摸摸自己的脉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才觉出原因。方才点霜掌将她的经脉阻塞住,她下意识以内力冲击,可她素来修习的功夫与点霜掌一样属阴,再加上她内力浑厚,越冲击阻塞就越多,若要解决,只有找修习至阳武功之人方能解决。眼下她和江轻尘都被困住,逃出去都不容易,哪还能找人帮她打通经脉?她惶惑间,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她不由轻声念出三个字:“无忧宫”。
方才无忧宫那些人似乎还没走,江蓠估算了一下自己与他们的距离,在地上摸了个石头扔向后头的房檐,趁着其他人被吸引过去,硬提起一口真气,飞身跃出,接近无忧宫那处亭子时她高喊一声:“兄长,咱们各走一路,找到师父时再会合,不必管我!”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刺过来,想必江轻尘也已听到,以她的功力应能独自逃脱,只希望她不要太过记挂自己。思量着这些,江蓠用折扇拨开两名无忧宫守卫的兵刃,滚入亭中便拜道:“云终谷弟子江蓠求见无忧宫宫主,我能帮他修炼《梵天凤经》至十阶!”
话音落下,空气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江蓠捏起一把汗。视线内一片黑暗,她不知自己周围在发生什么,好一会儿才听得头顶有一个男人在轻笑:“我就是无忧宫宫主。”
衣料窸窣摩擦,想来是宫主在起身,脚步声靠近自己,接着,江蓠的下巴被抬起来。
“小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南宫珝早就认出了江蓠,没想到事隔七年能在这里遇到她,故而没急着离开。他本想看看这场闹剧会有个什么结果,得到的答案却出乎预料,那小姑娘胆大包天,竟连他都扯进来。
七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长大成人,面色如月,眉色如画,实在是明艳动人,只是一双桃花眼毫无神采,空洞洞望着前方,却根本没有看他。南宫珝不由皱眉道:“你看不见?”
“是,我修习至阴武功,又中了点霜掌法,经脉阻塞所以看不见了。”江蓠不卑不亢道,“所以还请宫主相助,我若帮你修成梵天凤经十阶,就请宫主帮我打通经脉治好眼睛,如何?”
原来是想做场交易?南宫珝不由暗暗皱眉,江蓠给出的条件实在极具诱惑力,无忧宫历代宫主往往只能修习到七阶,若能悟出经法中的奥义或可修习到八阶,但从没有人修习到十阶。七年前他被魏帝秦昭废掉一身武功,却不想这刚好是修习梵天凤经需要的条件,他靠着江浩邈的几句指点与自己的悟性修至八阶后就再无进展。而如今这机会竟摆到眼前,让他简直难以相信。
想到这些,他用眼神斥退处于疑虑中的手下,俯身贴近江蓠耳边道:“小丫头,你的把握是什么?若只是为了逃命才来糊弄本宫主,你可会死的更快。”
男子的气息让江蓠觉得耳根发痒,她不快地推开南宫珝,道:“我医术一向不错,尤其擅长施针,再配合素来修习的沧澜音经,帮助宫主倒转经脉不算难事。”
沧澜音经?南宫珝的几个手下皆是一惊,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世人皆知沧澜音经素来以调息经脉助人修习内功而为人所知。南宫珝更是清楚,江蓠七年前医术就极好,若再辅以沧澜音经,确实能帮他修至梵天凤经十阶。若眼前出现的是别人,南宫珝恐怕立刻就会答应这个交易,可如今哪怕所有的理智都在劝他接受,内心却仍有难以言明的苦涩使他犹疑。
“宫主!”帐子外,一名守卫唤他一声,“雷总镖头求见!”
如今不是犹豫的时候,若想成就大业,修成梵天凤经自然是必要的。想到这些,南宫珝压抑住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起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