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琅远走后,颜知非坐回屋内,叹息一声:“行走江湖的人再怎么都得带把剑在身上吧,我倒好,什么本事都没有,邵家人就算要吃了我,我也没办法。”
颜知非在床上翻来翻去,迷迷糊糊睡着了。
暮春的夜总是很静,今夜,却忽然响起刺耳的消防车警报声!
警报声冲进邵家别墅,跳舞的火焰遇上冷水后总算消停下来。
黑烟卷裹着白烟,缠缠绵绵地铺满了整栋别墅,邵家人穿着单衣站在大门口,狼狈地望着被烟火烤得脏兮兮的院子。
好端端的,邵家怎么会失火?
邵添关怒了,让陆管家严查,说不管是谁导致的火灾,都要不留情面地进行处罚,该送大牢送大牢,绝不留情。
陆管家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揪出三个嫌疑人来。
第一个嫌疑人是邵琅远的二婶陆冬利,失火当晚她没在房间,也没人能证明她在哪儿。
第二个嫌疑人时邵琅远,同样,失火时他没在自己房间,也没人能证明他去了哪儿。
第三个嫌疑人是颜知非,失火的时候她也没在覃阿姨的房间里休息,失火后有人看到她从后院松林的方向跑回来。
很快,有人证明了邵琅远的清白,说他连夜去朋友处拿新设计的旗袍图案了。
如果邵琅远顺口表示自己在担心给薛老师做旗袍的事,不仅洗脱了嫌疑还能收割一波好感。
但他却看了看红着脸的颜知非,走向她,对众人道:“昨天晚上,我跟她在一起。”
邵家的人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孤男寡女,深夜独处,难免引人猜想。
二婶陆冬利急了,拿出长辈姿态责备邵琅远:“说什么胡话呢?琅远,可不能胡说,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们怎么能凑一块儿?”
陆冬利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有失体面,又道:“丫头刚来我们家,你也刚回国,都是头一回打照面,怎么可能夜深了还在一起?”
陆冬利拉过邵琅远的手,提醒他:“有些话要是被你爷爷听见了,该责骂你了。二婶知道你善良,不想把那丫头扯进来,所以才为她开脱。”
金管家着急地提醒邵琅远:“是啊小先生,我亲眼看到颜家丫头从松林跑回来。她被安顿在覃阿姨的住处,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去松林那边?”
邵琅远淡淡地看了颜知非一眼,她低头看脚尖,显然解释不清楚。
邵琅远道:“我确实去朋友那儿拿了图,但我也是去取东西的。”
邵琅远示意颜知非:“你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颜知非不知道邵琅远要她拿什么,但被所有人盯着,她还是打开了手拎包。
不用看她也知道里面是空的,一贫如洗的她可没什么宝贝往里面放。可是,当她的手伸进包里时却摸到一串冰凉圆润的东西。
颜知非拿出那东西时所有人都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那是一串白润的珍珠,用来配旗袍正好。
颜知非从深山小镇而来,爷爷又是个甘于清贫的人,家中常年过得很简朴,不可能随身带着名贵首饰,可见那珍珠真是别人送的。
邵琅远道:“二婶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去问,看我是不是买过一串珍珠。”
二婶痛心道:“糊涂啊,琅远,你怎么能……”
陆冬利惊慌地提醒众人:“琅远一时糊涂,你们可不要把这事往外说。”
陆冬利从颜知非手里抢过珍珠,冷脸道:“你爷爷没教你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没教养的东西!”
珍珠还没在陆冬利的手上落稳就被拿走了,拿它的人不是旁人,是邵琅远。
邵琅远把珍珠为颜知非戴上。
浅蓝做底的挑花旗袍配上一串珍珠项链,正合适。
邵琅远道:“精挑细选的深海珍珠,不可多得,二婶你要是喜欢,我再找人买,何必跟非非两个争。”
他不像旁人那样只叫她丫头,他记得她的名字,还叫她非非。
颜知非总算在上海感受到了一丝温情,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但她不懂邵琅远为什么毫无条件地跳出来保护她。
颜知非并不会傻到以为邵琅远看上了她,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二婶陆冬利尴尬一笑,“琅远,留学几年你怎么学开放了?刚认识的丫头也能认真?快别闹了,你要是想谈恋爱,二婶有的是丫头介绍给你。”
邵琅远对陆冬利道:“介绍的事就再说吧,我只是告诉大家,昨天晚上非非确实跟我在一起,她是被我叫到松林去的,难道就没人看见我从松林出来吗?”
还真没人看见。
邵琅远又道:“我这么坚持不是为了维护非非,而是避免大家错放真正的纵火凶手。若是失手也没什么,要是心存歹心,那就麻烦了。”
邵琅远的话很恳切,大家顿时把目光扫向陆冬利。
陆冬利惊道:“看我做什么?我昨晚……我……我哪会害你们?我……”
陆冬利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神飘忽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