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魁佩服张角,但是佩服他之后,董魁仍旧会骂上一句:这就是一个活在自己理想中的傻子!一个很伟大,很值得让别人去尊敬的傻子!
对于有些人来说,乱世才是盛世!
因为在乱世当中,九级阶层与阶层之间的界限,会变得非常模糊。
然而,每当天下太平之后。在一转眼之间,那阶层与阶层之间的界限,就会稳固无比,成为难以跨越的深渊与壁垒。
一炷香,只剩三分之一的时间之后。
店铺掌柜用破布包裹断手,另一只手则是牵着乌云踏月兽,在慌慌张张当中,快步走来。
在此人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一个是身穿华服,满身灰尘,双耳硕大,两臂奇长的青少年刘备。
一个是穿衣戴冠,年约三四十岁,相貌端正的中年。
一个是身穿裙摆,满面急色,头发略显凌乱的妇人。
董魁没搭理这三个人,而是围绕着乌云踏月兽转了几圈,在瞧见马脖子上有一道被利器划伤的伤口之后,董魁向店铺掌柜温和问道:“看见这伤口了没有?”
“看,看见了。”店铺掌柜唯唯诺诺,如此回应。
“既然看见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说,我是剁你一条胳膊,还是剁你一条腿呢?”董魁将量天尺当拐棍用,仍旧温和,温文尔雅的问道。
听完这话,掌柜的疯狂大吼,指着刘备向董魁说道:“不关我的事,那伤口是刘备拿剑砍的。我找到刘备时,他想要骑马而不得,被摔了好几个跟头,恼羞成怒之下,刘备拔剑就砍。若不是我拦着,这马匹早就没命了。”
董魁冷冷看向刘备,呵呵笑道:“心够狠,如此神驹在前,稍不顺意,说杀就杀,是个干大事的人。”
话语说完,董魁向刘巨说道:“剁了他。”
一声令下,身高两米的黑甲亲兵刘巨,他手持长柄大刀,快步向刘备走去。
刘备吓的往后躲,在他身旁的那位中年汉子,立即上前一步。
面对如此时局,此人尚且还能微笑道:“本人刘子敬,乃刘备之叔父,也是涿郡刘氏族长。听备儿说,阁下也是宗亲,大家既是同宗同祖,些许误会而已,可否暂且按下怒火,饮酒商谈?”
这个三四十岁,自称叫做刘子敬的中年男人,他话语说的客气。但是,他的行动上,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就在他拱手行礼,开口说话的时候。周边街道上冒出了太多青壮汉子,他们个个都挺健壮,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兵器。
董魁一眼扫过去,这少说,也得有二三百人。
刘子敬在此刻又说道:“这些都是同宗同祖的亲人,壮士路经此地,既然是与亲人见了面,我身为本郡族长,理应一尽地主之谊。未请教,壮士尊姓大名,祖上何人?”
众人都明白,这是在探底呢!
刘巨瓮声瓮气的冷哼道:“刘巨,字兴汉,祖上渤海王刘悝。”
话音落地,那二三百人纷纷接头交耳,议论纷纷。
随后小半柱香的时间,由这些刘姓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问题。那些问题很是枯燥和无聊,无非就是说出一个名字出来,让刘巨去讲解此人是谁?都干了什么事?父亲是谁?有几个儿子?儿子分别是谁?
刘巨一一对答如流,毫无偏差。
最终,这帮人沉默了。
只因他们确信,刘巨真是他们的亲人,按照血统嫡系传承来说,刘巨才是嫡系,比他们这些旁支的血统要尊贵太多。
此刻,刘备眼珠子一转,一口咬死证词,非说是以狗换马,而不是偷。
非说是董魁这个外姓人,言而无信,在事后反悔!
刘备的一句话,成功的将矛盾转移,成功点燃了众人的怒火,成功的将怒火往董魁身上烧!
董魁在此刻走上前,看着这二三百人,一句话不说,只是将放在马匹上的一杆丈八蛇矛拿在手中。
翻身上马,长枪一横!
连同刘巨一起,胡车儿、胡赤儿、李进、刘静五人纷纷上马,以六人之势组成冲锋队形。
杀气,在这一刻凭空而起。
六人对三百,丝毫不惧。
“这帮人傻了吧。”
“他们想干嘛?”
“莫非是想逃?
“伤了咱们宗族的店家掌柜,砍了一只手,难道就想这么走吗?”
“刘巨为什么会听他的?”
“是啊,堂堂渤海王一脉,大汉宗亲,为何会听令于这个外姓人?”
“有辱家风,真是有辱家风。”
“真是一匹神驹,我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神驹。”
“难怪刘备那小子会动心,换做是我,我也会想法设法的夺过来。”
“说什么能?嘴上没把门是不是?记住了,是那个外姓人言而无信,以狗换马之后,在事后反悔。他们理亏,咱们有理,不是咱们贪恋他的神驹。”
“情况不太对,他们想干嘛?”
街道上,二三百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沉默!
还是沉默!
酝酿杀心,深呼吸,调整状态。
在沉默中,一个‘杀’字脱口之后,六人蓄势已经充足,随后就是策马狂奔。
李进一骑当先,以一柄丈八蛇矛绕指柔开路,身后董魁五人举起刀矛,紧随李进身后,进行厮杀。
马快如风,沿着街道,一路屠杀过去。
中看不中用的三百乌合之众,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立即转身就逃。
两条腿可跑不过四条腿,街道就这么窄,想跑都没地方跑。
沿着街道,一路杀过去。从街头杀到街尾,一路人头翻滚,鲜血洒了一地。
街口处,董魁策马止步,调转马头,横矛再举。
见此模样,侥幸逃过一劫的刘姓众人,有人惊叫大骂,有人哭喊求饶,有人奔逃如狗,也有一些更聪明的人,他们踹开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门,直接往里躲避。
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一人胆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