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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晋武大帝 全文 第001章西凉董家,董魁

东汉,延熹三年!

秋,九月!

凉州,陇西郡。

夜晚,月明星稀,有火尾流星,落于陇西郡往南的岷山当中。有百姓声称,此乃浑身浴火之铁鸟,并非流星!

有书生目睹,声称此乃凤凰降世,落于岷山!由此可见,我岷山乃是福地!

也就在这同一天的夜晚,岷山往北!

凉州,陇西郡,临洮县。

临洮县,县城之外,有一乡村!

此时此刻,这乡村里有一户人家,正连夜烧水劈柴。三间破落小房,泥土小院,在屋子庭院中,篝火大亮,火上还架着铁锅。

屋子之内,有女子惨叫,呼痛凄喊!

庭院中,有一老妇人,正举着火把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她身边有一小男孩陪伴,此小孩五六岁的模样。

庭院中还有一小女孩,小女孩三四岁,正踩着石头,探头通过窗口,去看屋内的情形。

“奶奶,奶奶,我娘是不是快死了。”小女孩看了几眼只有,听着那惨叫,吓的小脸儿煞白,连忙跑到老妇人身边,眼泪汪汪的问道。

听见这话,老妇人举手就要打。手已抬起,可最终,却是没落下。

老妇人连忙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说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话语说完,老妇人为小女孩擦干净眼泪,温柔说道:“不要乱说话,你母亲是在给你生个小弟弟,对,就是弟弟。”

就在这时,老妇人身旁,那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指着黑暗中的远方,向老妇人说道:“奶奶,那里有火把,应该是我娘回来了。”

片刻后!

当老妇人看见有一女子,孤身举着火把走来时,这老妇人的脸色猛然煞白一片,身躯有些摇晃,声音颤抖的问道:“老大媳妇,你自己回来的吗?产婆呢?不是让你去请接生的产婆了吗?人呢?”

听见此话,举着火把的中年妇人,她哇哇大哭,当场跪了下来,摊开手说道:“娘,是我没用,路上绊了跤,钱丢了,我找不到啊。我去了,她们嫌我钱少,不愿意来。娘,我对不起你。我求她们的了,她们打我骂我都无所谓,可她们不愿意来。”

中年妇人摊开手,那手里,只有九个铜板!

当话音落下之后,老妇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她瘫坐在地上,咬破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中人妇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屋子之内,正在遭受难产之苦的妇人,在凄厉惨叫着。

听着那声音,老妇人心如刀割。

此刻,老妇人用衣袖一抹眼角,站起身,向跪在地上哭泣的中人妇人说道:“你哭什么?过来帮忙。她们不来,我自己来。我生过三儿子,你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没产婆,我们自己给老二的媳妇接生。”

老妇人此刻是一家之主,谁都能慌,唯独她在此刻不能慌张,更不能六神无主!

三炷香的时辰之后,屋内三个女人,有两个急的团团转。剩下一个大肚子妇人,则是躺在床上浑身是汗,凄惨嚎到嗓子已哑!

难产!

至此还没生出来。

老妇人和中年妇人,皆是没了办法。

此刻,床上大肚子妇人,声音嘶哑又虚弱的说道:“娘,拿刀吧。”

听见这话,老妇人和中年妇人,皆是身躯一颤,愣了!

“拿刀啊。”床上大肚子妇人吼叫一声。

刀已经拿来,可老妇人和中年妇人,却是下不去手。

就在此刻,床上妇人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伸手夺过刀,含泪说道:“我要让孩子活。”

话语说完,床上妇人,她竟是持刀给自己剖腹。

在鲜血飞溅时,大肚子妇人也如同被抽空了力气,她躺在床上,虚弱的说道:“娘,嫂子,你们快动手啊,我想看一眼孩子再走,快啊。”

没多久,一名男婴,从床上妇人的肚子中被刨出。

没错,就是刨!

场面血腥残忍,鲜血淋淋,满床通红。

老妇人抱着孩子,看了看男婴两腿之见,哭着笑着,说道:“快看,快看,是男孩,你给董家生了个男孩。”

老妇人抱着男婴,流着眼泪,老泪纵横,不停用手去推床上动也不动的妇人。

中年妇人抹着眼泪,她看不下去了,她上前说道:“娘,老二媳妇早就走了,您别这样,娘。”

“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就是想看一眼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带她走?就不能让她看一眼吗?”老妇人抱着孩子,满头白发,埋头痛哭。

“娘,您别这样,孩子看着呢?”中年妇人捂着脸,哭道。

“孩子?”

老妇人一抬头,只见窗口外,有一小女孩正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的大大地。

小半个时辰后,用温水把浑身满是鲜血的男婴洗干净。

老妇人拿起刻刀,在竹片上刻着字。

“娘,您这是在干嘛?”中年妇人两眼红肿,如此问道。

“给老二写信。”老妇人如此说道。

听见这话,中年妇人身躯一颤,显然是很害怕。

老妇人在此刻抬起头,说道:“我只写他有孩子了,是个男孩。”

话音落地,中年妇人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急忙问道:“这样不好吧,武陵蛮族几万人反叛,朝廷却只出兵一千七。他们三兄弟都在打仗,现在写信,会让他们分心的。娘,咱别写了好吗。”

老妇人则是摇摇头,继续写,一边写,一边咬牙说道:“就因为如此,才要写。他哪怕是死,也得让他知道,他有儿子了。得让他给孩子留个名,让他知道他后继有人了。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三兄弟就是全战死,咱董家,一样还有男丁撑着,还不止是一个,绝不了后,断不了香火。”

数日之后,艳阳高照,云白天蓝!

武陵,城外军营,正在起灶做饭。

城,是汉人的城池。

城外,是汉人的军营。

城内,却已是蛮族的地盘。

这座城池已经沦陷了二个多月,城外汉军已经在此安营扎寨二十多天!

久攻不下,二十多天,进行过六次攻城战,却是没一次能成功过。汉军主将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初到时,一连两日,每天一次攻城,在看见攻城不下之后,汉军主将就下令每隔五日攻城一次。

一千多人,守着一座城,城里有几万蛮族!

这不是一个笑话,只因城里的几万蛮族,装备并不精良,训练并非有素。也因此,他们并不敢出城跟汉军进行野战。

按照惯例,两日之前应该攻城。

可是,两日之前,主将并没有下令攻城。

军营里气氛低沉,为了维持战意,由两大军候下令,要在军中摆下擂台,进行夺魁比武。

这个方法很有效,虽然未曾过多提升士兵的战意,却是成功勾起军中的争斗好胜之心。

这一天,第二曲,第五屯,第十队的什营帐篷中,有三个身材魁梧的亲兄弟正摩拳擦掌,准备比武夺魁,他们想给家中孩子挣些赏钱。

这董姓三兄弟,皆是魁梧如熊,身高体壮,膀大腰圆,两条胳膊近乎是跟大腿一般粗细。

“老二老三,你们听我说。等会儿,咱们一块逮住对方狠揍。算算时间,老二的媳妇也快要生了,咱们家穷归穷,却是总得赚些钱,给嫁到咱家的媳妇补补身子。”说话的这人,是董家老大,他脸色黝黑,满脸胡渣。

在话音落下之后,有男子嘿嘿傻笑着,满眼都是期待,笑的傻不拉几,活像是个傻子。

此人,就是董家老二。

也就在这时,营房帐篷被人挑起,有军甲士兵背着麻袋,吆喝道:“董老二,有你的家书。”

在说这话时,帐篷之外的军甲大汉从麻袋中掏出一卷竹简,抛给了董家老二。

董家老二捧着竹简,有点发愣。

董家老大却是伸手一拍,打在他头上说道:“愣着干嘛,赶紧看啊。咱家没啥事儿,这个时候来信,肯定就是你媳妇生了。赶紧看看,是男是女。”

听见这话,董家老二揉着脑袋,连忙打开竹简去看。一望之下,董家老二嘿嘿傻乐,随后是哈哈大笑,一把抱住身边的兄弟,大叫道:“老三,你二哥我有儿子了,是儿子,我有儿子了。”

董家添丁进口,三兄弟都是哈哈大笑,傻乐着。

没多久,聚兵鼓声响起。

听见鼓声,身材威武壮如熊的董家三兄弟,皆是摩拳擦掌,誓要比武夺魁,挣些赏钱给家中女人补补身子。

擂台上空无一人,擂台下一千多名军兵聚集。

士兵们摩拳擦掌,情绪激动,等待着打擂夺魁!

士兵是在等待比赛!

可谁知,此刻走上台的却是汉军主将。

只见主将军甲齐全,挎剑持刀!

看见他这身打扮,众多士兵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主将站在擂台上,神容严谨,肃杀气息铺展开来。众人只听主将吼道:“打擂取消,但是夺魁依然在。今日攻城,誓要一战拿下城池。我要死士二百做先锋,谁能第一个登上城头,赏银百两。”

听见这话,士兵的反应并不强烈。

毕竟,有命拿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台下鸦雀无声,一时之间,有了些冷场。

主将见此情形,举手呐喊道:“二百死士做先锋,第一登城者,赏银百两,官升三级。再次问一句,二百死士,有谁敢去?”

这一句话说完,整个军营都疯了。

三级啊!

三级!

听见此话,董家老二眯起眼,他低头想了想,而后咬牙一跺脚,就要举起手。

手举到一半,被他身旁的大哥跟按住。

董家老二说道:“大哥,你别拦着我,我想过了。我有了儿子,我就得给他挣一份家业。我不能让他跟我一样,一辈子都在泥潭里打滚,一辈子都被别人踩。”

听见此话,已经生下一子的董家老大,明白这种心情。

董家老大没再拦着他,可董家老三却是扯住董家老二问道:“二哥,会死人的。城里几万蛮族,就算能活着上去,也未必能活着守到军队攻破城门。”

“老三,我若是死了,我儿子就是你儿子。别劝我,我得给我儿子留一份家业。”董家老二挣脱董家老三的手,其后向擂台上的主将吼道:“第二曲,第五屯,第十队士兵董卓,愿为死士。”

董家老二董卓,在话语说完之后,就迈步走出阵型,走向死士阵营。

见到自家兄弟走了出去,董家老大董擢也是咬牙一跺脚,向身旁的老三说道:“三兄弟,活一个就够了。我也去,你留下。”

一句说完,董家老大董擢也是吼道:“第二曲,第五屯,第十队士兵董擢,愿为死士。”

就在这话音刚落时,就听见身边有人吼道:“第二曲,第五屯,第十队士兵董旻,愿为死士。”

话语喊完,董家老三董旻,向自家大哥耸耸肩说道:“打虎亲兄弟嘛,反正我又没孩子,若真是要死,死我一个就够。”

董家三兄弟,老大董擢,老二董卓,老三董旻!

今日这一战,惨烈至极!

董家三兄弟的表现,极为耀眼。

尤其是董卓,舍生忘死,攀登城头!

厮杀声响彻天空,怒吼激发兽性,残肢断臂,满地的血腥,有太多人被开膛破肚,内脏是顺着城头往下流淌!

董卓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怒吼连连登上城头。在敌方的枪林箭雨之中,董卓体壮如熊,如同疯魔。

他满眼都是血色,不知是谁的鲜血和脑浆,染红了他的须发,让他此刻格外狰狞暴躁。

也就在此时,有人推了他一把。

董卓栽倒在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在满是内脏肠胃的地上,摸出自己的环首刀。

回头看去,只见自家大哥身中一箭,正在奋力厮杀。

与此同时,大哥向刚刚登上城头的董家老三喊道:“老三,跟我一块护住你二哥。他第一个上的城头,我们可以死,但是他得活。”

“好。”董家老三吼了一句,随后一前一后,把董卓护在中间。

三人守住战线,越来越多的人登上了城头,三人的压力,也在此时大减。

这一刻,城头彻底沦为绞肉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因,大家都想活着。

惨烈的厮杀,血肉横飞。

董卓如狂熊暴虐,他不知道自己砍翻了多少人,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挂着的是谁的半截肠子。他浑身浴血,砍断了四把环首刀。

盾牌也是伤痕累累,碎了大半。

在这绞肉机似的城头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董卓越来越累,可面前的敌人越是越来越多。

又过了许久,终于安静了。

董卓累瘫在满地血肉当中,他先是哈哈大笑,随后是痛痛快快的大哭,昂头吼道:“官升三级,赏银百两。我儿子,叫董魁,叫董魁,我今日夺魁了!哈哈!”

半个月后,董家三兄弟虽是满身伤痕,却是兴高采烈的归家。

可是,归家之后,所得知的一切!

却是让这三个体壮如熊的男人,想哭也想死!

这一天,董卓拎着两坛酒和一匹红布,他跪在一座新坟之前,独自一人哭了一天。

这一天,他哭到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却只是说了两段话,他说:“成亲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盖头的那块红布,都是我从邻居家偷来的。我现在有了,我给你补上。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也得还你大恩大德。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拿刀把自己给剖了呢!我有红布了,我给你补上,红嫁衣,红盖头,红鞋子,别人有的,咱也有了。”

董卓,近乎九尺的汉子,他哭的像个孩子,他还说:“我官升三级,跳三级,从伍长到什长,再到队率和屯长,我现在手底下有一百个兵,我不再是泥腿子了。我有儿子有钱了,身份地位也有了,可你怎么就走了呢?我不是泥腿子了,你跟着我没享过一天福,我对不起你。咱家孩子叫董魁,这名是我给起的,那一天我夺魁了。我发誓,我得给孩子留一份家业,不能让他跟我一样,一辈子被人踩。我给你磕头,大恩大德一辈子不忘,你黄泉路上慢点走,等等我,下辈子我还娶你当媳妇,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干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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