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山曾听说这孩子刚刚满月,连自己的家门都没进去过,就随着他的母亲材料专家郭倩。
他对于柳康宁在科研中心是怎么生活的并不太了解。
不过他犹记得三年之前,初见到这孩子之时,真的是让他吓了一大跳,那骨瘦如柴的小身子以及那一个淡漠的眼神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的他初为人父,无意之中听到了助手们的议论声,得知了这科研中心竟然还有一个孩子存在着。
他在好奇之心的驱动之下,就来到了郭倩的研究室里。
他刚踏入研究室时,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孩子的踪影,只看到郭倩与她的助手们为实验而繁忙着。
某一位稍清闲的助手注意到了他,在那人的指点之下,他才注意到那处角落正放着一个小小的床。
他的视线刚投到那个小床之时,结果就对上了一个淡漠的眼神。
那一个清澈的、视一切为无物的眼神把他狠狠地吓了一跳,让他的视线不由地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然而这一转移视线,他又被吓了一跳。
在这科技发达、营养过剩的时代,他竟看到了一个四岁孩子只有着两岁孩子那样小的身子,而且他的脸上苍白如纸,透露出了营养不良的模样。
那孩子面无表情地睁着双大眼睛,看着众人的忙碌而不言不语。
施山正感到惊骇之时,他的耳边传来了那助手对这孩子的介绍,说他是一位智障。
这都快四周岁了都还不会说话、走路,连表达情绪的哭闹都没有,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暂停忙碌的郭倩闻听到他们所言,也是语带嫌恶地如此说。
施山却无论如何都不信。
拥有着那样一双眼眸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智障?
他在那研究室里待了半天,看到众人尽皆忽视着那孩子。
在这期间,除了他这个外人之外,竟从来没想过给那孩子喂过丝毫的食物,从来没有一人去跟那孩子说过话。
施山一时冲动就提出了要把柳康宁带回去养的要求。
郭倩与那些助手皆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由衷地感激他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
他说出了这个要求,又见众人是如此模样,当下就带着柳康宁离开了研究室。
这一养,他就养了整整三年。
起初他把这孩子当成与自家儿子一般的年龄教导着。
不过将将一个月时间,这孩子就从什么都不会,成为了与平常四岁孩子无异的人,或者说比那些孩子还强。
看着他从一个木纳、神智失常的孩子变为了聪慧又孤僻的孩子。
……
坐于后座的柳康宁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坐姿,就闭上眼睛去察看脑海里的光团了。
他以前可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有着这么个光团,还是前几天《精神术》突破到第3级,产生了精神力之后才知道的。
这《精神术》是研究开发脑域的生物学家所开创出来的。
它开创的原因是那些生物学家听说了蓝国的古武世界创立了一套以星体的力量为根本的《星辰锻体术》,导致心里不服而努力研制出来的产物。
这《精神术》与《星辰锻体术》只要修练到七级以后,就都能增强人的寿命。
不过两者的作用稍有些不同而已。
《精神术》是开发脑域、加快人类思考的速度,增强大脑还能修练出精神力。
《星辰锻体术》就是增强体质,让人的力量、速度、敏锐等增加。
当初开创这两者修练术的初衷是因为:体质脆弱的科研人员总因为各种原因连平均寿命的一半都没到就粹死,许多科研项目因此中断的不在少数。
人类极需要强大的科研力量,尽快研制出能够移民的飞船,当然以各种方法去增强那些科学家们的体质或者延长他们的寿命。
这两种修练术刚确定功效之后,星球联盟就强制科研人员必须去修练。
施山也就此得到了这两种修练术,且被他教给了柳康宁。
柳康宁先前不知脑海内的情况,就一直是《精神术》与《星辰锻体术》同修。
等他发现光团后,就总想要用精神力去触碰它,但那光团非常灵活,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
这越不让他接近,他就越是好奇。
从那之后,与这光团捉迷藏就成了他日常的活动,而他的精神力似乎在这追逐之中增强的更加快,连带着《精神术》的进度也有所增加。
这般的好处之下,他稍一空闲就不由地与那光团追逐着。
他不知道其他人的脑海里有没有这样的光团,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所损害?只想要把它抓住好好地研究。
他这般的执念,以及不顾危险的性格似乎天生就有的,这就让他不由地想到了那对只顾研究的父母。
虽然在外界的人来说,科学家是伟大的,是他们冲出太阳系的希望,将是他们的救世主。
无论是哪个国家,或者该说是整个地球联盟,科学家的地位都是非常高。
那些幼儿园里的孩子都以自己拥有一位科学家的亲人为荣,他对那父母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也没觉得只顾研究的人有什么好崇拜的。
不过这遗传还真是强大,明明没怎么一起生活过的人,他的许多习惯就与他们非常得想像,这般偏执的研究意念就是其中之一。
他刚出生之时,对于那对所谓的父母还有着期待,希望被他们宠爱。
只是他们似乎只陷于自己的世界之中,难得出来一次,也只是与对方交流一会感情。
他做为他们的孩子,就这般地被丢在一旁边,连得到个眼神的机会都非常得少,更别说是耐心的教他说话走路什么。
他饿了什么的,他们也从来不知道,反而是科研中心的其他人为他料理的,更可笑的是,竟然还对别人说他是一位智障。
是因为他自从出生时不会哭闹吗?还是因为他不会走路、说话?
他们从来没了解过他,从来没注意过他,又有什么资格为他下评论?
时间过得越久,他对他们的期望就越小,直到后来的完全漠视。
有时他想,他会这么快接受父母的漠视,甚至到最后以陌生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也是受他们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