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无需紧张，说不出来也正常，但我希望你们好好地想一想。现在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回想上节课的学习情况以及感受，等下我就要点名来回答了。”

柳康宁心不在焉地听完吴华的宣讲，看着一个个不安的孩子们在那儿绞尽脑汁地回想，也想着自己该怎么解答比较好？

他真正的学习进度是不能说的，那他又该说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说？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就再也没消隐下去。他似乎知道怎么应付吴华以及这些孩子们了。

柳康宁打定主意后，就再次闭上眼睛追逐着光团。

光团接触不到、学习进度也跟不上，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是如此嫌弃自己的精神力怎么那么低？

此时的他恨不得把时间给掰成几份来用。

十分钟后，吴华照着光脑上的名单一个一个孩子地点过去，记录着他们学习的经过以及他们闯过的关卡。至于学习感想，就没几个孩子能回答的上来，大多都吱吱唔唔地过去了。有一两个孩子说了自己对哪一部分喜欢，哪一部分不喜欢，但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不喜欢来。

吴华的心里早已有数，也没有要他们说出什么来，看他们无话可说了，就让他们重新坐了回去。

记录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吴华终于点到了柳康宁的名字。

柳康宁听到喊他的声音，睁开双眼从座位上站起，闭紧着嘴巴一言不发。

他只要在此时闭紧嘴巴不开口，把一个沉默寡言的、孤僻的、不给任何人面子的人设给定下，那以后的事应该就好办了。

吴华不知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没听清先前的话，再次询问道：“柳康宁，你学到哪儿了？你上节课学的是哪一门学科？”

柳康宁微低着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心里默默计算着需要多久才能让这位吴老师失去耐心。

前面的尹舟似乎比他还要心急，看了看面色严肃的吴华，不由地低声提醒道：“柳康宁，你倒是说啊。随便你说学到了哪儿？我们又不会笑你。”

他上节课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学习，课间之时也戴上了眼镜学习，就算理解能力较差，也应该学习得挺多了，怎么就不回答呢？

他这样做不就是在故意惹老师生气吗？

他的传承度本来就低，又惹吴老师生气，那他以后该怎么办？

柳康宁微微扫了尹舟一眼，还是雷打不动地站在那儿。

他既然要当个哑巴似的人物，还说什么说？

这家伙是不是太闲了？怎么总管他的闲事？

吴华许久没听到回答，不由有些生气，紧紧地盯着柳康宁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对峙的场景，让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柳康宁没觉得这有什么，倒觉得离他的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只要他一直坚持着不开口，吴老师肯定会生气，但也会放弃让他开口的想法。

不过吴老师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就是了。

这里是学校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场所，有什么好怕的。

他心里这般想着，嘴巴就闭得更紧了。

这样的一场对峙，却把其他的孩子吓得够呛，一个个缩在位置上要哭不哭的。

吴华看到了其他孩子的神色，揉了揉自己的脸，点了下一个孩子的名字，照例询问他的学习进度。

教室里响起了那孩子带着些哭腔的回答。

吴华认真听完后，温和地夸了夸那孩子后，就让他坐回了位置，继续询问下一个孩子的情况。

这个孩子见老师没那么生气了，连先前那回答的不好的同学都夸奖了。

他的胆子也大了一点，至少不像先前那孩子回答得磕磕绊绊的。

坐回位子的孩子似乎也被老师给安抚了，脸上露出了一些高兴的神色。

教室里重新进入了有序的回话记录之中，还有着其他孩子小声讨论的声音。

吴华似乎完全忘记了柳康宁的存在一般，既没有让他坐下，也没有说让他一定要站着，就这般把他晾在了那儿。

柳康宁站了一些时间后，就自觉地坐回到位子上去了。

他没有在当场就坐下，已经给这位吴老师的面子。

他已经尽量不为这些孩子们立下不好的榜样，让老师的管教成为难题，但让他一直这般站着，当然也不可能。他可没有虐待自己的习惯。

柳康宁的动作，吴华当然也看到了，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当做这班级里没有他这个人一般，继续记录其他孩子的情况。

经过这么一遭，吴华认为这个孩子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这孩子只要别影响到其他孩子，她可以什么都当做没看到。

吴华记录完孩子们的状况后，根据孩子们的学习进度，在光屏上调出了大多孩子见过的场景：“你们喜欢这样的画面吗？它表达了什么意思？你们是如何理解它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吴华申明道：“我不再点名，你们随意地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或者与身边的孩子们一起讨论。你们不想说话，可以选择用你们桌子上的光屏来回答问题。”

孩子们虽然听到了吴华的话，却还是不怎么敢说话，但已经有些孩子用光笔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有些孩子甚至在桌上捣鼓出了自己喜欢的场景，说起他为何喜欢那个？

当他们如此操作之时，其他孩子们的桌上也随之显示了出来。

孩子们似乎找到了新玩具一般，彼此用桌子上的光屏互相讨论起来，吴华则在孩子们所写的话上进行一些评论。

教室内的气氛逐渐好了起来，先前担忧的孩子们也早把害怕给忘记掉了，纷纷说起自己那不太高明的见解。

柳康宁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看着自己桌子上的光屏，一边控制着脑海里的精神力与光团追逐着。

他这些同学们的见解虽然有些新意，不过大多好幼稚，引人发笑的作用倒是挺明显的，从那吴老师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但这些见解让他有什么收获，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