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才再要废话,檀香已经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飞快一点,他嘴巴徒劳地张着,却是半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众人都没想到,一起盗窃案,先是牵出了遗产案,最后还牵出了谋杀案。
这简直跟连环剧似的,真是叫人应接不暇。
云洛伊兴奋不已,乐颠颠地就要跟去。
但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一双手稳稳拦下。
“你留下。”
云洛伊瞪眼,“为什么?”
霍临尘回得理所当然,“留下守门。”
云洛伊被噎了一下,她很不服气,“可是我今天已经告假了,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霍临尘不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看她,那眼神,莫名地就带着一股叫人不敢违抗的压迫。
云洛伊绝不承认自己被他的气场压制了,想要反驳,硬是蹦不出个字来。
霍临尘很满意,撂下一句,“好好看家。”
然后就施施然地走了,云洛伊回味着那句话,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看门狗。
云洛伊就这么被抛了下来。
小白屁颠颠地就要跟上自家主人,最后被云洛伊伸手一把捞了回来,无视它“汪汪汪”的控诉,硬是把它留下,陪着自己一起看家。
小白见自己挣扎不过,索性两眼一闭,两腿一摊,呼呼睡了过去。
像个小猪仔,半点看家狗的威严和警惕都没有。
云洛伊也想睡,可是对真相的好奇抓挠着她,让她一颗心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怎么都静不下来。
一直从上午等到晌午,又从晌午等到了傍晚,衙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云洛伊立马嗖地一下就飞奔上前,半点病号的样子都没有。
看到那个有如一滩烂泥似的被架着回来的余有才,云洛伊似就明白了什么。
最后的事情真相,果然如陈非所言的那般,陈老爷子并非病故,而是被人蓄意下了毒。
尸体挖出来的时候,他的尸骨都是黑的。
霍临尘一番连敲代打,本就心虚的余有才立马就露了马脚,不得不招认。
现在,余有才不仅仅是侵吞他人家产这般简单,而是已经背负上了蓄意谋杀的大罪!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异样的骚味,云洛伊往他裤裆上一看,早已经湿了一片。
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担,真是个怂货!
余有才被打入天牢,只等他们进一步搜集人证物证,再开堂审判。
檀香脸上满是愤怒,众位衙差们看着他的神情也满是鄙夷。
陈非一直都垂着头,让人只看到他那绷紧了的下颌线条。
这个小少年不过十二岁,却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叫人见之便觉心中不忍。
但,哪怕这样的经历有些残忍,但经过了这件事,他定然也能飞跃成长。
两天后,余有才一案人证物证齐备,开堂审理。
余有才年轻时一文不名,凭着一副机灵的头脑被陈老爷子看中,后来娶了陈老爷子当时唯一的女儿。
原本以为陈老爷子的家财以后也全都是他这个女婿的,但没想到,陈老爷子晚年得子,并极尽宠爱。
陈老爷子也不止一次地表示,以后自己的家财都是幼子陈非的。
人心易变,余有才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婪,对陈老爷子丰厚的家财早生觊觎之心,可这到嘴的肉却突然飞了,他如何能甘心?
陈老爷子年迈,幼弟陈非年幼,尚不知事,于是,他便心生歹念,策划了此计。
他先是给陈老爷子的饭菜里下药,让其身子日渐孱弱,最后卧床不起。
然后又找人写了一份含义模糊的遗书,借着管家之手,让他照着誊抄。
陈老爷子早就看出女婿的勃勃野心,本意就是把家产尽数留给儿子,是以对那份遗书没有半点疑虑。
但抄好的遗书,却被余有才动了手脚,将其意思完全曲解。
陈非变成了来历不明的野种,被余有才逐出家门,陈家所有的钱财,生意,田产,商铺,全都落在了他的手里,也包括那颗夜明珠。
若非陈非遇到檀香,檀香一怒之下盗了那夜明珠,之后又引发了后续一连串的事,这桩冤案,怕是要彻底地沉入水底,不为人所知。
百姓们都围观了这一场审判,大家对余有才这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行为大感唾弃。
若非这是公堂,百姓们都要朝他扔烂菜叶子臭鸡蛋了。
霍临尘行事雷厉风行,一个个人证,一桩桩证词摆上来,把余有才的罪行钉得死死的。
最后,余有才家产尽收,归还于陈非,他本人更被痛快地判处死刑,一应证据将呈递上峰复核,当下,他被押入了牢中候斩。
百姓们对这一判决都觉得大快人心,高声呼喝。
同时,霍临尘也公开审理了檀香的连环入室盗窃案,众人都没想到那个连环盗匪竟然是檀香。
檀香入室盗窃为事实,然她在余有才之案中,检举有功,主动提供线索汇报案情也是事实,当事人陈非更是极力陈情,直言檀香之所以窃取夜明珠,全是为他出气。
大家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有优待。
百姓们都不敢相信檀香会是盗贼,听了陈非的求情,更觉得檀香盗得好,那样的人就该偷!
整个公堂上,竟然都是为檀香求情的声音。
综合多方考量,檀香将功折罪,能暂免牢狱之灾,但仍是戴罪之身,处于众人考察监督的阶段。
若她在此期间再立奇功,表现良好,则便能再将功折罪,功过相抵。
但她若再有作奸犯科之举,便将打入牢中服役,绝不轻饶。
对于这个判决,大家都觉甚是满意。
霍临尘新官上任,连衙差都还没招齐便接连破了几桩案子,连那叫人闻风丧胆的密室杀人案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破,这般行事效率,与前任县令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百姓们都喜欢为他们办实事的官员,一时之间,百姓们对霍临尘的拥趸达到了顶点。
当府衙再贴出要招聘衙差的告示时,整个府衙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