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伊伸手揉着太阳穴,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案子确实是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无疑。
整个密室里明明只有死者一个人,但死者却是被另外一个人杀了。
那么,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云洛伊眉头紧锁,一时之间找不到思路。
霍临尘负手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身后不冷不热地问,“如何?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云洛伊可没忘了跟他的赌约。
现在,这人可是自己的对手!
云洛伊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霍临尘却是语带戏谑,“不说话,莫非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
云洛伊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浑身的毛都立马炸了起来。
她当即转头与他怒视,气哼哼地道:“确认是密室的前提下杀人,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其他人进去时凶手还没出来,要么,就是凶手压根就没进去过。
若是第一种可能,便与万花楼那一案类似,凶手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人,假装自己第一个发现尸体,实际上说不定他冲进去的时候死者压根还没断气,他就当着众人的面把死者给杀了。
但眼下从死者的僵硬程度,和她身上的石斑判断,应当不大可能。除非林家人是在昨夜丑时便发现了尸体,却现在才报案。
你们是吗?”
云洛伊眼神一转,直接就转向了林父林母,两人骤然被点名,立马摇头如拨浪鼓,连连否认。
云洛伊又把目光投向霍临尘,继续道:“若当真如此,便只能是第二种可能,凶手杀人时,压根就没进来过。”
云洛伊一针见血地抛出了这两种可能,霍临尘的心神不觉微动,原本不可能发生的密室杀人案,霎时就被指出了两条破解的明路。
是啊,但凡是密室杀人案,无非就是这两种可能。只要顺着这两条思路往下深查,最后得出的,一定是真相。
霍临尘的思路再次被她启发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亮,甚至划过一丝淡淡的欣赏。
“然后呢?”
云洛伊没察觉他的欣赏,她只觉得这人这般紧追不舍,刨根问底,分明就是在故意找她的茬,要看到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呢?然后她也不知道了啊!再多的,她也还没发现啊!
云洛伊有些恼怒,忍不住又剜了他一眼,气哼哼道:“然后不告诉你!”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还没找到思路。
说完这话,云洛伊便冲他扮了个鬼脸,然后十分泰然自若地潇洒转身,恍若无事。
霍临尘微微愣了愣,片刻,他忍不住失笑。
她那般反应,倒真是孩子气,与她犀利又敏锐地洞察力,可真半点都不搭。
嗯,有那么点俏皮可爱的味道。
霍临尘以手抵唇,微微掩住了自己唇角流泻的笑意,转而继续装模作样地巡视起现场来。
凶手压根就没有进过现场,那么,他究竟又是怎样完成杀人这个过程的呢?
两人都一边仔细观察着现场布局,一边飞速转着脑筋,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
忽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朝上望去,然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屋顶!”
两人的声音交叠,彼此不觉互相交换一记眼神。
霍临尘微扬了扬眉,云洛伊却是撇了撇嘴,旋即飞快把脸转开,腮帮子鼓鼓的,满脸都写着不服气三个懊恼的大字。
不知为何,霍临尘看到她那颇为赌气的样子,心情有种莫名的愉悦。
云洛伊不理他,直接抬步就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对林父林母吩咐,“去搬梯子来,我要上房顶。”
林父林母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正要吩咐下人去张罗,霍临尘却是出声阻止,“不必了。”
云洛伊见此,顿觉这人就是在拆她的台,她立马就对他吹胡子瞪眼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没必要。”霍临尘双手负于身后,说完这话,便施施然地往外走去。
云洛伊气鼓鼓地跟上,对他的官威半点不惧,大着嗓门就又吼了回去,“什么没必要?这是在查案子,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能把私人情绪带到案子中来,像你这样,不是个好县令,是查不出……啊……”
云洛伊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臂就被人一抓,整个人霎时就腾空飞起。
“……真,相,的。”
云洛伊后面三个字,是一字一顿地往外冒,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待她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落在了屋顶上。
霍临尘语含笑意,“本官说了没必要,只是字面意思。没有扶梯,本官也能上屋顶,也能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