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听完云洛伊一连串的推断,惊讶得目瞪口呆,满脸都是敬佩。
霍临尘心里也闪过一阵惊艳,她的确很聪明,聪明得光彩耀眼。
顺着她的思路,他脑中飞快思索。
他缓缓开口道:“依你方才所言,那么凶手,便具有两大明显的特征。
第一,凶手可能是左撇子,或者可能是左右手皆能用。
第二,凶手在每次案发之时,都出现,并且极有可能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身长八尺有余,左右手皆能用,而且还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
霍临尘脑中有什么闪过,呼之欲出之时,云洛伊猛地一拍手,大叫道:“哦对了,我还有另外一条线索。”
云洛伊说着就走到案前,蘸了墨就开始画了起来。
她画得磕磕绊绊,有时候需要迟疑许久才能落下一笔。
她画的不像一幅画,反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图案,每个图案又都奇奇怪怪的,有种四不像的感觉。
“这是什么?”
“凶手的鞋底。”云洛伊道,“我每次都趁乱去了案发现场,偷偷勘察,就发现了凶手无意中留下的鞋印。
虽然这样的鞋印可能遍地都是,但我觉得,哪怕有一丝线索也要抓住!
可是,我只记得这些零碎的图案,却怎么都拼不起来。”
吴勇呆愣地看着桌上的鬼画符,“这,这些看不出什么来吧……”
霍临尘却是紧盯着她画出的那几个图案,没有说话。
吴勇挠了挠头道:“我的脑袋瓜子不灵光,想不来这样费脑筋的事,你们说了这么多,一定口渴了,我去给你们煮壶茶去。”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屋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霍临尘依旧不没说话,他提起笔,在另外一张纸上画了起来。
云洛伊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在画什么,但是待他落了笔,云洛伊方看清了那画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完整的鞋底,鞋底上纹路清晰,其中部分笔画被刻意用浓墨重彩的墨笔勾勒,那些花纹,赫然便与自己方才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而除了自己画出来的纹路,他还补充了其他的纹路,就好像,他曾经亲眼见到过凶手完整的鞋底似的。
“你见过这双鞋?”云洛伊惊讶不已。
霍临尘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不仅见过,还熟得很!”
云洛伊正要细问,他便“啪”地一声放下了毛笔,“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他,就在我们身边。”
云洛伊满是惊诧,根本不敢相信。
云洛伊正要说话,霍临尘却敏锐地低呵一声,“不好,赶紧离开这里!”
云洛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霍临尘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门的方向拽。
然而,他们刚刚走到门外,霍临尘用力推门,可那扇石门却是纹丝不动。
他飞快折身,抡起一张椅子,朝着石门用力砸去。
可是,椅子被砸得稀巴烂,那扇石门却依旧如故。
云洛伊愣住了,磕磕巴巴道:“这,这……难道,凶,凶手就是吴,吴……”
“是吴勇。他要杀了我们,用他最熟悉的密室杀人法。”
霍临尘截断了她磕磕巴巴的话茬。
末了还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心提醒,“是我先猜出来,这一局,算是我赢。”
云洛伊没想到在这个生死关头,霍临尘竟然还没忘记那赌约。
“你,你刚才就猜到是他了?你,你是怎么断定是他的?”
若这扇石门没有在吴勇离开之后立马被从外面封死,云洛伊也根本不可能怀疑到吴勇身上。
毕竟,他看起来这般忠厚老实,还是个捕快。
他完完全全把自己放在了灯下黑的安全地带。
霍临尘一边飞快地在石屋中四处搜寻,企图找到出口,一边语气不疾不徐地道:“吴勇,身长八尺有余,前年娶妻,去年妻子与人私奔,武艺不凡,左右手皆能灵活驭剑。
且他穿的鞋是衙门统一发放,鞋底印的花纹与你所绘能准确对上。
更何况,他是前任县令留下的老人,他与周全是唯二能在每次案发都能第一时间出现的人。
如此多符合之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怀疑他?”
云洛伊听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对吴勇的底细知道得这么清楚?”
“本官没有启用不知底细之人的习惯。”
他到山河县第一件事不是公开招人,而是先把府衙留下的三个人的老底都翻了一遍。
吴勇的那些事,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