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刀流刀法的基础七旋杀中,单旋杀是最为简单的。
这种简单的旋手其本质就是让挑刺在激发的一瞬间变得更为快捷迅猛,所谓微旋与半旋其实跟其他门派的颤刀和跳刀极为相似。
以往陈祭也粗略的懂几招最为普及的刀法,此刻只是将这些最普通的刀法略作调整,因此经过一夜的熟悉后,陈祭已然领悟了单旋杀的奥妙所在。
临到桑洪镇的前一天夜里陈祭已然掌握了单旋杀的技法,并且在偷偷尝试了将内息融入到单旋杀中。
陈祭惊讶的发现,经过内息催发的单旋杀,威力较之平常简直强了数倍,看着眼前被单旋杀一击便破开一个大洞的小树,陈祭既吃惊又兴奋。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一刺若是落在平常人身上,八成会让那人瞬间肠穿肚烂。
“太可怕了,怪不得师傅杀那些饿狼显得十分轻松,只可惜如今我的内息太少了,只有区区三丝……”
陈祭暗暗思索一番后,继续施展鬼影身法在无尽的夜色中赶路。
陈祭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实际情况告诉秦五羊,倒不是因为他心机很重,而完全是处于一种好玩的心理。
在陈祭看来区区一个低级武士还不至于让秦五羊对他投来赞赏的目光,他想要待到凝结出精血后,再给秦五羊一个大大的惊喜。
陈祭依旧盯着晌午的大太阳走向了秦五羊,只不过此刻驴车并没有停靠在路边。
因为在这里有一家小客栈名为半山客栈,这里因为距离桑洪镇只有不足十里地了,往来的人流不少,客栈的生意还算可以。
只不过一般的乡野客栈是不愿意收留棺差和驮着棺材的驴车的,半山客栈是一个例外,老板是远近出名的财迷,只要给钱谁都敢留宿。
秦五羊正在客栈门外摆放的一个小木桌上悠然的喝着小酒,看到陈祭走来后很是大方的向活计要了两大碗素面。
陈祭也并未客气,一屁股坐在秦五羊对面,抄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将两大碗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今夜除了去桑洪镇送东西外,为师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秦五羊扫了一眼四周,随即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在陈祭耳边说道
听到秦五羊的话后,再看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陈祭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没好气的说道
“师傅您老人家还真是对徒儿关怀备至啊!”
陈祭的语气有些怪异,似乎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没办法啊,谁让老夫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呢?”
秦五羊的笑容越发的怪异,一张老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要被这笑容挤压的扭曲了一般
“徒儿洗耳恭听”
陈祭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今晚去桑洪镇送完东西后,你去一趟桑洪镇的中心广场,那里有一个木笼囚禁了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你只需把他从笼子中放出来即可。”
秦五羊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
“被打入木笼的少年?天啊,这可是触犯了族规的惩罚,不知是洪家人还是桑家人?”
陈祭闻言后微微一笑,只不过笑的很苦涩,因为这个任务实在太扯淡了。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却要顶着冒犯两大家族的风险,真不知这个怪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小家伙的身份有些意思,他可以说既是洪家人又是桑家人,但也可以说既不是洪家人也不是桑家人。”
秦五羊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师傅您到底有什么企图?可否告诉徒儿?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的瞑目吧?”
陈祭简直是越看越不爽,但又不敢忤逆秦五羊。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真是没规矩,你只要照办就行。切记要将他带出镇子,并且带来见我。”
“莫非这是秦老头的私生子?”
陈祭斜了一眼仍旧沉迷在酒水香浓中的秦五羊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于是趁秦五羊没注意一把抢过他手边的酒杯,然后并没有一口喝下,而是轻轻一抖将满杯的酒水倒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五羊似乎有些恼怒的问道
“正如我的心情一样,这样真是没意思。”
陈祭说完后转身走向客栈内,只留下有些发呆的秦五羊,只不过片刻之后秦五羊淡淡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个臭小子有点意思,看来接下来的训练还要加大难度……”
陈祭虽然躺在客栈的木板床上,但比起前两日在野地里睡得香甜了许多,只不过一个时辰过后,秦五羊的大脚再次准备将陈祭从美梦中踢醒。
陈祭果断的一个挺身躲过了秦五羊的大脚,狡猾的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很是自觉的开始了修炼。
短短几天时间,陈祭已经可以十分顺畅的行功一个小周天了,虽然秦五羊最近两天并没有传授新的口诀,陈祭也没有急于追问,因为他想要积攒更多的内息,以备不时之需。
陈祭本就不是一个太过急切之人,因为从小家庭的教育,使得他养成了一个沉稳的性格,虽然内心深处略有一些小小的骚动,但尚在可控的范围内,并不会表露的太明显。
用过晚餐后,二人又补充了一些干粮和清水,随后再次驱赶着驴车离开了半山客栈。
陈祭很自觉的徒步跟随在驴车后,没有行出多远,陈祭便孤身融入了夜色之中,与驴车的行进路线有了些许的偏离,因为今夜他要独自赶往桑洪镇外。
来到桑洪镇时虽然还未到深夜,但此刻镇子内已经是一片漆黑,除了少数几个高门大院内仍旧闪亮着微弱的灯火,大部分民众都已经进入了休憩状态。
桑兰所说的兄长桑义家很好找,因为在桑洪镇有一个很独特的现象,那就是桑家与洪家泾渭分明的居住,镇子南边居住的都是桑家人,镇子北边居住的都是洪家人。
而且最为有趣的是,当人从镇子南边进入镇子中时,可以看到一个十分醒目的大牌楼,上写着三个大字“桑洪镇”。
若是从镇子北边进入镇子时,也有一个修建的十分气派的大牌楼,上面赫然写着“洪桑镇”
根据桑兰的描述,陈祭来到桑义的家门前轻轻叩打门环,随后将桑兰的包裹附带一张写好的字条留在了门口,而陈祭自己却悄悄的躲入了角落中。
看到桑义收走包裹后,陈祭一路向北直奔桑洪镇的中心广场而去。
在这里不仅仅是镇子最为开阔的广场,还是两家的宗祠所在地,因此广场两旁分别悬挂着灯笼,这是特意为宗祠准备的,每夜都有专职的人员守候在这里。
只不过年深日久,世道太平之后,所谓的轮班守护宗祠几乎形同虚设。
即便有些穷苦之人为了挣一些辛苦钱,包揽了守护宗祠的任务,但到了此时大都已经寻了个角落睡懒觉去了,因此陈祭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
陈祭来到广场附近,经过他一番观察,才发现只有桑家有一名大汉躲在宗祠的角落处蜷缩着睡着了,而洪家的宗祠内几乎空无一人。
“这守备简直就是形同虚设一般。”
陈祭暗叹一声后,绷紧的神经略微的放松了一些,开始向着广场正中走去。
果然就在镇子的广场中竖着一根木桩,木桩之上悬挂着一个一米左右的木笼。
木笼做的有些粗糙,借着两旁宗祠的灯火,陈祭看到一个衣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少年被囚禁在木笼之中。
清冷的夜风中,那少年不停的发抖,并且双手紧紧的抓着木笼正在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哀求着
“爹爹,娘亲,小轩好想你们,小轩好饿啊,好饿……”
陈祭看到少年凄惨的模样后,心中颇有些不忍,他不明白一个如此瘦弱的少年究竟触犯了什么族规,竟然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待遇。
看着少年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听着他近乎脱力的沙哑哀求,陈祭的恻隐之心以及对于少年身份的好奇,使得他缓缓的融入了夜色中,悄悄的向着桑家宗祠内看守之人藏身的角落中走去。
尽管如今四下无人,可是陈祭依旧是小心翼翼,因为他清楚这宗祠中有着两大家族的警示钟,一旦被人发现后敲响警钟,那么陈祭铁定无法离开这桑洪镇了。
因此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急于救出这个可怜的少年,而是选择先将那名桑家宗祠的值夜看守打晕,而后再去救下那名笼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