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城坐拥方圆数十里,虽说不上是虎踞龙盘,但就在这逐鹿郡与寒山郡的边缘地带,尤其周围是以山地为主的地形上,构筑起一座规模如此大的城区来,也可谓是耗费巨大。
尤其这个城市的建立不是因为天罗王朝的朝廷大力督办,完全是因为城主府的势力营造起来,由此可见这个神秘的城主府有着深邃的底蕴。
谷阳城整个城区分为三大区域,西城区是较为繁华的商业区域,这些时日陈祭一直停留的谷阳城驿所就是驻扎在西城区。
而东城区则是普通居民的聚集地。夹杂两大城区之间的主城区则是整个谷阳城的枢纽所在。起初陈祭跟随在秦五羊身旁,以为他要带着自己在西城区内游逛,可是当他跟着秦五羊走了一会儿后,开始发觉有些不对了。
“咱们莫不是要穿过主城区去东城区?”
陈祭看着即将来到主城区人流最为密集的城防卫所处忍不住紧走了几步在秦五羊耳畔低声询问道,秦五羊闻言斜了陈祭一眼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话。
可是接下来他的身形微微一转,却吓了陈祭一条
因为这个方向分明是要绕过城防卫所直奔主城区的后方,也就是他从来只是听说但没有进入过的城主府方向而去。
“老头子疯了不成,不会以为弄了身好点的衣服拿了柄不错的刀就可以混进城主府吧?”
想到这里陈祭不由的心情忐忑起来,他看了看自己如今的穿着打扮,多多少少有一点武道中人的感觉。
可是在陈祭骨子里还是脱离不了天罗王朝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他家的身份本就属于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贫民。
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谷阳城,可他最大的游走极限就是在这城防卫所中通报任务,随后便经卫所主官批示后转到西城区的驿所内休息。
而后就是在西城区内游览一番后回转谷阳城。至于城主府所在之地对他而言是一个奢望,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根本不是陈祭这样身份的人可以进入的。
虽说出来前秦五羊给陈祭脸上沾了两撇小胡子,并且不知用什么药水在他脸上稍稍涂抹了几下,可陈祭仍旧没敢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与城主府勾连起来。
毕竟出入那里与相貌和穿着无关,最重要的是需要佩戴城主府认可的身份腰牌。可秦五羊一路上却并未提及与此相关的话题。
“来者止步,出示腰牌以及请柬。”
不出陈祭所料,刚刚绕过城防卫所,他们就被一队趾高气昂的卫兵拦住了去路。
陈祭略有些紧张的死死盯着秦五羊的背影,只见他微微一抬手,随后一枚黑色的令牌以及一张红色的请柬拿了出来交到那名拦路的官兵手中。
官兵检验过令牌和请柬后微微点头刚想说话,忽然就听闻秦五羊以及陈祭身后一个更加高傲的声音说道
“赶紧滚开,天望宗的辛小姐前来拜会霍城主,闲杂人等赶紧让路。”
原本紧紧盯着秦五羊拿出令牌与请柬的陈祭一颗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就被这一声高呼吓了一跳,当他转身观看时,一双眼皮忍不住微微的抖动几下
“此人与那洪世豪长的竟有几分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那小子诈尸了一般。”
陈祭看到一个年轻魁梧的身影端坐在一匹高头骏马上威风凛凛的俯视着自己和秦五羊,眼中的不屑与鄙夷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就在此人身后赫然跟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周围围拢着十数名气势汹汹的青年,尤其他们整齐划一的服饰显得更是威势逼人。
“真是一条好狗啊,开路的架势着实有些狗仗人势的味道。”
正当陈祭看着那端坐在马上头前引路的洪世雄和天望宗的一干人等心中赞叹时,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那声音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天望宗众人不可一世的高傲。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
陈祭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在十数匹膘肥体壮的骏马紧随在天望宗众人身后缓缓行来,醒目的逐鹿学院的服饰同样整齐划一,与天望宗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竟敢说我的人是狗,那么你戴涛和这一群杂种又是什么东西?”
正当陈祭看的有些发呆时,那马车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传出,似乎颇有一种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正当陈祭有些不知所措时,感觉自己被人拉了一把,随后看到秦五羊似乎略显不悦的呵斥道
“你这个没眼色的小东西,没看到是逐鹿郡两大势力天望宗与逐鹿学院的贵客们来了吗?还不乖乖的让开道路。”
陈祭听到秦五羊的呵斥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挡在了路中央,于是急忙想要闪避,可是还未等他闪开,马上的洪世雄却猛然抖动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陈祭的身上
“不长眼的狗东西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滚开。”
原本身子侧动的陈祭冷不防的被这马鞭抽了下来,心中的怒火猛然爆发,他生平最讨厌别人这样赤裸裸的侮辱自己,不由的抬手虚空一抓,将那马鞭抓在手中怒视着马上的洪世雄
“惹不起逐鹿学院的人,反过来欺负我这么一个无名之辈,果然是条恶狗。”
陈祭冷冷的对视着马上端坐的洪世雄丝毫不肯退让的反唇相讥道
“妈的,你小子是要找死。”
洪世雄被陈祭这一句话激的勃然大怒,一股强劲的力道顺着马鞭轰然传来。
陈祭经过昨夜一战,几乎将体内积攒的内息耗尽,此刻只有一两丝守护心脉,其余的并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洪世雄本就是中级武师的实力,二人一接触之下便分出了胜负
“噗”
陈祭只感觉身体仿佛被一记重拳轰击,一口鲜血难以压制的狂喷而出
“呸!看实力不过是一个低级武士一样的杂碎,也敢跟老子叫板。”
洪世雄冷冷一笑又狠狠的补了一脚,将拦在身前的陈祭踢出一丈远后轻蔑的笑着,自始至终不论是卫所的官兵,还是一言不发的秦五羊,亦或是天望宗和逐鹿学院的众人,都袖手旁观,完全把陈祭当作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傻瓜。
“精彩,果然是精彩,天望宗的弟子做起这般恃强凌弱的事来简直就是轻车熟路,戴某佩服、佩服。”
戴涛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鄙夷,对于陈祭这般不自量力的行为,他本能的露出一种轻蔑的表情,其余众人也都差不多。
唯有秦五羊微微一笑,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他一声不响的走到陈祭近前将他扶起来,随后微微躬身说道
“老朽流沙狱焚阳谷的秦五替我这后辈秦廷向天朝上宗的贵使致歉,希望诸位大人念在我等初来天朝之地觐见谷阳城主不懂得规矩的份上莫要怪罪……”
“流沙狱焚阳谷?原来竟是一群贱民,杀你们简直是脏了本少的手”
洪世雄听到秦五羊自报家门后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冷言相对
“世雄够了,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此时马车内的女子冷冷的训斥了一句,随后洪世雄才赶忙回应了一声大摇大摆的领着众人奔着城主走去。
事到如今逐鹿学院的众人也没了看戏的心情,紧随着天望宗众人也纷纷盛气凌人的向着城主府内走去,为首的戴涛在经过陈祭身边时轻蔑的一笑说道
“年轻人勇气可嘉,只是要懂得分寸,这里可是我天罗王朝……”
此刻陈祭的装扮嫣然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因此在戴涛眼中他根本是个难成大器的废物,于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随后带着众人跃马而去。
“好大的口气,你也不过只是二十岁左右”
陈祭对于戴涛的调侃很是不爽,只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心底有些不服
“小子看到没有,这就是武道界的规矩,拳头硬实力强便可以随意凌辱乃至击杀弱小之人,不需要解释也不畏惧国法,因为这就是法则。”
看到众人鱼贯而去秦五羊才似笑非笑的冲着仍旧擦拭着口角鲜血的陈祭说道
“我知道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些所谓的天才统统成为我刀下的亡魂。”
陈祭听完之后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只手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一手轻轻按在在即腰间佩戴的秋水长刀上,望着洪世雄以及戴涛走去的方向,一股莫名的杀意若隐若现在在他心头悄悄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