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惊魂未定,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再到最后惊呼赞叹。短短一刻钟陈祭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
若不是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真怀疑此刻自己是置身于一场荒诞诡异的梦中。
看着秦老头恍惚间酷似幽灵鬼魅一般将十数条嗜血的饿狼击倒在地,那原本双眼血红的畜生竟然比温顺的小猫强不了许多。
与他一同赶着小驴车送棺近一年多的秦老头竟然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高手,单单凭借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竟然将数十头目露凶光的恶狼打的七零八落。
尽管刺鼻的血腥味害的陈祭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但此刻的陈祭在震惊之余,眼眸之中悄然迸射出了一丝兴奋火热。
一刻钟后,当秦老爷子破刀还鞘,将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壶扔在驴车上,悄无声息的落在陈祭身旁时。
陈祭仿若敬重神明一般眼神复杂的打量着身边的老人。他竟然升起了一个荒诞至极的念头,只见他身体僵硬的提起手中的衙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人是鬼?”
“鬼你大爷!你是想咒我死吗?”
秦老头斜了陈祭一眼,犹如看待白痴一般破口骂道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是谁?”
陈祭仍是不敢懈怠的凝视着一脸平静的秦老头,并且轻轻的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老爷子干枯瘦弱的身体
“你个小东西,还真想让我死是吧?”
老爷子一手拨开陈祭的手臂,一手拧住他的一只耳朵,吹胡子瞪眼的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轻点、轻点、疼……”
陈祭急忙掰开老爷子枯瘦的手掌,一个闪身就跳下了驴车。
陈祭站在地上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的拍打了几下周身上下的衣衫,他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车上斜倚着棺材眼睛微闭的秦老爷子。
“扑通”一声,陈祭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秦爷,我想拜你为师!求您教我练武!”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陈祭的脑中涌现出很多豪气干云的溢美之词,但是话到嘴边,最终他只是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算了吧,你这一辈子的梦想也只是做一个破棺差的头目,似乎没什么必要学这本事吧?”
秦五羊冷冷的说道,似有些讽刺
“我想学武功,而且我还想做些大事,只不过由于家庭的原因,我只能把这种想法压在心中……”
陈祭赶忙解释
“好吧,虽然老头子挺讨厌这种场面话的,不过做人确实不能太实在,该说谎时就要学着说谎。”
秦五羊嘴角微微翘起瞥了陈祭一眼
“您老是答应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陈祭闻言,猛然脸上浮现出万分激动的笑容,赶忙对着老人叩拜
“慢着!你先起来,等老夫说完你再决定拜不拜师!”
秦五羊打断了陈祭的参拜,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
陈祭收敛起兴奋的笑容悻悻然起身,却是没有如往常一般跳上驴车依偎在秦爷爷的身旁,而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驴车一旁。
陈祭一脸敬畏的仿佛当初面对私塾先生一般,摆出了聆听教诲的姿态。
“傻站着做什么?赶紧上车,咱们边走边说!”
老爷子有些不悦的吩咐一声,随后轻轻的踹了毛驴子一脚,驴车缓缓的驶动。
陈祭迟疑了片刻后,赶忙跳上了驴车。他挠了挠头,有些话想说但是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秦五羊依旧斜靠着棺材闭目养神,那柄刀早就被弃之于身后。此刻的老爷子双手插在袖管里,语速不急不缓的说道
“臭小子,别以为老爷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实话告诉你,我不是那些闲来无事就喜欢装孙子的绝顶高手。”
“那您……”
陈祭刚想插话,但被秦老头瞪了一眼后知趣的接着聆听
“老头子我打拼了一辈子,只是在前两年才晋升成为了初级武魂。境界还没稳固就急着和人比试,结果被人家击败,而且受伤很重。如今我本身的实力不过一个高级大武师。”
秦五羊说完后,却并未表露出丝毫的悲哀与伤感,仿佛这件事情极为正常。
“高级大武师?比王捕头高出好些个等级了,这也算是进入高手门槛了吧?”
陈祭心中暗暗盘算,此刻他越来越确认自己拜师的欲望前所未有的浓烈起来。只是还未等陈祭开口,秦老爷子接着说道
“我在你身边隐藏身份一年多,并非闲着无事跟你解闷儿玩。我之所以选定你,肯定是有些目的。准确的说我这次并非是收徒,而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
听到这两个字,陈祭微微一笑仔细的打量着自己周身上下,他真想不明白,就自己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送棺少年,究竟哪一点值得老爷子下这么大本钱,难不成……
忽然陈祭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极其不靠谱,但是却又十分合理的由头,陈祭仿佛有些燥热一般涨红了脸有些结巴的问道
“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练武奇才?”
“我呸,你小子还真敢想,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个扯淡理由你自己信吗?”
老爷子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一口唾沫要将陈祭喷死。
“算了,我不猜了,您自己说吧!”
陈祭的脸色微红,急忙闪躲开飞来的唾沫星子
“说多了你也不懂,我只能说你的经脉有些独特,老夫想在你身上赌一把”
秦老爷子说的很含糊,陈祭也听的很费解。
“您老神神秘秘,不说清楚怎么谈交易,这个似乎不太公平吧?”
陈祭壮着胆子反问了一句
“哈哈,说的也对,那我就简单的讲一下吧。”
秦老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给陈祭普及一些练武之人的基础知识,陈祭听了半天也只是一知半解,当谈到陈祭的经脉时,他惊讶的问道
“阴阳同体?您说我是阴阳人,搞错了吧?我可是纯爷们儿!”
看着陈祭一脸懵逼的样子,秦老头无奈的笑着解释道
“武者的经脉大都是一条主脉络和数条分脉络,就如同一棵大树的躯干和枝杈……”
听着秦老爷子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后,陈祭才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我有两条主经脉,而且一阴一阳,跟平常人完全不同?可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方面老夫自有诀窍,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听到秦老头这么说后,陈祭的心思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片刻之后,他又听秦老头接着说道
“可惜啊,老夫天生阴脉为主,因此如今能够传授你的功法只适合阴脉修炼,至于你那条似乎有些淤塞的阳脉,老夫无能为力。”
“阳脉还淤塞?”
陈祭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片刻之后他就挥去了所有烦恼
“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修行武道,我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既然你应下了,虽说只是半个师徒名分,但老头也不想白做,接下来谈谈咱们之间的交易吧?”
秦五羊笑的很诡异,活像一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