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这次案件还是先按他杀来侦办。”刘支队长说道。
“唉!可能又是一件情杀的案件,那就散会吧。”黄副局长感叹道。
“等等,让我好好理理思路。”刘支队长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
正要往外走的刑警停下了脚步,转回了头。
刘支队长:“你说是情杀,那杜红月的案件也是因为出轨,这里面相同的地方太多了。”
黄副局长:“那杜红月的案子是仇杀,你所说的相同,只不过是两名死者的身份和经历有些相似,纯属巧合。想多了,老刘,没有什么关联的。”
刘支队长:“不对,我们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信息。”
这时,会议室的办案刑警都用期盼的眼神盯着集中精神的刘支队长。
刘支队长:“我们只顾调查有没有可疑的外来人员,但我们却忽略了住在这整栋楼房内的人。我们看到的视频监控只是楼梯口处和电梯内及附近的区域,但整栋楼房里面还有一处扶手楼梯,没有监控。所以,如果作案,这栋楼房内的任何人都可以通过走楼梯到达死者房门前。”
“对啊,这个最常见的问题,我们怎么给忽略了?”林队长突然也说道。
“因为,一开始,我们都把问题复杂化了。”何林林也说道。
刘支队长:“这句话说的真是到位,查查这整栋楼房里面的住户信息,说不定问题就在这里面。”
黄副局长:“但死者的房间内并没有外来人员的脚印。”
刘支队长:“这说明不了什么,凶手如果在房门边作案也是有可能。”
刘支队长夹着个文件夹,站在梁皇的别墅的院子里。因为上次这里发生命案过后,就一直没有再有人入住,院子周围的常青树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刘支队长站仔细地观察着这别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混合小区,小区内有别墅和楼房。刘支队长站在院子中央,对着别墅的正门大厅,看着别墅后面不远处的那栋高耸的大楼,大楼外围的玻璃反射着粼粼的阳光。
“那是栋楼是刚建好不久吧?”刘支队长指着那栋高楼问身边的一位刑警说道。
刑警:“对,是今年刚交付的,房子的对面就是一条街道。”
刘支队长:“嗯,好吧,那我们去那颗美人蕉树看看,这棵树现在很关键。”刘支队长说着,带着身后的两位刑警往院子围墙的一处拐角走去。
刘支队长走到美人蕉树跟前,一层层拨开树上宽大的叶子,刚拨开第二片时,刘支队长惊住了,他伸出带着手套的手,从树叶与树干的夹缝中取出一小团皱在一起的白色塑料袋。
刘支队长慢慢将那团皱皱的塑料袋打开,里面裹着一个很小的药瓶,药瓶上的标签全是英文。刘支队长翻弄着这个小药瓶,发现裹在药瓶盖子上的那层铝制盖子已经从中间撕开,露出了一圈内层的橡皮盖,橡皮盖的中间有两个被针扎过的细小孔,瓶内还有小半瓶透明色微黄的液体。
“你们两个,懂英文吗?”刘支队长将这个小瓶子伸到两位刑警眼前说道。
两位刑警同时摇头。
刘支队长将药瓶连同包裹的塑料袋一同放入袋子内,然后径直朝那个房间走去。
刘支队长轻轻打开那道厚重的房门,很安静,房门并没有因为很久没有使用而发出响声。推开房门后,刘支队长站在门跟前,盯着房内的物品。房屋已经被简单地打扫过,里面的血迹已经不见踪影,屋内较为整洁,只有那个木质椅子还停放在卧室的一边。
刘支队长盯着那张木质的椅子,想着杜红月当时被绑的情形,刘芳刺向杜红月的动作和当时血腥的场面在刘支队长的脑中一幕幕地浮现着。
屋内窗户上的窗帘是闭合的,但也没有完全闭合,中间的那面窗帘与两边的窗帘的接缝处还是有那么长的距离没有闭合,冬日午后的阳光从那两条缝隙处射进房间,朱红色的家具更显暗红。
“犯罪嫌疑人刘芳,现在再次对你进行询问。上次我们问你那条微信的出处和镇定剂的来源,你不肯回答,现在是否愿意回答?”一位刑警对着刘芳问道。
刘芳木讷地摇了摇头。
刘支队长:“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们也不强求,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说你一直在他们卧室的门外听里面的动静,有时候会来回在走廊里走动,那你在死者的房门外站了多久?在走廊内走了几次?说具体时间。”
刘芳这才缓缓抬起头,两眼无神,淡淡地说道:“我从天黑的时候,大概在7点钟的样子就守在门外了,一直等到夜里大概三点钟。这期间,我有时回我自己的房间里面待上一会儿,有时又会在客厅里坐一会儿。”
刘支队长:“你当时看时间呢吗?”
刘芳:“没有,天完全黑下来一般都是在六点半的样子,天黑了有一会儿了,我就过去了,然后中间回过几次自己的房间,到半夜十二点多我就等在他们门外,直到大厅的钟声敲响,敲了三下,我知道是夜里三点钟了,没一会儿,我敲门了。”
刘支队长:“你在敲门前一直都在偷听里面的动静?”
刘芳:“对。”
刘支队长:“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刘芳:“我开始听到杜红月的哀求声,但要比之前我听到的要小多了。后来,一点多钟的样子,里面倒是安静了许多,我本想就此敲门的,但一下子又听到里面有声音,是他们干哪个事情发出地声音,我当然就不好意思敲门打扰他们的兴趣了。主要是我确定梁皇还在清醒当中。又过了一些时间,我听到里面的声音安静了,我在门外又等了会儿,我料到梁皇一定注射了毒品,感觉药效可能已经起作用了,但我想还是多等一些时间要稳当些,这样,一直到三点钟,于是就敲门了。”
刘支队长:“嗯,那你既然趁梁皇熟睡时杀害了杜红月,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梁皇醒来抛尸的这个时间?难道你一直守在房间内?”
刘芳:“那一夜,我几乎没有睡,我不敢睡觉,我也很害怕,我杀手杜红月后就在梁皇卧室的房门外守着,通过门虚掩的缝隙,看到里面那血腥的场面,我吓得不能过。直到发现梁皇醒来,我才悄悄地回到我地房间,偷偷地站在我房间的门边,伸出头看外面的动静,后来,没一会儿,梁皇就扛着杜红月的尸体出来了。”
刘支队长:“既然你已经陷害成功,那你完全没必要再让其他人发微信,揭发梁皇杀人的事实。”
刘芳:“他都去毁尸灭迹了,即使要警察查到他,那都要好久去了。我那时急需用钱,外面那些高利贷吹的凶,我只有让梁皇尽快被警察抓住,我才能最快时间找到那箱现金。”
“那箱现金?刘芳的目的就是那箱现金。”黄副局长跟刘支队长说道。
林队长:“当时,是在梁皇她们床下找到了那箱现金,一共五百万。”
刘支队长:“问题就在这里,梁皇既然拿回了现金,他应该放在一处很正常的地方,卧室的任何角落衣柜都可能,但唯独放到床底下才不正常。你们想想,他那么有钱,五百万算什么,而且那是他们合法的钱财,没必要藏着。既然那箱现金放到他们家里有几天了,那作为他们保姆的刘芳,应该早就知道这箱现金的存放点。”
林队长:“但据刘芳本人交待,梁皇夫妇可能已经知道刘芳在打这箱现金的主意,所以就将现金藏了起来,而且出门还会将房门锁住。”
刘支队长:“这只是刘芳的供述,梁皇的供述中却没有提及那箱现金的地方。”
黄副局长:“这可能是杜红月一个人做的,这点钱,梁皇可能都不会过问。”
刘支队长:“我还是不大相信刘芳的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