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折腾了一宿,只要多想一分脑仁都疼。陆长刀便不再多问,跟他商量起两人联手对付残灵的事情来,陆长刀的意思,既然和尚是很好的诱饵,那不如一直让和尚来当个诱饵,他们躲在暗处给残灵一个措手不及。胡言将躺在地上的和尚给搬到了床上:“太委屈和尚了,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这样糟践他。”
“当我没说。”
陆长刀转身便走,胡言追了出来,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有我们联手也就够了。”
走出院子的胡言用符咒给这个院子下了一道结界,只要有残灵进入结界范围内,他就能感应到,到那时,他会迅速赶过来救援。
胡言和陆长刀走了之后,薛小容在屋子里可坐不住了,她是跟着唐初一走的,跟着跟着她便跟丢了,可眼前,和尚仍未醒来,他不醒来,她怎敢离开。
薛小容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的走动是没有声响的,和尚的听觉却很灵敏,走了五、六趟的样子,和尚悠悠地醒转过来,此时仍是天黑,他扭着头四下张望。
薛小容见他醒来,喜出望外:“和尚,终于醒过来了。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找唐大师。”
和尚“哇”的一声嚷了出来:“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害怕。”
“我待在这里也保护不了你啊,再说胡大师给你设了结界,只要不走出这个院子,结界就能一直保护你。”
和尚扑过去,将薛小容的一双脚搂得紧紧的不让她离开,他太孤单,太寂寞了,说什么好兄弟,每次都丢下他一个人,其实是把他当成累赘了吧。连薛小容也嫌弃他,也要弃他而去,他实在太可怜了,和尚越想越心伤,恨不得将所有的苦处都掏出来让薛小容看个清楚。
薛小容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只有唐初一,她见和尚耍起无赖,心中不免生起怨气,这怨气一来,薛小容的头发全都飞了起来,瞬间拉成几丈长,和尚的本能反应,吓得一抖,松开了薛小容的双腿。薛小容这才恢复常态,一抽衣袖出了院子。
和尚心里那个苦啊,比吃了黄连还难受。
他一难受就觉得饿,饿得难受的他在屋子里掘地三尺地给自己找食物,岂料,他所在的这户人家,早已绝粮多日,别说食物和水,就是老鼠也找不出一只来。和尚捂着自己的肚子暗暗叫苦。
“吱呀”一声响,外边的门被人推开了。
和尚不敢往外走,他伸着脖子往院门处瞧,却见一个剃着光头的小娃娃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看见和尚喊了一声:“叔叔。”
和尚心想:哪家的孩子,大半夜的也不回家睡觉。
一想到大半夜,他突然害怕了,更不敢搭理那娃娃,娃娃站在院门口处,自顾自地掏出一个纸包来,纸包里裹着的是大白馒头,还有一只烧鸡腿。娃娃拿着那大白馒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隔着老远和尚都能闻到馒头的香气,还有那只烧鸡,和尚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娃娃拿那纸包向他伸着:“叔叔,你也吃。”
和尚抹着已经流出来的口水,他心里极度渴望食物,内心里又挣扎着:这孩子不寻常,铁定不是人类。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对他说:那孩子自己不也吃了么,一点事也没有,自己一定是多心了。最终,后面的声音战胜了前面的声音,他迈开腿朝那娃娃走去。
娃娃朝他甜甜地笑着。
和尚一伸手,那只手出了结界。
“呼啦”
他被娃娃给拽了出去。
“啪”一根针扎在和尚的合谷穴上,和尚疼得没了知觉,那娃娃幻化成了另一副模样,娇娇俏俏的,傲人的胸,纤细的腰身,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扔出飞针扎和尚的唐初一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美女眨着眼睛频频给唐初一放电,唐初一竟不看她,五根飞针一发,被沾上飞针的美女的面孔变了,凹陷的眼窝,凸起的颧骨,东拉西扯一把糊的脸。
这丑怪伊伊呀呀叫着要吃掉唐初一。
“来啊!”唐初一挑衅地冲那丑怪招呼道。
丑怪的身形又变了,这次他变成了和尚的模样,唐初一扬起脚将地上的和尚一踹,直接将他给踹回了院子里。
变成和尚的丑怪笑了:“唐初一,你这臭屁精,不是嫌我脏吗?今天好好地脏给你看看。”说完,他抠了抠鼻子,抠出一大坨鼻屎来,伸出一只手将那鼻屎一弹,鼻屎飞了起来,唐初一强忍着胃里的不爽快,飞出一根针将他弹出的鼻屎给挡掉了。
那丑怪似乎特别了解和尚的习性,他脱了鞋,抠起臭脚丫来,那臭脚丫,隔得远远的也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唐初一忍不了这股气味,他往上一跃,遁入虚空中。
“哈哈哈哈”那丑怪笑得花枝乱颤,“人类,也太脆弱了。这就跑了,那我可以好好享受这顿美餐了。”它走到院门口才想起来,这里设了结界,和尚还在结界内,他就像是特别想摘葡萄的狐狸,一时之间又找不着采摘的方式,急得跳脚。
只不过转了一圈,他便想到了办法。
他化成一个绝美的女子扶着院门“哎哟”“哎哟”直叫唤,这丑怪很了解这和尚,邋遢,贪吃,又好色,尤其后者是他心中的软肋,屡试不爽。
他只叫了几声,和尚便有了动静,他睁着眼睛朝这边看过来,看着门口扶着的院门的大美女,果然,他又按捺不住了。
虚空中有个声音对和尚说道:“臭和尚,不想死就别出去。”
和尚此时哪里还听得见别的声音,心里眼里只有眼前这绝色大美女,恨不得立马将她给拉进来,对拉她进来。和尚捉着美女的手,一使劲,便将鬼怪给拉进了院子里,院子里四面八方的符咒扑天盖地的朝这鬼怪飞过来。鬼怪吓得连连闪躲。和尚摸着她的手叫道:“哟,害什么羞嘛,赶紧进来,和尚我好好疼疼你。”
躲在虚空中的唐初一冷笑道: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看样子还得胡言来收拾,此时的胡言正忙得不可开交呢,哪里留意到院子这边的异动。
他跟陆长刀掉进了残灵窝里,被几百只残灵追得满镇子上窜下跳。
两人躲在草堆下面,胡言喘着粗气说道:“它们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如此凶悍。”
“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整个美人镇,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其它的活人吗?”
胡言顿悟,顺着陆长刀的话道:“你的意思是,其实他们都是人,被残灵吞噬之后,变成了残灵。”胡言暗自想了想,接着又道,“那我们找出那只母残灵,灭了它,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陆长刀也是这个意思,两人默默一击掌,眼神达成了意识,一人负责找那只能生产残灵的母残灵,而另一人负责清除障碍,保护寻找的人。
他突然对胡言说道:“我很欣赏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你们?”
“对,天府可曾听说过。”
听那群赏金猎人说过,胡言自嘲地说道:“要我加入你们,做赏金猎人吗?”
“不,以你的才能区区一个赏金猎人太委屈你了。”
胡言笑了:“咱们先不讨论这个,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镇还是未知数,等出了这个鬼地方再谈其它的吧。”
“好,天府随时欢迎你。”
胡言身边的布袋子越发抖得厉害,他这时才察觉到和尚那边的异动,他拍着陆长刀的肩膀:“我得先去救我的兄弟,回头再跟你去找母残灵。”说着,一阵烟便不见了,陆长刀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股烟,他的心情颇为复杂,认定那个和尚是个拖油瓶,拖油瓶?也许可以从这只拖油瓶下手,陆长刀心中有了主意。
再说胡言火急火撩地赶回和尚待的那个院子里时,他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和尚初时为美貌所动,硬将丑怪给拽了进来,谁知结界里的符咒全都贴了上来,这就掩饰不了丑怪的本来面目,和尚看了丑怪的模样一直呕吐。
这个动作将丑怪给激怒了。
他张着爪子就来撕扯和尚,和尚为了自保,也跟它撕扯起来,一人一怪就像两个争抢东西的娃娃,你咬我一口,我啃一你口,和尚身上被啃得找不出一块好肉来,那丑怪也被和尚咬了十来口,身上黑乎乎糊成一片,这样一来,就更丑陋了。
胡言一见和尚被激出了自保的潜能,便要离开这里,恰巧,和尚看见了胡言,嘴里哇哇叫着“老胡,老胡,救我,救我。”
这胡言是个心肠极软的男人,本想让和尚磨炼磨炼,他这一喊,胡言不得不回转身来,念着咒语催动着符咒和三只对付那丑怪。那丑怪也跟和尚一个类型,见了三只这等绝色女鬼,眼睛都不舍得移开,挨了她们的打,嘴里还吊着口水,把和尚气得不行,他将小桃,小绿和黄衣给赶了回去:“你们快些走,我来会会它。”
三只哪里肯走,她们仨只听胡言一个人的。
胡言一挥手,三只退回到瓶子里,和尚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跟那丑怪相互间咬得更欢腾了。虚空中的唐初一轻轻一叹,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胡言是又惊又喜:“初一,你可算出来了,让我们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