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个世界很好,是你这家伙心理太阴暗了。”
白泽其中一拳,挥去之际,天狗巧然避开,拳头一扑空,顺势击在地面,瞬间地面四分五裂,凹陷成一个大坑。
“是么?”
一双硬如钢铁般的翅膀横扫而过,似削铁如泥的锋刀刺向白泽,白泽动作迅速极快,往后腾空起,千钧一发避开。
“哎呀,本想赶着回家给家里的小家伙烧烤鸡吃的,偏偏你在这里大开杀戒,还真糟心。”
白泽赤手空拳抡起一棵十几人才能抱拢的大树就朝天狗脑袋挥去,天狗铁翅轻轻一扇,如同锋利锯齿一瞬间将大树横向截成两半。
“大开杀戒?哼,白泽,这个笑话还真是可笑。活了这么久了,你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么?”
“不要把我同你这种家伙相提并论。”
“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白泽和天狗动作极快,兔起鹘落,每一次进攻都气势汹涌,咄咄逼人。就像是两头洪荒巨兽冲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大响,声势浩大。
天狗神色阴寒,展开双翼,张开血盆大口,一团微火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后颈一扬,那团大火球眨眼间击向白泽。
火星四溅,乱石崩飞,方圆十里卒然变成一片火海。
“果然还是不能放过你。”
见状,白泽脸色愤慨,盛怒之下,身子凌空跃起,拳头光芒骤现,挥拳而出,迎上天狗再一次惊人进攻——
两者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顿时爆发出巨大的飓风,隆隆堪比雷霆之怒,地震山摇。
在六分之一号公馆。
弄得灰头土脸,一身脏的都冥呆若木鸡地矗立在浴室,仿佛一尊雕像看着风雅南帮琥珀洗头。
都冥最怕洗头了,想到等下自己也要洗,心生怕头上的泡沫水渍一不小心就流了下来,掉到眼睛里,难受极了!
简直比炼狱还可怕!
分分钟钟想打道回府,不洗了。
可被迫无奈。
一分钟前——
“不洗,晚上你一个打地铺,不能和琥珀睡在一起。还有明天不做牛肉三明治了。”
面对风雅南威逼利诱,嘟嘟只好乖乖接受,他想和琥珀一起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他还想着明天一早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牛肉三明治。
“好。”风雅南的一声‘好’把他从回忆了拉回到现实。
他眨巴乌黑油亮的大眼睛,不禁惊呼,洗完头的琥珀,头发湿漉漉的,就像清晨沾着露水的曼珠罗华。
南姐就把她的头发擦拭干净后,用毛巾折了一个可爱的羊角帽,戴在头上。
琥珀长得很白嫩,长睫毛大眼睛,整个人像是白瓷娃娃,戴上风雅南用毛巾折好的羊角帽后,此刻像温顺可爱的娇小玲珑小绵羊。
风雅南轻轻地将琥珀放到装满适宜温水的浴缸当中,水面上还飘荡着三只小鸭子。
他歪着脑袋看着琥珀在浴缸里扑腾水面,动作稚嫩,憨态可掬。便想凑近去,跟琥珀一起玩水。
不料却被风雅南拦了下来。
“嘟嘟过来,先把头洗了,再把脏衣服脱了。”
“哎呀...”
他小手怯生生地挤了一小泵洗发液,耷拉着脑袋,好似手中盛着可怕的液体,小心翼翼将洗发液均匀地抹在打湿了的头发上,战战兢兢抓挠起来。
全程,他都紧闭着眼睛,直到风雅南帮他关上水龙头,递了一条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如释重负地睁开眼。
嘟嘟稚嫩的动作,紧张兮兮的小脸,逗得风雅南哭笑不得:“这得是多大的事,弄得跟上战场似的。好了,去泡澡吧。”
“哗啦——”
浴缸的水漫了出来。
“哇——还是泡澡舒服。”嘟嘟玩着水说道。
望着原本被那几只鸟禽野兽糟蹋后,仅剩一丝生机的庭院,已经变得一片死寂,风雅南心有余悸。
风雅南叮嘱道:“泡完澡后,记得要刷牙洗脸。睡衣,我就放在这喽。嘟嘟你是哥哥,记得照顾琥珀妹妹哦。我去给你们热两杯牛奶。”
“好。”
风雅南前脚一出浴室,后脚两孩子便肆无忌惮地打起水仗来。
直到玩累了,嘟嘟光着身子起身,拿了浴巾先给琥珀披上,说道:“琥珀,身子擦干了才好穿衣服。”
琥珀一一照着他的话做,尽管动作歪歪扭扭——穿衣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一伸手就是一个小粉拳打在了他的小脸上;刷牙时,还将牙膏泡沫囫囵吞枣般吞到了肚子里;洗脸时——
小嘟嘟惊呼道:“琥珀,你干嘛把毛巾扔进马桶里啊?”
小琥珀轻轻一按排水按钮,忽闪忽闪清澈的明眸,稚嫩地说道:“洗洗。”
“哈!不是啊!天啊,等下会不会把马桶堵住了?!”
尽管手把手教琥珀,过程如履薄冰,漏洞百出,但嘟嘟还是耐心教着。
这不禁让他回忆起自己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地帮助一个文静的小妹妹穿衣折被子喂饭。
只是后来她...
想到这...
他乌溜溜的眼眸划过一丝惋惜哀伤的目光,呆呆出神。
直到琥珀扯了他的衣角,他回过神来,继续用电吹风帮琥珀吹头发。
风雅南热好了牛奶回来,也是好奇,于是趁机躲在暗处悄悄观察,见都冥有模有样的帮琥珀吹头发,心中不禁感慨:“都冥真是体贴呢。”
庭院里,就剩下山鬼鬼椒一人,孤零零修理着花草藤蔓。
晚风瑟瑟,显得别有一番凄凉孤寂。
“哎呀呀——感觉不到爱了...我只不过是想蹭碗酒。”
赫拉森林资源丰富多样,生物、动物种类繁多,其中不乏各类异禽猛兽。但是此时此刻,不少蛰伏在赫拉森林南面的凶禽猛兽纷纷呈放射线地逃离开去。
半个时辰前,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坑坑洼洼的焦土。
浑身狼藉的天狗两只青眼凶气滔天,盯着上半身赤裸、伤痕累累的白泽看了片刻,最终愤愤夹着尾巴没入森林的最深处。
“欸?”白泽望了一眼泛着几颗星星的天空:“都这么晚了啊!得回去了,不然阿雅得骂我了。”
正抬脚要走时,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停住了脚步。
“嘟嘟、琥珀,上床睡觉喽。”风雅南喊道。
两个小家伙还在打闹着,硬被风雅南按上床,盖上被子,才算乖乖安静下来。见他们终于入睡,风雅南才捻手捻脚关了灯,出了房门。
月光银辉照耀在都冥房间的木窗上雕花缝隙,丝丝缕缕,有圆有方。空气中木质家具散发着的木香。
都冥借着柔美的月光偷偷瞟着琥珀白皙的脸庞,只见她犹如白雪的睫毛微微颤抖,微微展露出宛如容纳繁星闪耀的眸子。
“哦,你也还没睡呢。”
琥珀忽闪忽闪着漂亮的眼眸,凝睇不语。
“琥珀,你想你的爸爸妈妈么?”
“嗯?不知道,琥珀打从一开始就是孤零零一个...那阿大呢?想爸爸妈妈么?”
“...想,当然想,但是...一想到他们,心里就会痛,脑袋涨得疼。”
“所以阿大会感觉到孤单...”
嘟嘟不好意思地瞟了琥珀一眼,小脸红得像熟透了得苹果,红扑扑的:“不会,只要有你陪着我,我不会感到孤单单的。”
“阿大...”
琥珀玻璃透亮的眸子微微一颤,犹如一团花香扑倒在都冥的怀里。
琥珀散开如同绽放的天山雪莲般银白如月光的长发,轻轻掩盖着洁白如玉的肌肤。将脑袋埋在嘟嘟温暖的怀抱里。
他能清楚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和心跳,指尖划过小琥珀蓬松柔软的头发,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茉莉花香,感觉自己仿佛抱着软绵绵的洋娃娃。
不一会儿,琥珀已经睡着了。
她那张似如樱花花瓣般粉嫩而柔软的唇瓣,轻声梦呓:“阿大——”
这让嘟嘟心头一怔,心像被千万颗石子投入海中似的激起一圈又一圈千层涟漪。稚嫩的小脸上浮出一抹淡淡微笑。
夜深人静,他似乎还嗅到了一股淡淡而熟悉的香味,但此时疲惫与睡意一同袭来,不容他多想,就在迷迷糊糊之中,一声声清脆的风铃声伴随他慢慢入睡。
入睡后的都冥,眉宇紧蹙,偶尔还听到磨牙的声音。
朦胧中,一个少女用手指轻轻点在都冥的眉间,一股清泉般的暖流流向了都冥的眉宇间。见到都冥的眉头渐渐舒缓了,磨牙声也渐渐小声了,她凝望都冥熟睡的睡脸,点了点他的鼻尖。
银辉的月光倾洒在都冥的侧脸,弯弯而长的睫毛犹如休憩的蝴蝶,朦朦胧胧,他喃喃自语:“我和琥珀是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我们约定好的,绝不反悔...”
少女玲珑剔透的瞳孔微微一颤,软声应道:“好。”
“叮铃铃——”
如白玉盘一样明亮清冷的月光从木窗透了进来,将房间点缀得斑驳陆离的丝丝缕缕清辉,仿佛跳动的音符在黑夜里交织盘旋,无声无息地令人坠入奇妙的音律中,沉浸陶醉。
皎月高挂,晚风簌簌,二楼长廊的朱漆廊柱斜影斑驳。
白泽依靠着柱子,翘着两腿坐在木廊的边缘,坚硬的脸部线条勾勒出一番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灰色的眸子似乎荡漾着几缕波光,仿佛穿透了夜色抵达了天外,看不清楚他在注视什么。
“回来了。”没声好气。
“喔,原来是阿雅啊...”白泽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啊,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