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南姐、琥珀你们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噶干嘛那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么?”嘟嘟有点不知所措胡乱摸一了自己的脸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沾在脸上啊。
琥珀小心翼翼来到嘟嘟面前,冷不防地捏了一下他的小脸。
嘟嘟刹那间捂着脸,龇牙咧嘴叫疼:“疼疼疼!”
恢复...正常了...
嘟嘟嗅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味道:“嗯,奇怪?有股烧焦味...”
风雅南放松肩膀,松了一口气,像是打了一场不易的战斗:“哈,太好了...”一把将嘟嘟揽入怀里:“太好了...”
她碧眸流光一闪,不经意间扫了周遭一眼,心生疑窦,眼下还没说什么。
嘟嘟就大呼小叫起来。
“欸?!这阿花阿草怎么都死了啦!啊!都成了枯草了!刚才还好好的...这...怎么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啊!”
风雅南故作镇定问道:“你不记得了么?”
嘟嘟一头雾水:“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他挠挠后脑勺,仔细回想,记得见到南姐杀了鬼椒后...脑袋膨胀得厉害,然后说了一些话...再然后...啊!
“哎呀,南姐!鬼椒真的死了么?”
见回过神的嘟嘟,一脸忧郁的脸色。
似乎刚才半分钟前,那一分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记得了,就直嚷嚷着南姐救救鬼椒。
风雅南一边温柔安慰嘟嘟,一边冷漠看了鬼椒一眼,说道:“哎,没事...他死不了...”
“欸?”
“他不是人类,是山鬼,没那么容易消失。当我刺中他心脏的时候,他的身体并没有消失,说明他没死。”
“可是...他怎么没有呼吸呢?”
“假死状态,就像看上去是死了的,但实际上他没死,只是在恢复。你看,他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呢。放心吧,他可没那么好死。”风雅南摸了摸都冥的小脑袋:“鬼椒可是千年修炼成精的精魄灵体,不死不灭。古时候,他还被人们奉为这一带的山神...”
“哎呀呀——怎么还没有死呢?”
鬼椒突如其来起身。
“喔啊,鬼椒真的没死?!”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鬼椒,东摸摸西看看,惊呼:“伤口没了...你真的是山神啊!”
鬼椒像是掐着嗓子,故作扭扭捏捏的姿态,又带着伤感的语调:“山神,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被陌生人叫我山鬼,朋友叫我鬼椒,嘻嘻嘻——”
“真是太好了...还活着就太好了...”小嘟嘟都冥嘟喃道。
“真的?”鬼椒凝视着稚嫩纤小的嘟嘟,若有所思。
一束寒光瞪了过来,鬼椒全身一颤,但惊愕之色转瞬即逝,嬉皮笑脸道:“嘻嘻嘻——还是被风大人发现了。”
“老白那一根筋的家伙,会为了打扮庭院景致,特意跑到远隔一万九千百里外的南境清幽岛去取九节翠竹?哼,若真是可以杀死山鬼的武器,那么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鬼椒得意洋洋说道:“嘻嘻嘻——鬼椒什么本事没有,就是命硬。”
风雅南狠狠瞪着鬼椒:“你这坨软炭鬼子,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哎呀呀——难道我假死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鬼椒看似不经意间,扫一眼四周:“似乎是大水冲了龙皇庙...”
“你——”风雅南气势汹汹地拎起鬼椒,不觉回想起,那会儿,嘟嘟小小的身体迸发出那般可怕的力量!她扫了一眼周围狼藉景象,心生疑窦和畏惧。她不敢肯定——要是都冥当时散发出来那种明显高过于她的磅礴威压释放出来,她就算拼尽全力也未必抵挡得了。
“很明显,当时很有第三股力量参透进来,才阻止了那小家伙突然暴走的力量。”
鬼椒幽幽道:“嘻嘻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两个孩子的齿轮已经转动,谁也不能中途停下了哟。”
风雅南凝望嘟嘟,他正和琥珀玩着泥巴,两个孩子大眼眯成了月牙状,憨憨笑着,叽叽喳喳。
“你知道?”
“风大人当时注意力都在小家伙身上,自然无暇分身顾及其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鬼椒不才,可是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哟,嘻嘻嘻——”鬼椒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合十:“哎呀呀——今夜可真热闹啊!”
风雅南眉宇紧蹙,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什么?!还有什么事发生么?”
鬼椒瞟了一眼地上的百网袋,风雅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莫非是白泽?”
“嘻嘻嘻——正发生着鹬蚌和渔翁的故事。”
“老白,是那个渔翁吧。”
“是啊,不过,会不会带来收获就不知道了。嘻嘻嘻——”
风雅南黑着脸,趾高气扬指着鬼椒说道:“他会不会有收获我不管,你今晚一定给我把这里收拾好了,不然我就让你挪窝搬家!”
“哎呀呀——”鬼椒又不得不埋头到整理修理庭院,时不时望月长叹:“我只是想蹭碗酒,怎么感觉遥遥无期了呢?”
在赫拉森林的南面。
夜深漆黑,但森林当中却并不宁静,猛兽咆哮,划破长空。随后几道黑影如巨星陨落般连续砸断了十几棵大腿粗的树木,森林一片轰隆隆作响。
原本茂密的一片树林被骇人的力量夷出了四五里平地,七八具森林狼的尸体七零八落,五六只还在地上奄奄一息。空气中漂散着淡淡地血腥味,借着亮如夜明珠的月光,可以见到葱郁的草木被散落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沾着泥土枯叶的模糊血肉触目惊心。四分五裂的残肢断臂,被染红了的狼皮,模糊血肉搅和杂毛其他碎屑到处都是,惊悚震惊!
“恐惧不可能使人成长,但是它会使人瘫痪、麻痹!哼——白泽,你说是吧!”
一头威猛的猛兽,威风凛凛矗立于刺骨阴冷的晚风当中。
与之对立的是一个人高马大、壮硕的男人——乱如鸟窝的头发随风飘扬,灰色的眸子不无透露着愤懑和警惕!
“啊啊,话虽如此,那就不要陷进去!你——太猖狂了!天狗!”
白泽闪电般闪过,手指一勾,一块千斤巨石轰然一声腾空,砸向了凶神恶煞的天狗。
天狗前爪一挥,而后一挡,巨石瞬间碎屑乱飞,气势凌人。
“嗷嗷——”
天狗长啸如雷鸣,凄厉的双眸一睁一闭像是一道青光闪过,森森渗人的白齿便朝白泽脖颈咬去!
白泽灰色的眸子犀利慑人,一拳如同千斤铁锤,猝然狠狠砸向天狗,一瞬间迸发出千钧之力——
“轰——”
天狗犹如火箭般被白泽震出数百米。
“轰隆隆——”
数棵纷纷轰隆几声折断倒地,扬起烟尘冲天!
“咳咳哈——”
天狗咳嗽几声便吐出几口血,冷冽阴森的眸子刹那间满是愤怨和羞愧。
白泽眼中寒光毕露,冷笑道:“哼,怎么不经打啊?!”
天狗缓缓站起,嘴里发出沉闷低吼,清冷的青眼荡漾出一轮红色的波纹,项背一躬。
一弹指间,两个黝黑发亮如同破土而出的竹笋一般的东西,从其项背中脱离出来。
二弹指间,一对翅翼似如黑铁鳞片编织而成的铁翼,一展一扇,便是刮起一阵飓风,落叶枝桠、尘土沙石无不乱飞旋舞。
三弹指间,天狗通体黝黑的鬃毛宛如到换毛季节——加速掉毛,但随及被一层层黑金坚硬的皮毛所代替。
它的每一片毛发闪烁着森寒的黑金光芒,寒光森冷的牙齿冷月之下显得极其锋利刺眼,其身上下犹如脱胎换骨般,威风凌厉,盛气逼人。
白泽依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望天大笑:“哈哈哈——你终于愿意动真格了!哈哈哈——好——我白泽奉陪到底!”
说时迟那时快,白泽话音刚落,就听天狗一声冷哼,便骤然消失在白泽眼前。
“嘭嘭——”
白泽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猛然横飞了出去,接二连三撞断数十棵大树的枝杈,轰隆一声,最后一棵苍天大树被波及到了,顺势倒下,正好砸在了白泽的身子。
天狗一拍铁翅,如狂风扫过般飞沙走石。
“哼!白泽,这些年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是不是身子都生锈了!”天狗语气充满了嘲讽和藐视:“竟然这么容易就倒下了。”
“轰隆——”
压倒在白泽身上的大树轰然截成两半,声势惊人。
“哎呀,是好久没活动活动。”白泽动了动脖子,伸了伸腰,又掰了掰手腕,全身骨骼咯咯作响,活动好筋骨后,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喂,你残害这么多可爱的森林狼,难道一点歉意都没有么?”
白泽拳若虎啸,朝天狗发起猛烈进攻。
“谁会在意这些不堪一击的家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世界即使伪装得再这么完美,它依旧是残酷无情的。”
天狗在白泽雨点般密集的拳击中,如极速闪电般躲闪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