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人有了身孕!这个消息,一日之间传遍了整个东海皇宫。
青镜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萧绵绵,孕育皇嗣,以兴宗室,于稷有功,朕心甚慰,着晋封为容华,宣告六宫,钦此!”
萧绵绵抚了抚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眉梢眼间都带了笑意,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连上天都在帮她。
“臣妾领旨,谢恩!”
龚德全将圣旨双手奉上,笑着恭维道:“萧容华,这个月末便要行册封礼了,册封礼节自有宫里年长的嬷嬷来教与容华,还请容华准备着。”
萧容华眼也不抬的道:“多谢公公,本宫自会习礼,不会让皇上忧心。”
龚德全躬身行礼,“如此,奴才就告退了。”
萧绵绵册封的圣旨一出,程华胥的赏赐紧接着就到,这一日,青镜殿的门槛都快要踏破了,位份高的顾及面子,位份低的赶着巴结。
“姐姐,这可是东海国最大的喜事了,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是皇长子,姐姐离后妃之位,可就不远了。”一位美人讨好的道。
萧绵绵端坐在榻上,鼻子里一声冷哼,“妃位算什么,贵妃,皇后,不都是虚位以待么?”
另一位采女接口道:“自然是,咱们皇上的后位一直空悬,保不准就是在等皇长子的母妃呢!姐姐可真是好命。”
萧绵绵得意的扫了一眼众人,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长舒了一口气,有了这个孩子,看苏瑾瑶还拿什么和她争。
苏瑾瑶的贺礼是午后送到的,按照礼节,萧绵绵也要谢礼,她自然不屑去云海阁,只打发了一个做粗活的小宫女,带着几样礼盒去了云海阁。
彼时苏瑾瑶正在大门外和越凌尘说话,越凌尘感激她帮忙捉住真凶,特意带了礼物来看她。
他不知道苏瑾瑶喜欢什么,就捉了一只小兔子送给她,以作陪伴玩乐。
苏瑾瑶抱着小兔子,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越凌尘也觉得小兔子可爱,两个人一起低头逗着玩儿,远远地看去,倒有些亲密。
小宫女远远地咳了一声,苏瑾瑶回神去看,就见一个小宫女正看着她们,心里“咯噔”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越凌尘察觉不对,再一看两人的距离,的确有些近了,后退一步道:“苏姑娘,凌尘不打扰姑娘了,先告辞。”
越凌尘盯了小宫女几眼,发现她并无异常,便匆忙离去。
小宫女这才上前请安道:“见过苏姑娘,我家娘娘感谢姑娘的贺礼,特让奴婢来回礼,请姑娘收下。”
苏瑾瑶自然知晓萧绵绵让宫女来的用意,也不跟她计较,当下收了回礼,给了宫女赏钱,就抱着兔子回去了。
小宫女回到宫里就把看到越凌尘和苏瑾瑶的事情回给了萧容华,萧容华听的两眼放光,心知是时候让苏瑾瑶离开了,程华胥再宠她,有些事他也不能忍。
这日晚膳后,珠儿说和她相熟的宫女做了几个鞋样子,趁着天还有亮色,她过去抄几样过来,苏瑾瑶看她兴味盎然,由着她去了。
肃喜去了膳房送回用膳的餐具,肃清还在后院睡觉,夜里他当值,须得养好精神。
苏瑾瑶坐在榻上绣荷包,快要绣成了,她展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了几眼,金龙祥云的模样,给他,也的确很配。
门外想起脚步声,苏瑾瑶看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以为是珠儿回来了,隔着门笑道:“天都黑透了,再不回来,我便让肃清去寻你了。”
外头的人开了口,是个陌生的声音,“苏姑娘,奴婢是萧容华宫里的,容华身子不适,请您去趟青镜殿。”
苏瑾瑶有些诧异,掀开了帘子,小宫女头垂得低低的,苏瑾瑶看不清她的样子,问道:“为何不去回皇上、找太医,怎的来了我这里?”
宫女的声音似要哭出来,“回姑娘,皇上还赌气上次人偶的事,回了几次也不管不问,太医也迟迟未来。”
苏瑾瑶虽有疑惑,但到底心软,若萧容华真的出了事,那可是两条命,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宫女走了。
走了不多时,苏瑾瑶察觉出不对,宫女带的路不是去青镜殿的,倒像是去御花园的,眼看着前头路上的灯火都熄了,苏瑾瑶心中一时起了警觉,遂问道:“这不是去御花园的路么?你家主子这会子还在赏花?”
宫女支吾了两句,“姑娘还是别问了,快走吧!”说着,突然加快了步伐。
苏瑾瑶要看着要追不上她,越发觉得蹊跷,哪有这样找人帮忙的?转身想回去喊上肃喜再说,就听得两边的黑暗处响起一阵窸窣,紧接着后颈一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黑暗处立即出来两个太监一个宫女,太监一人一头将苏瑾瑶抬起来,宫女在苏瑾瑶的衣服上撕扯几下,就匆匆离去。
这边,越凌尘才当值,一个太监就急色匆匆的找了过来,说苏瑾瑶去荷花池赏花,溺水了。
越凌尘一时情急,也来不及多想,跟着太监就跑向御花园,路上还不住地嘀咕:好端端的,非要大晚上去看什么荷花。
荷花池旁的草丛里,苏瑾瑶正躺在上面,人还昏迷着,越凌尘不管那许多,卸下身上的铠甲,脱掉外衫裹住了她,才要抱她起来,却发现她的衣服是干的,想问太监是怎么回事,扭头却发现人不见了。
越凌尘还觉得奇怪,苦笑着摇摇头,矮身就去抱苏瑾瑶,人还没抱起来,身后就亮起火把的光芒。
正是巡逻的羽林军,看到越凌尘弯腰伏在苏瑾瑶身上,姿势十分不雅,一队人惊呆了,其中一个站出来,十分不解的问道:“将军,您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苏姑娘吗?”
越凌尘顺势抱起了苏瑾瑶,扭头吼了一声,“喊什么,苏姑娘晕倒了,我救人而已。”
身后的人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救人干嘛要脱衣服啊!
这节骨眼,后头就响起纷沓而来的脚步声,明黄色龙袍转瞬就到了眼前,程华胥绷着一张脸出现在视线里。
越凌尘暗骂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苏瑾瑶被这一折腾,偏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这副景象:越凌尘衣衫不整的抱着她,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衣服袖子都被撕扯开了,露出白白的一截胳膊,几步外,程华胥铁青着脸,眼中都要喷出火来,身后跟着一众妃嫔,个个看好戏的模样。
这样的光景下,苏瑾瑶不但不觉得怕,反而觉得可笑至极,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都想笑出声,好一出戏码,又tm上演了。
“皇上,传话的太监说苏姑娘落水了,所以我……”越凌尘欲辩解。
程华胥看了看苏瑾瑶的衣服,软纱的外衣软软的垂着,风不吹都能飘起来,语气里满是戏谑的意味,“落水了?水呢?”
越凌尘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咬紧了牙,竟然被算计了。
苏瑾瑶装不下去,跳出越凌尘的怀抱,这一跳不要紧,身上越凌尘的外衣滑落在地上,露出她凌乱不堪的衣服,领口都大开着,锁骨隐约可见。
这一刻,她很想骂娘,下手真够狠的,根本不想给她活路。
“瑾瑶,你给朕解释一下。”
程华胥的声音飘来,听上去无波无澜,苏瑾瑶却知道,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吞了吞口水,强作镇定道:“我说我被人算计了,你信吗?”
程华胥背过手去,审视着她道:“你觉得呢?”
苏瑾瑶最怕这样的反问,这说明说话的人信她才怪。
“皇上,这摆明了是私通,真是不知廉耻,您可千万不能姑息。”萧荣华适时的走了出来说道,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私通”二字被她说出来格外刺耳。
程华胥扭头横了她一眼,萧荣华立即噤声,却还是昂头看着苏瑾瑶,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程华胥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来人,把越凌尘带下去,听候处置。”
越凌尘看了看苏瑾瑶,眼中满是懊恼,暗恨自己过于鲁莽,不光自己闯下了祸,只怕也要连累苏瑾瑶。
心中不忍,大不了就是死,一咬牙,把事情扛了下来,“皇上,此事与苏姑娘无关,她昏迷在草丛里,微臣来救她,却贪图她的美色,想趁人之危,还未得逞就被抓了,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赐臣死罪。”
苏瑾瑶不住地给他使眼色,他却置若罔闻,苏瑾瑶绝望的捂住了眼睛,这个越凌尘,真是胆子比脑子大。
越凌尘如此一说,苏瑾瑶自知辩解也是无用了,索性装哑巴,一个字都不说,只是暗中紧了紧自己的衣裳,因为某人的目光快要把她烧透了。
“把苏瑾瑶带回云海阁,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半步,派一队羽林军日夜把守云海阁外,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当即就有一队羽林军上前,把苏瑾瑶围的严严实实,为首的一个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姑娘,请吧!”
谁都明白,皇上没有当面处置,就一切还有转机,羽林军自然也不敢苛待。
苏瑾瑶失望的看一眼程华胥,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在羽林军的看管下,回到了云海阁。
云海阁里的三个人都急疯了,四处找都没苏瑾瑶的影子,看到她被羽林军带了回来,还衣衫不整的样子,一个个急得跑了过去。
珠儿又是着急又是心疼,扶着她的胳膊,不住的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呀?奴婢只出去一会子,怎么就这样了?”
大门咣一声被关上,“哗啦啦”的一阵响,似乎上了锁链。
苏瑾瑶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也不过如此,所谓的爱,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一件私有物,帝王之爱,再深情,也总有几分凉薄。
“姑娘,快去换身衣裳,若病了可怎么好,奴才和肃清去烧热水,您等着,很快就好。”肃喜说罢,拉着肃清奔去了厨房。
苏瑾瑶才回过神来,麻木的点点头,“好,我想去睡一会儿,头好疼。”
珠儿赶忙搀住她,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床已经铺好了,咱们这就去睡。”
苏瑾瑶换好干净的寝衣,简单擦了擦头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荣华回到青镜殿,人都要笑开了花,她绝不相信一个一国之君,能容忍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与人私通,禁足看管,无异于打入冷宫,苏瑾瑶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