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少年和一个高挑的女生打闹着从远处走过来，历凯拉开后座车门，先让张敏敏上车。一群年少男女上了车还在谈论着学校的趣闻，江左妍粗略听着，大概剧情是，某某今日做了什么事，惹得辅导员当众出糗。

期间，小胖哥想开口打断他们的谈话，被江左妍用眼神制止了。

一直到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公司楼下，后座的少年都没有发现江左妍也在车上。少年陆续下车后，江左妍才从副驾驶位下来。努力对小胖哥扯出一个笑容，保持一段距离跟在他们后面步入公司。

电梯来了，vol和张敏敏进了天梯转身，才发现一直被忽略的人。

“哇塞，姐是知道我们想死你了吗？所以我们刚到公司你就到了。”洛克表情无不惊讶，正要冲出来。

“你还能正常点吗？”李季成单手扣着洛克的脖子，将他固定着，往电梯更里边站了一些，给江左妍和小胖哥腾出位置。

往电梯里的众人勾唇一笑，算是打招呼，走进电梯，选了与历凯距离最远的位置。从来不把vol当成普通艺人看待，于她而言，他们更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今日这般被无视，内心难免不是滋味。尤其是他，居然也······

“姐，我们这次考试衰了！怎么办？我室友给我划错重点了！还连累了小凯和季少！”洛克黏上来，扯着江左妍的手臂云云数着室友的不厚道，“我用一年的零食发誓，我们真的认真背重点了。看到卷子时，我在心里骂了一百遍tmd，一题都没中，全靠蒙了。”

小胖哥着急了：“不会挂科吧？”

洛克皱成八字眉，一双狭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小胖哥，撇着嘴不答话。

李季成双手用力搓脸，说：“一定会挂！除非卡卡西是我们的粉丝。”（卡卡西是他们私底下给该门课程老师起的外号。）

洛克来精神了，笑说：“对呵！卡卡西开学初还问我们要过签名呢？他不是说孙女是我们的粉丝吗？说不定真能网开一面，给我们个及格！”

历凯及时给洛克的妄想浇了盆冷水，“卡卡西出了名的严格，他的课挂科率是30%！就我们交上去那份跟白卷没什么区别的卷子，必挂无疑。”

张敏敏叹气道：“去年我们班挂了9个人呢，年级里出了名的严。你们那么多门课没背错重点，偏偏是他的课，又是5个学分的必修课。非一般倒霉。”

洛克：“这是在逼我们出绝招！看来只能去勾引他宝贝孙女了。”

李季成：“6岁小娃娃，也只有你下得去手了。”

“·······”

出了电梯，江左妍叫小胖哥跟过去办公室商事。

江左妍：“这事可大可小，vol大学第一次期末考，不少媒体盯着呢，你尽快联系负责这门课程阅卷的老师，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小胖哥：“难！卡卡西是学院辈分最高的老教授，在他手里被当掉的知名艺人不少。我试试吧。”

江左妍：“我也找院长讨个人情。分头联系吧。”

小胖哥：“vol客串电视剧的事情，引起了不少粉丝的愤怒。微博评论说公司过度利用vol的名气，不尊重旗下艺人，还有说vol要演就只能演主角。”

江左妍：“这事上周艺人会议上已经讨论过了，已经有应对方案了。你跟vol在外地拍摄，没参加。回头我让阿妮拿会议记录给你看吧。”

小胖哥：“vol的合约就到4月份了，续约的事，不能再拖了。”

江左妍微微抬手，阻止小胖哥深入这个话题，“我知道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吧。”

小胖哥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vol正等在走道。见小胖哥出来，洛克凑上去问，“谈什么这么久？我们等到腿都软了。”

“还不是你们那点破事。”小胖哥带了些力道扣洛克的前额。

“疼疼疼。你还真下得去手。小心我的粉丝胖揍你！”洛克捂着额头抗议。

小胖哥瞪大眼睛，威胁道：“你们惹恼了老板，先自求多福吧。哦，也许可以找粉丝胖揍一顿老板，揍到老板气消。”

“姐因为挂科的事这么生气？难怪刚才电梯里就觉得气氛不对。”洛克拍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不只是挂科！刚才江总是跟我一起去学校接你们的，完全被你们无视了。”小胖哥这话一出，不只是洛克，另外两位也是呆住了。

“哇靠！你不给点暗示！小胖哥，你阴我们啊！”洛克作势就要动手。

“我给过提示了，你们吹牛吹得太欢乐，没留意前座怪谁。”小胖哥赶紧溜之大吉。

三个少年蹑手蹑脚地推开办公室门，江左妍正面向落地窗打着电话。侧首看到他们进来，没做反应，继续讲电话。半个小时的电话，少年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不敢多话。

挂下电话，在他们对面坐下。李季成赶紧巴巴地奉上泡好的花茶，一脸讨好。

接过茶，喝了一口，故意蹙眉，“茶叶泡太久，业务这么不熟悉，扣钱。”

能开玩笑，就是不生气了。洛克夸张地长舒一口气，卖乖：“姐，你瘦了。瘦到往副驾驶座一坐，完全瞧不见人了。”

一旁李季成用手肘朝洛克腰部不留情地就是一捅，见洛克还要说话，和历凯左右夹击，捂着他的嘴。李季成讪讪地笑着，“那个，姐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去看看游戏广告的demo了。”

说罢，拖着洛克往门口去。

看完游戏广告的demo，历凯悄悄退场来到江左妍的办公室，扑了个空。问了阿妮，才知道她昨夜为了新的策划案修改加班通宵，今天下午还跟着小胖哥去学校等他们，刚才趴办公桌就睡着了，还是阿妮怕她大冷天着凉，唤醒她早点回去休息的。

心疼她的疲惫，想到她今天去学校接他们了，禁不住有丝欣喜从心底划过。

来到江左妍家，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屋内灯火通明，却不见熟悉地人影。径直上楼走到她房间，门没关，在门口就能见到她正拿毛巾擦拭着头发。看到他也没有惊讶，在梳妆台前坐下，翻出抽屉里的吹风机，插上插头。他走到她身后，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发，动作熟练地像是早已演练了千百次这样的场景。

她就这么乖乖地坐着，任他捣弄着长发，看着镜子里专注的少年出神。

放下吹风机，躬身从背后环住她，头贴在她耳边，闭着眼轻轻地嗅她发间残留着洗发水香气。“对不起，我下午居然没能闻出车里有你的味道。”

“你才有味道呢。”她嘟囔着抗议。

“呵呵，我是什么味道。”他轻笑。

“乳臭未干的味道。”她不加思考答道。

他沉默，看着镜子里的她，好一会才说，“姐，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了，好吗？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身子往身后靠过去些，整个人陷在他怀里，头抵着他的，问：“像现在这样吗？”

他还想说什么，最后都融化在她主动抵过来的唇舌之间。

这两周来，对vol的成绩处理已经是小心翼翼，还是被无孔不入的媒体抓到了尾巴。学校成绩尚未正式公布，关于vol挂科的报道就在网上传出了多个版本。有批判vol荒废学业的报道甚至将高度上升至艺人无视中式教育，自视过高。有支持vol的报道矛头直指格丽塔过度劳役艺人，强制剥夺艺人上学自由。

江左妍正跟市场部门开紧急会议讨论这事，一位身着一身名牌的美丽妇人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以及一脸惊慌的公司前台琳琳。

琳琳解释道：“江总，抱歉，这位说是历凯的妈妈，硬要闯进来，我……”

没等琳琳说完，美丽妇人已走到江左妍身边：“江左妍，我不管你有三头六臂，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断是不会让你们这些无良企业家继续压榨小凯了！我要求马上跟你们解约。”

一同进来身穿休闲套装的中年男人将她往后拉一些，看向江左妍柔声说：“妍妍，关于这次事情，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聊聊，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在外面等你。”

江左妍对他礼貌地笑笑，又耐心解释了公司正开会挽救组合的形象，然后唤琳琳带他们到楼下的会议室等候。

见会议室人众，确实讨不到什么好，妇人在男子的推拉下，极不情愿地挪步，离开会议室前，妇人还放了句狠话，“待会最好给我个交代，否则我明天直接叫上律师来谈解约。”

美丽妇人名唤欧蕾，是历凯的母亲。一同来的中年男人，刚说话的是他的父亲历阳，另外一个是他的舅舅欧书格。欧蕾是蒙古人，对去蒙古旅行的南方人历阳一见钟情，很快便成婚了。欧家本是蒙古的大家族，在蒙古的农业事业做得大，婚后历阳便迁就她住在了蒙古，帮着管理欧家的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