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研究生毕业5年之后，vol上大学了。

vol的宿舍楼里，张敏敏也在，洛克说是开学第一天来给他们当向导的。

“妍姐，麻烦你了。”张敏敏说。

“啊？”江左妍听得有些一头雾水。

“听小凯说，你打拖拉机输了，所以，所以答应开学第一天送大家上学。”张敏敏微笑着解释。

“没事，当是放小胖哥一天假了。”江左妍有些诧异于张敏敏什么时候跟他们已经这么熟稔了。

他们都准备好出来，江左妍从手提袋里拿出三个方形盒子，分别递给他们。

“开学礼物？姐最好了。”洛克接过盒子又是一个熊抱，避无可避。

“大学算是半个社会了。听说，每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会有一个好看的钱包，给人感觉更靠谱。”江左妍解释着送钱包给他们的寓意。

“姐~我想亲你。”洛克看着她，似乎有些眼泛泪光。

“收回去，别太感动，该上学···”不待她将话说完，洛克已经飞快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放开她逃远了。

“···了。”有些没好气地笑了笑，对着洛克逃跑的方向喊：“姐姐的便宜也敢占，你走路去上课好了。”

来到学校门口，四周全是举着vol牌子的粉丝，看样子已经守了一夜了。还好提前跟学校联系了，可以直接将车开进学校停车场。

“粉丝好多啊，如果你们在门口下车会发生什么。”张敏敏感慨道。

“今天我的粉丝来的比较多，姐你看，都是我的名字。”洛克又开始比较谁的粉丝更多了。

“少臭美了，你是选择性近视吧？别光盯着你粉丝聚集的小小小角落看了。”李季成揶揄他。

“他这是粉丝太少导致的视神经创伤，就让他自我膨胀一会儿吧。”历凯接话，随后两人默契地来了一个响亮的碰拳。

“对不起了，我亲爱的巴克们，我快要迟到了，不能下来跟你们见面了。”洛克忽略了两人的挑拨，仍沉醉于对粉丝的歉疚中。

停车场，江左妍熄了火下车，倚着车门：“我不上去了。”

“小胖哥说，半个月军训期间的通告你都帮我们排开了，谢谢。”历凯说。

“姐~我又想亲你了。”本已走远的洛克听历凯这么一说，又是冲过来一个熊抱。

“不准！我说不准。”使劲推开洛克，打发他们快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出国留学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在机场目送自己过安检的，不知道当时爸爸是什么感觉呢？莫名地心慌，保持倚着车门的姿势，连抽了三根香烟才离去。

绕道去疗养院看爸爸，倚着爸爸的轮椅，细细地跟爸爸说着格丽塔的发展，说到公司最近遇到的转型困境时，她看着爸爸的眼睛，问：“怎么办呢？在电影上公司已经亏损好几个亿了，我还要坚持吗？还是保持原先的运作模式？”

“如果能跟风尚娱乐合作，我们的电影转型可能会上一个台阶，上次晚宴上见了张建科，他的态度很不明确，比较想签vol，我暂时不希望vol涉足电影事业，他们自己也是比较想专心做音乐。”

“对了，爸，公司和vol的合约快到期了，我还没正式跟他们谈续约的事。他们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一哥了，还带红了一批新人呢。”

“小凯，他，也长大了，更加温暖了。”

“······”

从疗养院出来，已是下午。直接来到了风尚娱乐的大楼，angel-13和啊ken已经先到了，在会客室等着。不一会儿，张建科的助理就领着他们来到了顶楼会议室。

张建科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旁边除了知名导演潘力还有，郑戈。

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也不想去探究，江左妍选择忽视他的存在，简单地跟张建科打过招呼后，介绍了啊ken和angel-13的几个主力成员，便坐下。

“vol呢？不是说让他们一起过来吗？”张建科声音中隐隐透着不悦。

“实在抱歉，我跟他们谈过了，他们暂时不想涉足电影拍摄。而且今天音乐学院开学第一天，他们也抽不开身。”江左妍解释道。

“我有几部新片，都挺适合他们的，潘导也很看好他们。下次单独跟他们约个时间过来谈谈吧。”张建科态度有几分坚持。

“好，我回去一定跟他们商量这个事。”江左妍应承着，并将准备好的策划方案递到他面前，“这是我根据风尚娱乐最近的一些电影发展计划拟的合作计划书，您看看？”

趁着他们看计划书的空隙，江左妍补充说了啊ken和angel-13的一些电视剧出演经历和演艺培训。“除了他们，格丽塔还有几个当红的艺人也将在我们的合作中配合风尚的电影拍摄。除了艺人上的合作，我们公司也还有宣传渠道上的一些优势可以与风尚互补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士别三年。妍妍，你这策划写得，无可挑剔。”张建科合上计划书如是说。

“张总抬举我了。不是我一个人写的，是营销团队的集体智慧。”江左妍谦虚道。

合作洽谈出乎意料的顺利，啊ken和angel-13也跟潘力约了时间沟通新电影的角色定位。

会议的最后，张建科说：“我安排正式的签约，下周我们开个正式的合作对接会议吧。”

“好，谢谢张总和潘导的支持，那我先告辞。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江左妍起身告辞。

“合作愉快，下次约上vol，我很欣赏他们。”张建科回握她的手，说得意味深长。

洽谈一个小时下来，她没正眼瞧过郑戈，结束会议后步伐匆匆，只想尽快离开有他的范围。

走到一楼大堂，郑戈追出来，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

啊ken和angel-13都是知道她和郑戈从前的恋人关系的，见这情景，就匆匆告别而去了。

人群散去，江左妍用力挣脱郑戈的手，保持最后的耐心，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眼睛：“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了。”

“对不起，能跟我谈谈吗？”郑戈语气尽可能柔和，生怕激起她的刺猬本能。

江左妍想了想，自上一次在晚宴上碰到，郑戈已经通过各种方式找了她好几回，不谈一谈恐怕还会没完没了了。于是，爽快说：“行，我车在外面，直接在车里面谈吧。”

狭窄封闭的汽车空间里，出奇地安静。

“想说什么。”江左妍打破沉默。

“我们，重新开始。”郑戈说。

她错愕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们重新开始。”郑戈加重语气重述。

“很好玩吗？”江左妍无不讽刺地说，努力压抑着怒气。

“对你我从来都是认真的。3年前离开你，是我对自己的惩罚，这3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地狱里，已经够了。从这一刻开始，我要回到你身边。”郑戈说着，难掩激动。

“惩罚？这笑话我能笑一年。”江左妍觉得自己听到了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当初离开你，是迫不得已。相信我，妍妍。”他低沉地嗓音听起来饱含柔情，江左妍有一刻怔住了，仿佛回到了他们亲密无间的那些年。好像，他们只是日常吵了一场架，她生气了，他一如既往地宠溺她的小情绪。

“你凭什么？”用力地掐着大腿，在心里狠狠地提醒自己，3年前的伤。“你凭什么认为我还在原地等着你回来？3年了，你知道3年有多少天多少个小时吗？”

“让我用未来的20个3年来补偿你，好吗？给我们一次机会，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绝不离开。”郑戈急切地承诺，又怕她不相信，补充道，“我用余生发誓。”

“我看不见未来，而过去3年的痛是真真切切的。”江左妍用力拍着左胸，“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被你辜负的过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郑戈重复着揪心的三个字，直到最后，哽咽着抓着她的手臂，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因抽泣而颤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任由泪水滑落不去擦拭，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过往种种随泪水流走，如同水过无痕，在未来里干涸。肩膀t恤早已湿了一片，靠着的男人情绪逐渐平稳。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你的道歉已经超过有效期了。下车。”

安静了片刻，谁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催促。郑戈从她肩头抬起头，深看了她一眼，开门下车。

几乎在他下车的第一时间，她就发动车子，逃难似的，快速驶离身后炽热的视线。

回到家里，冲进浴室，打开淋浴，蹲坐在地上，任凭冷水从头到脚淋湿全身，在只属于自己的密室中放声大哭。三年前在父亲遇袭，公司遭遇重大危机的时候，他一声不响地消失，至今也不知道原因。三年来，多少次生死关、企业危机、外界质疑，她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塑造了这么多年的坚强外壳，在他今日的一声声“对不起”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