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再要拨打陆天的电话时,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后来再打的时候干脆关机了。
他觉得有些蹊跷,不知道那里蹊跷,但是总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正纳闷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是分局打来的。
是专案组领导打来的电话,赵峰想了想之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赵峰吗?”
“是我,王局。”
听筒里领导在电话中告诉他,现在的案子不用再追了,华盛集团的人来到后说是一场误会,丢失的样品他们已经找到了,现在让他立刻去分局开会。
赵峰想了想,去分局的路上,他给弈建平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弈建平听后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知道了。
挂上电话没多久,弈建平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问赵峰身边有人吗?
赵峰说没有,然后他简短的说了句道:“峰子,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这边综合多方面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事情和警方的没什么关联,但涉及到一些领导,你暂时先查着,不要受上面的干扰,但也不要走漏风声,知道了吗?”
赵峰一点就透,虽然推测不出来事情的前后经过,但明白了弈建平的意思,这件事情不简单,和他猜测的一样,里面可能涉及到市里面的一些由来已久的争斗。
他在电话里肯定的回答了弈建平后,就继续开车去分局。
到了分局的时候,各方面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华盛方面的一个经理,市局的一个主任,分局主抓这个案子的副局,还有一干专案组的人。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不过气氛却比之前缓和多了,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小赵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了!”分局的王局扔根香烟给了赵峰,赵峰接过来点着深吸了一口问道:“王局,怎么回事?”
王局还没说话,坐在另外一旁华盛的经理就站起来道:“是赵大吧?我是华盛的经理李涛。”
他伸出手要和赵峰握手,赵峰没有理会。
李涛手悬在空中,尴尬的笑了笑:“是这样的。这件事是个误会,是我们的技术员弄错了,把那些样品存放的位置记错了。当天呢,正好有两个蟊贼进来偷点旧塑料,所以就误会了。丢的东西也不够立案的,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得知这件事后,我们卓总在外地亲自打电话指示,说一定让我们来公安这边道个歉,大过年的把你们搞的这么忙,实在过意不去……”
李涛双手一摊,嘿嘿的笑着。
赵峰冷着脸:“搞错了?你们丢没丢东西自己都不知道?”
李涛听后原本谄笑的脸也渐渐收了,他撇了撇嘴道:“这个,赵大实在抱歉,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出了这些事情我们也不想。这样吧,要是有什么触犯到法律的地方,还请您——高抬贵手!”
王局见气氛有些尴尬,过来打圆场道:“好了,财产没有损失最好!立警为公嘛,我们忙点没什么,你们过个安心年就行了。”
说毕,他和李经理寒暄了几句。
赵峰不愿意待在这样的场合,找个理由先离开了。
找他回来只是例行公事的通知一下,卓亮那边早就跟政法委和市局打过招呼了,专案组直接就撤了,各路人马都回原单位。
不过这倒是好多人愿意看到的,毕竟快过年了,谁也不愿意一直耗在办公室嘛。
皆大欢喜,一切都好。赵峰虽然觉得事情有点操蛋,不过也没多想,出了会议室没多久,他就夹着手包开着分局的一辆帕杰罗回家去了。
……
这边赵峰准备回去的时候,陆天、喜子还有蚂蚁三个人已经在审讯室待了小半天了。
抓捕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三人涉嫌重伤害和抢夺车辆。
事情明摆着,大猛子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可伤的不轻,他弟弟小猛子和鬼子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大猛子咽不下去这口气,心里怎么想也要捞回点本,不过手底下能干的人都被解决了。
想来想去,就找到了防暴队和城东派出所的白广贵报了案。
防暴队的朋友和白广贵知道大猛子是卓亮的人,卓亮是他们上司的拜把弟兄,所以就连同城东派出所的白所一起实施了抓捕。
抓进去除了在车上挨了一顿外,在审讯室里倒还算客气,只是询问他们这几天行踪,以及有关小猛子被伤害的案发经过。
说的没错,大猛子这事报警处理了。
大猛子这一号人是极其不讲究的,也是典型的无赖加流氓。总体表现为你跟他讲法律的时候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的时候,他跟你讲法律,并且还动关系。
这会,他就用这招对付陆天哥仨。
三个人被防暴队拷了之后,就转送到了城东所。
城东所所长白广贵跟大猛子是老交情了,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很简单,案子在他们辖区发生的就由他们来办,白广贵拍着胸脯,保证办成铁案。
哥仨被押到城东所后就分开进行了审讯。
审讯前自然是一顿暴揍,到了城东所的时候,三个人的脸上都是警钩鞋油的印子。
移交那个防暴队说的也简单,随口一句三个人拘捕,让弟兄们抓捕的时候弄伤的。
白广贵微微一笑,拍了拍那个防暴队中队长的肩膀道:“行,改天一起喝酒。”
审陆天的是白广贵,他端着一个泡满茶叶的玻璃杯子一屁股坐在陆天对面,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在记录。
“说说吧,前几天在医院里抢车、伤人都是怎么回事?你其他的两个弟兄已经招了,现在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说不说想好了啊。”
白广贵呷了一口玻璃杯里的茶水,身子向后仰去,极其蔑视的看着陆天。
陆天轻蔑一笑,他受过反被俘训练,咋咋呼呼的这点小招数对他来说不在话下,自然他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见陆天不说话,白广贵把杯子铛的一下放在桌子上:“我们现在办案是轻口供,重证据,零口供办案。医院的监控、受害者的口供、其他的证言,就是你一个字不说也能钉死你。想想你家里的父母,省吃俭用给你弄辆出租开,你对得起他们吗?”
白广贵还是有点审讯经验的,威逼利诱套近乎全都用上,不过陆天知道这些玩意根本没用。他动手前就把医院监控搞坏了,现在抢鬼子的那辆破伊兰特在大猛子那,自己充其量就是借了大猛子的越野车。
再说了,那帮家伙一屁股屎,他不信白广贵能帮他们擦干净?
陆天微微一笑,还是不说话。
白广贵又笑了笑:“行,那咱们就耗着。看来你这个年要在看守所过了,明天一大早就提交检察院公诉,你还有今天半夜的时间。”
说完,白广贵跟旁边的警察递了个眼色,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