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护士走了过来,蚂蚁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毕竟他才十几岁,哪里经过这个?
护士们端着白色的磁钢盘子走了过来,俩个人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像是要去查病房。
“小天哥!”蚂蚁的胆战心惊的压低声音喊道。
病房里,陆天正在跟二猛子进行着最后的较量。
“说不说?”陆天咬牙切齿的问。
“咳咳咳!”二猛子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双腿不断的蹬着床,发出叮咚的响声。
“说还是不说?”陆天依旧面无表情。
“说!我说……”二猛子终于松口,他拍着陆天的肩膀求饶。
陆天松开手,二猛子猛的一阵咳嗽。
“说!在哪?”陆天面色冷峻的问道。
二猛子侧过身子,嘴对着痰盂猛地一阵咳嗽,陆天等的有些不耐烦。
“艹!”二猛子忽然抓起痰盂一把砸向陆天,痰盂里粘乎乎的痰迹和烟头哗啦啦的落在床上。
加了磁的痰盂砸过来的时候,陆天下意识用手格挡,二猛子力气不少,砸的咣当一下。
还没有等他砸第二下,陆天硕大的拳头就打了过去。
他一拳砸在二猛子的脸上,二猛子只是感觉如同一列火车撞击一般就满脸血呼啦的,紧接着他又一阵拳头下去,二猛子当即没有了抵抗能力。
“艹!”陆天没有住手,直接一拳砸在他的后脖颈上,这里是神经传导的必经之路,猛一击打,会使神经传导受阻,产生昏厥。
他把昏死过去的二猛子翻过身来,把病床上的被子拿来,用被子裹住将他放在旁边那个可以移动的椅子上,再往他脸上胡乱缠了一些纱布。他的外伤包扎手艺不错,几下鼓弄的二猛子看起来就像是个重伤员。
“快点,护士要来查房了。”蚂蚁慌张的跑了进来道。
“快,把手机什么的揣着,走!”陆天下达了命令,推着那个可移动的椅子出了门。
蚂蚁慌慌张张的把那个比他俩月工资还贵的诺基亚1110手机和一个皮夹子揣口袋里,他暗骂了一句说,“手机不孬!”
收拾利索,他跟着陆天出了门。
从医院出去的时候,陆天推着那个椅子,蚂蚁跟着后面,两个护士迎面走来,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护士们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人穿过拥挤的走廊。这里人来人往、无数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谁还顾得上他们?
到了电梯口,蚂蚁按了下指示键,他在门口先守着看看有没有二猛子的人,确定没有后才招呼陆天进去。
三人顺利的下楼,很快就到了出院口。
天已黑透,地面上结了不少冰,一阵刺骨冷风袭来,陆天激灵一下,他知道这一夜将格外寒冷。
刚出医院门的时候,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咋回事,二猛子竟然一激灵的醒了。他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让推了出来,嘴里喃喃说一句后就想逃脱。
二猛子撒开欢的跑,不知道是地面结冰太滑,还是他没病没好利索身子不稳,还没跑出去几步就一下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
陆天上前把他拽了回来,又活生生的按到了那个可以推的椅子上。
“老实点,不然弄死你!”陆天一拳砸在二猛子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的哇哇直叫。
这一幕虽然不到一分钟,可却被刚下车的鬼子瞧见了。
鬼子是二猛子的结拜弟兄,也是大猛子手底下的人,最早出道的时候,他鼻子下面人中那块地方让人锥了一刀,从此那地留下伤疤,看起来像是日本鬼子的仁丹胡子,鬼子外号由此得来。
上次开渣土车准备撞人的就是他。那次事没办成,事后他俩挨了不少骂,所以这几天他心情相当郁闷。
晚上这会儿,他准备来看看二猛子,手里头还拎着一瓶半斤装的白酒和烧鸡、烤鸭之类的下酒菜,头前天来的时候,二猛子跟他说想喝酒了,他这就带过来。
鬼子开着一款银色的现代伊兰特,这车那几年卖的老火了,鬼子替人讨债的时候,强抢一个欠债人的。自然他也没有给债主,自己开着。
他刚下车直接停在医院门口,保安想拦说这里不让停车,让他一顿好骂,还动手要揍人家。
不料刚下车却看到这一幕,其实鬼子当时也不确定,他下车后医院门口那块的灯光挺灰暗的,轮椅上那个人让裹的跟粽子一样,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是二猛子,可他觉得奇怪。
本着路见不平、助人为乐的精神,鬼子冲着那边喊了一嗓子。
“喂!干啥哩!”这一嗓子刚喊完,那个推轮椅的却快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鬼子正纳闷这是谁呀的时候,陆天拎着那个帆布包已经上来了。
“我草!……”鬼子见过这双眼,太熟悉了!他猛然想起来了,不过已经晚了,陆天抄起帆布包就砸了过去。
一个大号的修车扳手脆生生的砸在鬼子头上,一下!两下!……鬼子只是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麻溜的倒了下去。
陆天上前摸索了一番,从外兜里把那辆伊兰特的钥匙拿过来,然后把鬼子塞进后备箱,再把二猛子扔后座,麻溜的开车发动向北郊开去。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把鬼子带来的酒菜拎着。
陆天开着车,蚂蚁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后座和后备箱里是昏死的二猛子和鬼子。
“哥,咋弄?”蚂蚁有点慌,事到如今已经超出了他当初的目标,他甚至有点懊恼自己不该就这样逞强跟过来。
“该咋弄咋弄!”陆天到这会不怕了,反倒是有一丝丝兴奋。他让蚂蚁把那半瓶白酒拿来,拧开盖子咣当一口,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涌遍喉咙。
“打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大猛子的号拨过去!”陆天对蚂蚁说。
蚂蚁拿出那个诺基亚手机,在通讯录找号码,不一会找到标注“哥”的一个号,按下了绿色的拨通键。
电话那头响起一串“嘟、嘟”的提示音,不一会一个毛躁的男中音夹杂着杂乱的背景音传来了,可以想象电话那头一群彪形大汉正在进行的牌局和酒局。
“老二,啥事?”大猛子一直喊二猛子“老二”。
“二你妈逼!”蚂蚁抢过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