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出去的时候,陆天一个拐弯就朝着城北那个黑诊所的方向开去。约莫过了几十分钟后,他把车开到了那之后,停了下来,自己径直的向里面走去。
已经是凌晨时分,整个城市都进入了梦乡。车子进入城乡结合部,引起了一阵狗叫声,不过很快又都熄了。
一阵小跑,他溜到了那个黑诊所的门前。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的灯也熄了,看样子这个家伙已经睡了。
咚咚咚!陆天使劲的拍了拍门,传来一阵响声。
“谁?”屋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有人生病了,大夫你开门给看看。”陆天压低了声音说道。
“等会!”屋子里的灯亮了,不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嘎吱一下,门开了。
大黄牙刚探出头,陆天一只大手就捂住了他的脸,然后一下涌了进去。哗啦一下把门关上后,陆天才松开那个大黄牙。
“你你你……想干什么?”大黄牙声音都在发抖。
“干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给人通风报信,差点害死老子。你说老子该不该干掉你?”陆天冷笑道。
“你你你……你说什么?”大黄牙吓的向后退了几步。
陆天拉出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后道:“别着急,咱们慢慢说说。我从你这出去之后,就遇到了渣土车。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不知道。”大黄牙抖如筛糠,极力狡辩。
“还他妈糊弄我!”陆天一巴掌,大黄牙半边脸通红,嘴里的一嘴黄牙都感觉松动了。
接着,陆天拽起他的领子,一计过肩摔将他扔了出去,大黄牙觉得五脏六腑都倒了个。
陆天上前,一把他按在地上,手在他的胸口处比划了一下道:“你虽然是个江湖郎中,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一块是最坚硬的地方,因为有大量的肋骨保护着,可你信不信有人能够一拳打碎这些骨头?”
说着,陆天作势要打。大黄牙看到那沙包般的拳头连声求饶。
“我说我说,大哥大哥!是猛哥他们跟我说过的,他们昨个说要是碰到有专门买这个药的就打电话通知他们。我知道那玩意失效了,我没敢卖过!一次都没有……”
大黄牙跪在地上哀声哭嚎,陆天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拖了起来道:“把你店里的那些药都拿给我!”
大黄牙眼神稍微闪烁一下道:“大哥,我真的没有这些药。早前几天都被猛哥带人收回去了。”
陆天听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大黄牙以为自己逃脱的时候,却看见陆天拎着旁边的椅子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时候,他嘴角上浮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看的大黄牙心里发毛。
“好,好!不过大哥我求你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是我给你的,不然我就死定了。”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陆天一把将椅子放在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大黄牙颤颤巍巍的进了药房里面。
陆天闭上眼睛假装休息,其实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他。不一会,大黄牙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递给了陆天一包东西。
“就是这个,要打进去不仅病治不好,弄不好还会死人。”大黄牙叹口气,装作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陆天接过药后打开看了看生产日期,确定他没有耍花样后将药收起来道:“记住,以后少做点昧良心的事。”
“是是是!”大黄牙不住的点头。
从大黄牙那出来后,陆天用喜子的手机给师傅老吴打个电话,问他在哪修车比较实惠?
老吴告诉他,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个修车铺,修车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出租车都喊他叫大老刘,人仗义实在,一般车出点毛病都到这来。
“我就在这边,你开过来我跟你一块去。”老吴电话里说。
陆天开了过去找到老吴,老吴看了他的车问他咋回事,陆天说在火车站碰到几个人,他们给砸的。
老吴叹口气,带着陆天来了大老刘的修车铺。
到了修车铺,老吴准备掏烟,他从口袋里掏出软包玉溪,可还没有掏出来他就放了回去,然后去车里拿了一包两块五的大前门。
大老刘披着一件沾满机油老式军大衣,脚上一双棉拖鞋,他接过老吴的烟点着,围着捷达车看了一圈道:“咋?遇遭车站那帮憨货了?”
陆天不可置否点点头,大老刘叹口气说,小伙子刚入社会眼皮放活点。
陆天笑了笑,没说话。
大老刘也笑了笑,带着一点轻蔑和嘲笑。
“蚂蚁,逼崽子起来,有活了!”
大老刘冲着里面喊了几声,不一会,一个睡意朦胧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大老刘骂骂咧咧的训斥道:“快点去修车,小b崽子天天就知道睡觉。”
少年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捷达车,又看了一眼陆天惊讶的说道:“咦,小天哥咋是你?”
陆天没想到蚂蚁就在这地方学修车,他也笑了笑说道:“你在这里修车?”
“对,俺就在这地方学修车,车咋了?是不是二猛子他们干的?”蚂蚁有些惋惜的说。
陆天点点头,然后吸了一口烟慢悠悠的吐了出来:“这个二猛子什么来路?”
蚂蚁从里面搬出来一个凳子,随手拿了一本《故事会》垫在上面让陆天坐下,然后一边干活一边跟陆天闲聊起来,其实陆天想把上午二猛子砸他妈妈摊子的事说一下,不过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底是个孩子,他要是真一时冲动去捅了二猛子,一辈子就毁掉了。再说,他也未必不知道是二猛子干的。
“二猛子是这片的混子头,也是城东区联防队的队长。以前强奸妇女进去过,一直在这一带混。这一带小到网吧、大到会所啥的都归他管,白道解决不了的事都找他,城管队长是他拜把子弟兄,平时他都是去帮他去管。像车站旁边的小饭馆呀、洗头房、拉客的面包车中巴车,包括你们开出租的,就连那些玩‘仙人跳’的都要给他‘上贡’交保护费。”
蚂蚁娴熟的说起二猛子的发家史,手里也娴熟的换着挡风玻璃。
陆天吸着烟,接着问道:“火车站这么肥的地方,就没有其他人来找过麻烦?”
“咋没有?不过都让二猛子打跑了。就拿去年说吧,西城回民区的几个小白帽就过来找过茬,他们仗着自己特殊身份一直挺他妈的横。后来你猜咋了?叫二猛子活生生的挑了脚筋。”
“还有城东区老小区拆迁有几个钉子户,一直谈不好,二猛子直接去把人家的锅砸给大窟窿,然后蹲在老灶台上拉屎,走的时候又抬个棺材扔到人家门口,几个老钉子户老头都气都气死了,后来还是乖乖搬走了。没办法,二猛子下手黑,手下又有十几个弟兄,靠着他哥大猛子在颍水吃的开,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
“大猛子?”
陆天挑起眉毛,这玩意真有意思,难不成还是家族性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