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姑娘不愿意,可以把具体位置告知在下,在下自己可以去查。”余景浩再次开口。
怎么会不愿意呢?话已至此,陆信双只得苦笑一声,“公子这是哪里话?既然公子要去,那信双明日一同前去便是。”
她从不是个会犹豫的人,只不过是遇上了让她变得犹豫的事情。既然这人无论如何都想要尽快办完事情,那就帮着他好了,至少这样,这人就能最早地到达京城,他的病情……也会得到救治的吧?
“那公子早些休息吧,明日信双便会带公子去命案发生之地。”不想在余景浩面前示弱,陆信双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面无表情的余景浩。
房门关上之后,余景浩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抚着额,幸好,幸好陆信双出去了,要不然下一刻他怕是就会痛呼出声,那样任务怕是又要拖下去了。
忍着疼痛走到床边,他慢慢躺了下来,他想他是需要好好想想明天的事情才对。
陆信双一走出房门就看到了直直等在门外的陆青青和白夜,想必是等了很久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信双……”陆青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余公子没事吧?”
白夜也一脸担忧的望着她,至少在陆信双看来是一脸担忧没错。
陆信双笑了笑,安抚两人道,“余公子已经醒了,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现在也晚了,都去歇着吧。”说完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自己的房间。
“信双……”陆青青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白夜拉住了手,她疑惑地向身后看去。
只见白夜一脸无奈,“信双姑娘怕是心情不太好,想来是需要一个人静静,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陆青青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讷讷地说道,“也是……”信双的心情,不见得比她自己好到哪里去吧。
“那青青姑娘也早些去休息吧,在下先回房了。”白夜看到陆青青不再纠结,开口说道。
“好,那白公子也早些休息。”
两人在房门口道了别,便各自回房了。
另一边的陆信双一个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直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段时间,她一边希望余景浩快些好起来,一边却又想着要是余景浩能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就好了,包括他那些所谓的锦衣卫的责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了。
可是现在,除了帮余景浩快些弄清这一连串问题的真相,让他尽快赶回京城,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这世上的事,怎么往往是事与愿违呢?她明明一心想要他留下来,如今却要帮着他离开……
这一夜,对于陆信双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余景浩被头疼折磨了一晚上,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才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起身开始洗漱了,等到把自己完全收拾妥帖,他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了那么一些,才去敲开了陆信双的房门。
“陆姑娘,你起了吗?”
一大清早,未免有些扰人清梦,不过如果屋内人一夜没睡,就另当别论了。
陆信双早早地就在房内等着了,这会儿听到余景浩的声音,她抚平了自己的衣褶,打开了门栓,“余公子来得可真早。”
“早些处理完事情也好让陆姑娘省些心。”像是完全听不出陆信双话里的无奈,余景浩笑了笑。
“姑娘既然已经起身,那待我们吃完早饭之后便立刻出发吧。”
想了一晚上的陆信双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炷香之后,两个人已经站在了还显得有些空旷的马路上。
“回春楼毕竟是烟花之地,我一个女子白日里去那种地方想必是会引来颇多人的注意,”陆信双说,“不过余公子放心,我知道一条小路,到时我们从那里进去就好。”那条路,是当日傅怀亲自带着她走过一遍的,今日,她又要带着余景浩再去一次。
“虽说是小路,也不是没有人会发现,”余景浩皱起了眉头,“不如这样,届时我一个人进去,姑娘在外守着便好。”
陆信双想了想,反驳道,“我一人站在那里岂不是更遭人非议,还是一同进去比较方便。”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通往回春楼的暗道那里,余景浩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的确是如陆信双所说,把她留在外面风险更大,于是两个人干脆一起通过小路进入了回春楼。
因为杜若死在这里的缘故,回春楼的生意最近差了许多,来这里的客人没有一个不想念杜若的,却又害怕着杜若生前的这间房子,所以回春楼的老板娘干脆把这间屋子封了起来,也因此两人一进来就看到了基本还保持着原样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和房门都紧紧的关着,屋内光线有些暗,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这些血腥味在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之后,已经散发出了一种腐败的味道,这让陆信双几欲作呕。
余景浩担忧的看了一眼表情不太好的陆信双,走到窗边把窗子推开了一点点,这里的空气的确不太好,而且他也需要足够的光线,来看清楚这间屋子里的情况。
等到陆信双稍稍缓过来了一血,她发现余景浩正蹲在窗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地板。她耐着性子走了过去,看清地上是什么东西之后,她表示很疑惑。
那里,只不过是一滩血迹而已。原本鲜红的血液早已干涸,泛出点点暗沉,像是完全渗进了泥土中。
“怎么,余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看不出任何东西的陆信双只好开口询问余景浩。
余景浩却不回话,只是呆呆地盯着地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伸出两根手指,缓缓地摩挲着那一片暗红,这血的颜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
看着这样的余景浩,不知道为什么,陆信双突然从心底向外散发出升起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