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靠别人的保护才能安然无恙,她会鄙视自己的。这么想着,也就释然了。
抬头望见大开的房间门,她微微皱了皱眉。
从小就讨厌没有遮挡的地方,只有呆在四周封闭空无一物的地方她才会有一丝丝安全感。就像在山里的小木屋,平时宁愿睡在床底,也不愿意睡床上。
此刻她却懒得动,双眼放空,眼神迷离的任前方的墙壁一点点在自己眼前虚化模糊。
洗漱完毕的宁好意气风发地跨进来,看见她傻不愣登地呆坐在那里。顿了一下,稍微收敛一点表情,轻手轻脚地靠近她。
“喂!”他猛然凑近她喊道。
静静地看着他智障一样凑过来,她动也不动。
是不是睡着了?貌似蛇是休息不需要闭上眼睛的动物。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扫视了她一遍,妈呀,身材真好,目光顺着脖子一路滑下去,来来回回游移半天,最终停在了她的脖子上。
虽然这脸不太符合人类的审美观,可这曲线,这白瓷器一般的光泽……
他露出谜之微笑,静静地看着她。
“看够了吗?”
冷不防被她一问,下意识回了一句:“没呢。”
“嗯?”
秒撤回目光,还是猝不及防与她来了个四目相对。做贼心虚地低下头,又偷摸着瞄了她一眼。
发现小米还在盯着他,他的脸不争气地有红了。什么叫做调戏不成反被笑,这就是。
有点出息没有?
幸好此时小米已经转过去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不是说好了今天出去吗?现在自己准备完毕,这货又不说话了,这是何等的憋屈啊。
门口的墙壁上,有一处奇怪的污渍,看了半天,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本以为那个怪人今天也一定会来的,可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除了百无聊赖的等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小米,你在干嘛?”
“不是说今天有事要出去吗,怎么还不走?我都准备好了。”
“不然我们走吧,我看这里怪怪的,没什么事,我们还是今天就离开吧,毕竟找到咱娘比较重要不是吗?呃,不好意思,是你娘。”
“你好歹说句话啊,傻不兮兮的,这孩子是不是傻啦?唉,现在可好了,人还没找到,自己先傻了,把我留在这么个鬼地方,万一等会又冒出个什么怪物,我可怎么抱着这么大个东西跑路啊,万一……”
啪,一声巨响,床塌了。他怔住了,扭头一看,就见她右手紧紧握着拳,看也不看他。
从一进来就叨逼叨逼啰嗦个不停,她已经决定,要是再啰嗦一句,她就像刚才一拳打碎床一样,把他的头都打爆。
酝酿半天,宁好冒出一句:“嗯,牛逼。”
“……”
放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一言不发的看着里面。
“哇。”宁好发出一声尖叫,倒退一步,伸手将小米挡在了身后。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傻瓜,总是自不量力。
小米将他向后一拽,扔在身后,不悦的轻声对他说:“站在我身后,不要逞强。”
看着站在前面个子小小的她,忽然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浓得化不开的惆怅。
可能除了陪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小米问道。
那个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那个人是我师兄,你们最好小心他。”
心里是偏向那个死鱼眼的,眼前的这个人面色不善,看起来有些心术不正。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阅历不深,只能凭借眼神判断一个人。
不过他并没有要打架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还是那样站着,目送着他离开。
宁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全身僵硬,回头一拳打中了他的肚子,疼得他蹲在了地上。
你大爷的,惹你的人又不是我,干嘛打我?原本觉得萌萌的脸,一下子变得欠打起来。
“难怪你娘不要你,这么暴力不听话的小孩,谁会喜欢?”
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对着宁好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滚,滚滚滚。”
宁好避也不避,或许是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对她刺激那么大,任由着她发了疯的打。
直到打累了,一刻都不想多呆,扔下伤痕累累的宁好独自离开了。
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昨天晚上客栈掌柜的话:“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不是说她和他的,这一刻却如此应景。真是讽刺啊。
看起来她气势汹汹招式狠辣,实际上根本没有下狠手。以她上能爬树攀岩下可探洞碎石的绝对身体力量,只要一招就能将他打到吐血。
这样也好,死不了就还好,终于甩掉了累赘。
刚才坐在房间里的时候,看见墙壁上的污渍像极了褪色的血迹,被人人为擦过,只是没有擦干净。
街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摇摇静静的。
灵光一闪,她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这个镇上,不会一个人都没有吧?
为自己这么可怕的想法默默捏了一把汗,走到最近的一家房屋门口。
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她砰砰砰地大力拍起门来。一个用力过猛,嘎吱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没有防备,就这样冲进了人家的院子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对着空气鞠了一个躬。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小心翼翼的抬头一看,满目荒凉,她的内心一片凌乱。
院子的西北角栽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独自枝繁叶茂着。
这里明显很久没有人住了,这个时候明明是春天,院子里的落叶却积了厚厚一层。
“得罪了。”她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推开门,铺面而来的霉灰味,呛得她一阵咳嗽。伸手挥了挥,然后走了进去。
里面桌椅上的灰尘厚得像蜘蛛网,墙壁上的蜘蛛网摇摇欲坠,随便走一步,都感觉有不明物体碰到自己的脸。
一脸嫌弃的东张西望,一个东西忽然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门口出的角落里,靠着一个小半个人高的麻布袋,形状被撑得很奇怪,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