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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天澜录 第十四章 血手女魔

白炎见南宫笑郁郁如此,心下好是过意不去,忙朝严饮锋、游所云二人一礼,道:“这位南宫将军,是小侄带来的。她既然要去,那小侄也送她一程。”言罢匆匆追了上去。

游所云望着这二人背影,好是不解,道:“严左使,你可认得这将军?”

严饮锋摇头道:“并不认识。看她身姿结束,应该是紫电府人吧?”

游所云说道:“正是,这将军便是紫电四大将中,位列第二号的南宫笑。”跟着把方才那些误会说了。

严饮锋问道:“不知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否对我言讲?”

游所云凝目远眺,长叹了口气,道:“哎,真是一段孽缘……”

南宫笑在游家庄失利,飞步走了出去,也不见有人来追,心下渐宽,想着先回到衙门再作计较。忽然听得背后一人喊道:“南宫姊姊,你等我一等!”回头去看,却是白炎。

南宫笑驻足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炎道:“姊姊你今天怎么……”

南宫笑面色一紧,打断他话头,道:“今天一进游庄来,你就和那游庄主胡吹大气,说什么书画瓷器,真是在掩人耳目。当我不知你们系出沧澜一脉,互相包庇么?如今什么都不必说了,待我上饶州府里提大军来围了游家庄,什么真假是非,自然揭晓。”

白炎心下一凉,道:“将军何出此言?游叔叔确实于书画一道如痴如狂,我和他说两句,怎么强给我安个罪名?我想郭帮主辞世一案尚有蹊跷,万莫轻易惊动了官府,搅扰了武林规矩。”

南宫笑傲然道:“什么武林不武林?我紫电府系出大唐神策军一支,本来就是庙堂之臣。杀人凶案,务须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正国家之法度。你若要阻拦我,不如先上来推两手吧!”

白炎见她性急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现下左右不是头,挠头道:“姊姊你莫急,试想游叔叔当真是杀死郭帮主的凶手,那灭长安何故来饶州找他麻烦?”

南宫笑道:“灭长安这女魔头喜怒无常,岂能以常理度之。待我先缉拿了游家庄上下,再去找那老妖婆的踪迹!”

话音未落,忽地卷地风来,遥遥一声凄厉长笑。一个尖声女音道:“夜行三千里——”旋即群女尖声响起:“血手灭长安——”这两声遥遥传出,两道行人纷纷哭闹奔走,霎时间乱成一片。

南宫笑眉头一刍,喝道:“老妖婆休得作祟,快快现身相见!”忽然一枚蓝澄澄的银锥“嗖”地飞到,南宫笑眼疾手快,侧脸一闪,抬眼来看,却不知是谁发的这暗器。

只听一个娇柔女声道:“你怎么一口一个老妖婆,难道就你年轻貌美么?”南宫笑眉头紧锁,不听她这番说辞,手上红缨大枪向前一点,立了个门户,口里却不再言语,以免招惹是非。须臾两道行人散尽,只剩了南宫笑和白炎两人,白炎也抽出腰间长剑,背身立在南宫笑之后,凝神接战。

过了一忽儿,一个红衣女子闯进来。那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半边脸颊上蒙了块精钢面罩,一双招子倒是明丽动人。白炎虽然久闻灭长安之名,但她到底什么模样,却没见过。此时心下奇道:“原来这女魔头是个小女孩儿?”

那女子道:“你们怎么不跑?”语气甚是傲慢。

南宫笑道:“你就是灭长安么?”

红衣女孩道:“我名叫月儿。师父她不轻易和人相见,你们找她有什么事?”

南宫笑道:“南宫笑虽然不才,但也没兴趣和你们纠缠。饶州大案未了,还请尊驾移步。”

月儿道:“什么大案?”

南宫笑也不愿和他多说,只是随口应道:“说来你也未必知道,是郭帮主辞世一案。”

这“郭帮主”三字甫出,忽听遥遥一句娇声:“谁说我徒儿不知道?”跟着两旁的一间平房上涌出一片红云,卷地暴风狂起,南宫笑、白炎情知有异,手上兵刃团团疾舞,就怕敌人趁乱偷袭。哪想过了片刻,并没一人上前,二人渐渐将兵刃慢了下来,才看见面前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站在红衣女孩身旁。女郎半边脸颊也给一块精钢面罩掩住了,面目温顺,哪有半点杀气。她身穿一袭紧身血红色长衫,将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一点儿不遮掩地展现二人面前。

女郎伸出右手来,只见她除了右手小指之外,另外九根指头上都套着一支银色短锥,那锥子就若无瑕碧玉修成, 一点血痕也不见,银锥上泛着一丝丝蓝色光华,显然是喂了剧毒。

她轻抚自己右手小指,浅浅道:“南宫将军,刚才我这一锥你都能轻松躲过,果然厉害啊。”声音就若银铃,甚是动听。

南宫笑凝目道:“你就是‘夜行三千里,血手灭长安’么?”

灭长安窃笑一声,道:“正是。”

南宫笑道:“尊驾来此,有何见教?”

灭长安道:“哎呀真是巧,我来这儿的目的和将军一样。”南宫笑心下生疑:“这女魔头言辞婉转,摄人心神且不说。又说自己的目的和我一样,我为查察郭帮主大案而来,难不成她也是为此?”话到嘴边,却不肯说。

只听白炎笑道:“这位姑娘,南宫姊姊来此查办官府的案件,难不成你也是来给紫电府帮忙的么?”

灭长安见他眉宇端正,面色白净,不由得纤腰一拧,道:“哎呀小相公,我这女眷众多,正正缺你这样的俊朗男儿汉。你别拿着什么兵器吓唬人了,不如来我……”

白炎哪里听她说辞,厉声道:“妖妇休得无礼!”灭长安也不恼怒,只是娇笑一声,一道红光闪过,白炎不及提剑来挡,便觉右手手背上一凉,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摸了上来。他知道灭长安手上满是剧毒,哪里敢硬接,连忙撒手飞退。哪想灭长安并没要他性命的意思,见他右手撒开,顺势夺来手上长剑,跟着又是一道红光闪动,人已掠回原地。

灭长安道:“你看,你这剑哪也没什么大用,还抵不过我一只手的。你不如现在就弃暗投明,也不用磕头拜师,我就认了你便可。至于什么江湖风波、武林纠纷,以后更是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我年岁还是大了些,吃这嫩草可不好。但这里年轻姑娘多了去了,和你一般年岁的不说五六十个,也有二三十个。你这样的俊秀庞儿,谁能不要你?哈哈,哈哈,包你来了*,过得比神仙还强呢!”

白炎忌惮她武功高强,听她淫笑连连,也不敢接口,只怕多惹是非。

南宫笑见她一招之内夺走白炎兵刃,也大是戒怖,道:“你有事便说事,在这里一味戏谑嘲笑,又有什么意思了?”

灭长安依旧咯咯笑个不停,道:“我是没远见的妇人,就是爱笑,怎么,你们紫电府里的姑娘,只爱哭么?”

这一句话不说不要紧,一说正点中了南宫笑的伤心事。安禄山起兵之时,不知多少紫电的姑娘因为膂力不及胡儿,死在战乱之中。他看灭长安一介妖妇,羞辱自己还则罢了,居然言谈间辱及已故的战友。

她两目通红,尖声道:“你不必说了!”踏上两步,手中钢枪一抖,呼呼呼三枪连进取她中路。灭长安见她出手,也自不大意,身腰一转,衣衫摆成一朵红花,两手照枪尖抚来。南宫笑自恃枪长,红缨一甩刺她心口,哪想灭长安这十个指头甚是灵便,又兼钢锥锋利,对这枪锋半点不怕,两手交上长枪,只听“叮叮”一阵清响,左手拇指上一枚钢锥已照面打来。这一招其实是故技重施,南宫笑要是躲开着一锥,必然要撒手弃枪,那么一来灭长安又是一合之内夺下兵刃,她再没还手余地了。好个南宫笑,应变端的非常,她当即将枪头一摆,一股内力沿着枪身渡去。灭长安两手捉在枪头,忽觉一股巨力渡来,她所擅在于身法灵便,内功修为只是平平,给这巨力一震,两手不自主松了开来。南宫笑趁着机会撒手弃枪,向侧边一闪躲过了那一锥,跟着右手一抄,隔空又把长枪取回。

两人才交一招,便生这许多繁复变化,各自佩服对手武功高强,南宫笑想破她身法之快,便将手上内力暗暗传入大枪之中,在面前呼呼连舞,直激得地上飞沙走石,枪锋中透出几道凌厉气息,迫得灭长安轻易不敢上前。灭长安眉头一紧,忽然想得一策,退开几步,两袖也是翻飞不息,更将身腰扭动,跳起一阵快舞来。

白炎在旁边看了,心中蹊跷:“舞蹈大多是以慢入快,以柔取胜。她这舞姿一开始就快如疾风,虽然不失美感,但也诡怪之极,难不成是什么邪门武学?但南宫姊姊和她距离尚有十丈,饶是她武功再出神入化,又怎么可能波及十丈?”

只见二人各展神通,却毫无交集,似乎在各自练功一样。南宫笑本以为灭长安那一回舞跳出,必然有进击的趋势。哪想跳到最后,也没见她挪进半步,不由得手上枪法慢了。

只听灭长安道:“将军,咱们这样打来打去的,也没什么太大意思。不如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助助兴如何?”

南宫笑怕她有诈,只是不言语。灭长安续道:“你要知道自古以来的男子,没一个不是负心汉。只有那些男宠娈童,才算有点男子的样子。”说着望向白炎。

白炎面色通红,只是苦于兵刃被夺,贸然出击不过送死而已,只好忍耐下来。灭长安道:“尤其那些有钱有势有面子的男人,更是视女人如玩物,官宦人家三妻四妾,居然成了寻常之事。呵呵,真是可笑,那怎么不曾听说哪个官家小姐,一女多夫的?”

南宫笑听她言语下流,尽说些男女秽事,并不搭理。灭长安续道:“那么有个朝三暮四、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负心狗贼,这人武功高强得很,家里也有个妻子。哪想他婚娶还不到一年,就打着‘务公’的名号,到江南干些没正经勾当。嘿嘿,这些勾当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南宫笑只不知她说些什么,大枪团舞一点不歇,问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灭长安婉婉道:“这人当年听父母之命、从媒妁之言,娶了一个贤妻。这贤妻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真是万般都好。只有一点,她是武人世家,从小习练的武功太过阳刚,长大了不能生育。于是这没良心的便偷偷摸出家门,在洪州、鄂州都找了不少情妇,想要抱娃娃。他那妻子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事,只是苦于自己没有生娃娃的本事,丈夫在外面这般浪荡了,她也只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

白炎听了此话,叹道:“这夫人也是可怜。”

灭长安道:“什么可怜!枉她一身武艺,却这般懦弱!我要是有她的武功,早就把郭定岳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当面一掌拍死了!”说到这里,忽然惊呼一声:“哎,还是说漏嘴了。不如便直说了罢,我说的这男人,就是已故的丐帮帮主郭定岳,他夫人名叫连二娘,也是丐帮的弟子。郭定岳这番来饶州,就是给我逮着杀了的。”

南宫笑听得此言,心头火起,道:“一派胡言!郭帮主武功出神入化,怎么会死在你这跳梁小丑手上?”说着忽然气息一顿。不过片刻,手上一软,长枪“咣当”落地。她情知不妙,忙盘腿坐定,勉强让身子直了起来,作一个深呼吸,向丹田提起气来。哪想丹田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内力也不见了,他心头一凉,身子自然软了。于是垂头躬身,颓然坐在那里,半点生气也没。白炎站在一旁,却半点事都没,看见南宫笑身上突然有如此大的变故,不知发生了什么,忙拾起落下的大枪,站在一旁为她护卫。

过了许久,南宫笑才徐徐说道:“厉害,厉害。你从哪里得来仙巫洞‘炼尘入虚散’的?”

灭长安听了这话,忽然面色一变,脸上五官似乎都扭曲起来,道:“什么‘炼尘入虚散’!这是我千辛万苦炼成的‘夜行散功丸’,跟仙巫洞那腌臜下流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南宫笑“哼”了一声,道:“那倒是我见识浅薄了。原来通过运功闭气让人中毒的药物,天下还有第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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