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溪万般悔恨,怀抱着软若无骨的女人,温香暖玉入怀,却令他的心更加剧痛。
“我怎么会这么蠢!”他怀抱着她,喃喃着:“对不起,梦梦……对不起……原谅我……我只是太怕失去你,我不要再失去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泪水似乎濡湿她的颈项,她失神地仰着头,双手反剪在身后,如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湿热的气息弄潮她的身与心。
漆黑的房间,没有丝毫亮光,窗外偶尔投入汽车的灯影,就将紧紧相拥的两人映照在薄纱般的窗帘上,孤寂而冷清。
夏梦半垂着眉眼,无力再去计较什么,只是身心俱疲地陈述着事实:“程若溪,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紧伏在她颈边的头缓慢地摇了又摇,“不要……”他倔强地重复,“我们可以的,你可以的,我也可以的,我们不可能找不回曾经的快乐,你可以的……”誓言般地语气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渺茫,可是他能就这样放弃吗?
不能!
没有谁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痛苦的过活一辈子,没有人愿意,他程若溪更是不可能!
所以,他拦腰将她抱起,看着眼前失了魂魄般的女人,她眉目半阖,脸色绯红,红艳艳地双唇里吐气如兰,那柔弱的气息氤氲黑夜,令他本就痛彻难耐的心里猛地一缩。
他俯身,颤抖的唇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轻轻柔柔地落下,低声忏悔着:“对不起,梦梦……痛不痛……”
“妈妈说,痛的地方,亲一亲就不会痛了。”
“程若溪,我亲遍了你所有的伤口,为什么你还不醒来……”
“哥,我头疼……你快点帮梦梦看看,是不是又流血了……”
“哥,你快点醒来啊,梦梦想和你一起去上学……我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不忘记你,不欺负你,要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悠远而清晰。泪水再次涌出眼眶,濡湿了整片鬓角,丝丝缕缕的发丝紧贴着颈项,像一条条贪婪的吸血虫。夏梦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溢出声响,却缓慢地摇头。
程若溪又在她耳边低喃:“疼吗?梦梦……”蝶翼般的唇再度落下,他细细地吻遍她脸上每一处伤痕,一个吻,一个问,他一遍遍地呢喃着,她一次次摇着头,无声地回应着,此刻紧贴的心却为何泪水会滚落不停?
他的唇又来到她的眼睛上,炙热的温度几乎能烫贴灵魂,“不哭了,梦梦。”他低喃着,她的泪水却更多了,咸涩的味道夹杂着她独有的气息,使得黑夜里更加迷乱了。
温柔而炙热的吻临天落下,蛮横地敲开她死死咬着的唇畔,灵活的舌尖带着蚀骨的甘甜与她的舌尖紧紧相缠,柔软而滑腻,蚀骨而酥麻,灵魂似乎已被震动,她颤抖着,任由那股电流冲击她的脑海,直至忘记痛苦,忘记泪水,忘记疼痛,忘记了自己是谁。
沉溺吧,罪恶的深渊!
夏梦仰着头颅与程若溪深深纠缠,身上热流滚滚,纤细的身躯逐渐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紧贴着滚入沙发内,濡湿的唇吻夹杂着衣衫摩挲的声响,靡靡之音传来,便迷乱了整室凄清。
“……程若溪……若溪…………”
最后一个音调不自觉地从喉咙里凝哽而出,伏在她身上的男人骤然停下动作,深沉而混乱的呼吸在黑夜里此起彼伏着,他也终于找回被狗叼走的理智,一转身,从她身上爬起来。
黑夜里,沉寂的身影。
他坐在沙发边上,衣衫凌乱,双肩微耸,颓然而挫败的样子,仿佛黑夜里一座恒久的雕像,那么孤寂,那么凄凉。
夏梦从沙发里坐起来,拉了拉快要被褪到腰际的衣裙,俯身轻柔地伏在他结实的脊背上。
素白而纤细的手臂从后抱着他,还未褪去的热潮仍在身体里叫嚣,她埋首于他的颈项,倾听者他的脉搏和强而有力的心跳,在宁静的夏夜里逐渐混成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不要太自责,程若溪,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