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祝索菲尔首次在国内创办的新生派画展《最初的时光》,在c市完满举办成功,今晚将由索菲尔继承人程若溪首次出面举行庆功宴。据说,他还将来带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至于是什么众人却不得而知。
夏梦步入会场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社会名流,名媛丽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她挽着程若溪的手臂,随着他步伐轻缓地从侧厅进入休息室。主持人正在用激昂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解说画展举办得是如何成功,这都是谁的功劳等等。夏梦双眸轻阖,靠着宽软的沙发紧闭心扉,不想再听到关于程若溪的一点一滴。程若溪从小就是最优秀的,这点没人比她更清楚。在没有她的七年里,他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点点壮大。而当初那个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落井下石的男人,也终将是会被他逐渐壮大的野心给摧毁的吧。
程家就是这样一个暗黑的家庭,永远充斥着自相残杀的矛盾。
杨悦城挽着李紫音也进了休息室,在夏梦对面坐了下来,俩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夏梦从杨悦城的各种举动中不难看出,他对李紫音是有意的,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意,感情这种事向来是说不准的。
偌大的休息室里,沙发围城一圈,四人相顾无言,耳畔里除了主持人不绝于耳的解说索菲尔如何辉煌的历史成绩之外,只剩下死寂一般的沉默。有服务人员端来热茶果盘,低声询问几句后又悄声地退了出去。有负责各部的人员缓步而来,请示完毕之后,又缓步出去,人人都恭顺不阿,人人都似一副完美的傀儡架子,空洞无神。
当热烈的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主持人用慷慨激昂地声调大声宣布:“现在,有请索菲尔继承人程若溪先生隆重登场!”
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自外走了进来,对程若溪恭顺地说:“程先生,一切准备就绪,请您随我来。”
程若溪淡淡回了一句,站了起来,他朝夏梦伸出手:“梦梦,跟我一起去见证索菲尔最辉煌的一刻吧。”
素白的指尖宛如玉琢,那是艺术家才具备的一双手,完美而细长,骨节清晰而匀称。
夏梦轻轻将手放进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的感觉令人很舒心,她才放进去就已经被他紧紧地握在掌心,微凉的手掌顿时被温暖包围。
“程若溪,记住你答应我的。”夏梦淡淡地说,面孔冷艳而无神色。
程若溪紧捏了一下她的手,“你也要记住我说过的话。”脚步迈开,他牵着她步入会场。
会场里布置得富丽堂皇,许多人或坐着、或站着,三两成群地交谈着,但是他们的目光统统都集中在一个点,那是鲜艳的红地毯延伸到底的的地方。宽大的玻璃门边站着两个门童,当他们把门拉开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引领着一对俊男靓女走了进来,男的高贵俊雅,女的美艳动人。
镁光灯开始疯狂地闪烁,人群里顿时躁动起来,议论纷纷地声音与‘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混杂一起,显得格外热闹非凡。尽管如此,厅里的人却一点都没显得拥挤,无论是记者、客人、还是工作人员都井然有序地没有丝毫紊乱。
程若溪挽着夏梦缓步走过红地毯,拾阶而上,一路赞美之音频频传来,使他略带唇畔的微笑微微加深几分。
“大家,晚上好。”
走上台之后,程若溪开始礼貌地问候以及自我介绍。
夏梦站着一旁,带着和美的微笑,垂眸看着眼前一排排鲜亮的人头,只觉得脑袋里一阵阵犯晕。她根本没仔细听程若溪究竟都说了些什么,直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他温暖的地握进掌心,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时,她才注意到程若溪的演说已经完毕。
程若溪眉目含笑,宠溺地看着她,将话筒挪到她的身前,握着她的那只手暗自紧了紧,示意她自我介绍一下。
夏梦轻咳了一声,却被麦克放大,会场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台上的她,期待着她精彩的演说,毕竟刚才程若溪的演说已经赢得了满堂喝彩。
夏梦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本来想好的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个……”她才刚开了个头,底下就有人忽然打断她的话,那是一个梳着奔头的瘦高个,他穿着套西装,端着一杯香槟,略大声地问道:“听说程大小姐曾被人拐卖,以至于在外流浪了好几年,请问这是不是真的啊?”
此言一出,惊呼连连。
刚才索菲尔集团主席明明说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才刚从某大学毕业,这是第一次带她出席宴会,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被奸人拐卖的受害者,还在外流浪多年?以索菲尔集团的能力,会找不到一个被拐的孩子?
“你们知不知道,听说这个年轻的程主席曾经入过监狱呢!”
“啊!看他样子那么高雅,原来竟都是装出来的吗?”
“嘘,瞎说什么呢,听说他是为人顶罪才入狱的……”
“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罪而入狱呢。”
“听说是杀了人……”
高贵典雅的索菲尔主席竟然是个杀人犯!底下的宾客顿时议论纷纷,仿佛炸开锅的蚂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夏梦白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若溪拍了拍话筒,示意大家安静,众人才又将注意力再度放到高台上。
程若溪道:“很感谢这位先生的快言快语,我知道大家对此有很深的疑问。首先,程若梦小姐的确是刚从xx大学毕业,而刚才那位先生所说也属实,不过夸大了许多。我相信没有多少人愿意得罪索菲尔。至于那次,不过是个意外,我妹妹年幼贪玩,才跟家仆走散,流落了两天,仅此而已。”
“那你曾经入狱的事情也是真的吗?”有人还是不肯死心,冒死追问。
程若溪抬眼环视了一下众人,轻抿的微笑从容不迫,那是长久以来与人勾心斗角练就的气质,远远地站着就已不怒而威。
他说:“是的。”
此话一出,引起一阵哗然。不知情者惊讶,知情者以为他至少会隐瞒,就像隐瞒夏梦不堪的往事,却独独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方承认。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不怕死好事者又问:“以程先生良好的出身,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闹到进监狱呢?”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不过这件事,我想我的叔父,现索菲尔仲裁人程岩渊先生,应该会替我好好回答你们的。”程若溪微笑着,朝会场一侧一抬手,众人的目光马上转移到那一个不大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