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冒牌的凤烨天觉得他有些太小题大做了,“我倒觉着王妃是个好人,不像是心机那么深沉的。”
“你要是有这样的想法就危险了。”淮安突然严肃了起来,“别忘了五年前的惨案,少主已经经不起这样的失败了。”
冒牌的凤烨天沉默了许久,才答道:“我知道了,如果王妃真的有问题,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我也会将她消灭,不让她有危害少主的机会的。”
“这就对了。”淮安放下来心来,如果真的凤烨天下不了手,那就让他和这个冒牌的来做这个屠夫吧!
只是,希望你不要令少主失望啊!做出让我们下手的事情。
“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你妹妹啊?”酒足饭饱的萧翼天,非常悠闲的散着步,做使者做得像他这么悠闲的,恐怕整个东昊国也就他独一份。
“小妹偶然风寒”,慕容敬轩说了一半,忽然一把将萧翼天推开,一只利箭就插在萧翼天刚刚站着的位置,如果不是慕容敬轩及时察觉,恐怕现在萧翼天已经是个死人了。
两个黑色的身影向萧翼天扑去,森寒的剑光泛着白光,刺向萧翼天的心脏。慕容敬轩脚尖一扫,踢中地上的一块石子,以流星般的速度飞向萧翼天,在剑尖临近他胸口一寸的位置,将剑尖弹开,而他本人也如影随形,将萧翼天搂住,略向一边。
“想逃,没门。”另一个黑衣人早就看出了慕容敬轩的意图,提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手中的钢爪露出锋利的爪牙,像慕容敬轩抓去。
“公子——”
“二皇子——”
远远吊在后面的侍卫也发现了异常,准备冲过去,却不知道随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有炸药,快跑啊1
四周的人顿时混乱了来,四处乱冲乱撞,将他们的去路给截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翼天和慕容敬轩险象环生。
“你们是什么人?”仅仅过了几招,慕容敬轩就发现两个黑一人的身手都非比寻常,对他的武功似乎非常的了解,往往他还没有出招,对方就已经在他的弱点处等着他,险险避过几招,慕容敬轩就感觉有些吃力了。
“想知道,那就到阴曹地府去问毕老二吧!”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叫嚣着扑向慕容敬轩,那挥舞的钢爪,如同猛虎一般,要将慕容敬轩给撕裂。
听到对方的回答,慕容敬轩心中一惊,他们竟然认识自己的师傅,而且,听他们那口气,似乎就连师傅也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小心”,萧翼天见慕容敬轩的注意力全被前面那个人吸引,完全没有看到悄无声息袭向他的锋利剑芒,立即大声提醒道。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精力担心别人吗?”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萧翼天的耳畔响起,鼻尖还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整个人就像吃了迷药一般,晕眩了起来。糟糕,萧翼天知道自己已经着了对方的到了,可是全身已经失去了力气。
“住手”,那个阴沉的声音喊道:“慕容敬轩,你不想要萧翼天的性命了吗?”
“翼天”,慕容敬轩闻言回头一看,萧翼天已经被一个黑人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拧在手上,一把虎头大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随后,一阵刺痛从身后传来,然后穿过脊骨,传到了前胸,慕容敬轩一低头,就看见了那刺痛的根源,穿透了他身体的那柄剑。
“少爷——”
“二皇子——”
这不过片刻的功夫,萧翼天就成了比人砧板上的鱼肉,而慕容敬轩更是身负重伤,护卫们哪里预料得到事情竟然会顷刻间就变成这样无法挽回了局面,也就不在顾忌阻拦在面前的混乱人群,对这些手无寸铁的拦路人出手了。
“让开,都让开。”护卫们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没有看见被他们摔倒的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衣袖中竟然暗藏着锋芒,在他们跨过他们倒下的身体的瞬间,这些人突然暴起,齐齐露出凶残的面目。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慕容敬轩的眼中露出了寒芒,左手握住穿过胸前的剑锋,一个转身,右手挥向身后的黑衣人。
感受到这一掌排山倒海般的威力,他身后的黑人立即舍弃了被卡住的长剑,向后退去,只是露出的眼中露出残忍的笑容,就像是在看着一头受伤的野兽垂死挣扎一般。
“找死”,一声暴喝如同狮子吼一般,在黑人的头顶炸响,拧着萧翼天的黑衣人惊恐的抬头往上看,一道残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肩膀上就被拍了一掌,如同被千钧重担压下,黑衣人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肩膀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双手失去了知觉,等他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时,萧翼天已经被一个蓝衣人救走。
“景魁兄——”,慕容敬轩昏倒前最后一眼,看到如同巨人一般站在他身边的时景魁,还有被时景魁扔到他身边的萧翼天,随后耳畔传来振聋发聩的马蹄声。
慕容敬轩没有看到,当一匹匹黑色的骏马从王府侧门涌出,马上,那白色的铠甲在太阳下泛着寒光,银甲骑兵挥舞着刀锋,如天神一般冲了过来。
就连时景魁都被这银甲骑兵惊人的气势给震慑,这就是他一手打造的草原精锐吗?眼角的余光看到准备撤退的黑衣人,时景魁眼中也露出了森然的杀机,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想走?没那么容易。”
时绯雨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走出了王府,刺客真是越来越大胆,这青天白日的,在他北域王府的门口,就胆敢行凶,简直是不把北域王放在眼中,不把凤翔皇朝放在眼中。
胡大力铁塔一般的雄伟的身躯,拄着一把青龙刀,如同天神力士一般,伫立在时绯雨的身后,守护着她的安全。
看到慕容敬轩身上那把穿胸而过的剑,时绯雨的手颤抖了起来,“快把他们抬进去,叫御医。”
刺客,又是刺客,这已经是第几次呢?
凤皋日听到汇报,将手中的皱折狠狠的砸向了带来消息的太监,他深感暴怒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时修还没有走到上书房,就听到了皇帝陛下的咆哮声,还没有进去,脑海里面就已经发射出了太监跪了一地,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时修叹息了一声,自从凤烨天从北域回来之后,皇帝就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完全没有以前当太子时的那份深沉和隐忍,这五年的安逸生活,将他的耐性和意志都消磨了不少。不过,话说回来,皇帝变成现在这样,他的功劳也不小。
身为前太子太傅,他在皇帝登基后,并没有很好的履行帝师的责任,甚至为了自己能够揽权,在某种程度上,在纵容和放任这位皇帝,让他变得更加的骄横和自以为是。
可现在,他自己也品尝到了这个苦果,在凤烨天这个狮子从北方归来之后,他们都感受到了强大了压力,凤烨天不动声色的在朝堂施加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位万人之下的丞相,权威受损不说,身后的势力也动摇了很多,让他好不容易整合在一起的朝廷又分裂成了几派。
现在这样的局面,当初那么支持凤皋日,除了因为他太子太傅的身份束缚,更因为凤皋日比较好控制,让他上台,自己才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对沉痼依旧的凤翔王朝展开改革,让凤翔王朝重新走向辉煌。
但是,先皇属意的并不是太子,而是那位当时初露锋芒的凤烨天,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他们用了一种激烈的手段取得皇位。虽然当时,他并不是主谋,但是在既定事实之后,他却当了帮凶。
从一开始就用了错误的方式,之后的一切也是那么的不顺,最应该死的凤烨天没有死,反而与他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就连的他最器重信任的儿子,也因为他们选择的方式,而跟他形同陌路。
也因为这一招之错,后面的五年,他们都处于一种无奈的被动之中,不论他们如何风光无限,总能够感受到来自北方的威胁。时修很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着怎样的枷锁,杀死皇妃,图害皇子,逼死君父,这样的罪名,就是今上凤皋日也背负不起。
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哪怕是被儿子厌弃,哪怕是良心不安,但他还是要沿着这条不归路继续走下去。
时修面沉如水,比凤皋日大上一辈的也有着比他多一倍的经历,身为百官之首也早就习惯了荣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在这样时刻,更是步履沉稳,不疾不徐,尽显一代权相的气度,“臣时修叩见吾皇,吾皇——”
凤皋日烦躁的挥舞着手臂,道:“行了,朕都快被气死了,这城卫军和京城巡卫司干什么吃饭的,大内密探和刑部衙门,京兆府都是一群废物吗?拿着朕的奉禄,却任由刺客一而再再而三的横行,朕养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皇上”,时修抬头看着凤皋日,沉声提醒道:“这个时候更要冷静。”
“你叫朕怎么冷静,现在三弟的骑兵在京城里横冲直撞,而朕只能在宫里生气,难道要等京城百姓只知道有他凤烨天,不知道有朕这个皇帝时,朕还要坐以待毙吗?”凤皋日恼怒的问道。
“皇上这么想,是怀疑这次的事情是王爷做的吗?”时修直视着皇帝的目光,毫不退让的问道。
“难道不是?”凤皋日反问,在他看来这是凤烨天在生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只要萧翼天在我国出事,两国交战在所难免,他不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吗?”
时修点了点,皇帝能够想到这一节,至少说明他还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只是,只有这么一点眼光的话,还不够,“虽然王爷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这个时节,东昊国二皇子到我国,本就很可疑。眼前最为急迫的是,尽快确认二皇子的情况,并尽快抓到凶手,给东昊国一个交待。如果二皇子有什么意外,就要做好扣押使臣,应对东昊来犯的准备,臣已经派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两位大人去王府确认了,相信很快有消息传来。”
时修的话终于另凤皋日镇定了下来,虽然他对处理政务没什么才能,但是没有关系,在政务上他有时修这个左膀,尽管他对军事没有什么才华,但是也没关系,在军事上他还有慕容远这个右臂,所以,他不用慌的,他是皇帝,除非自己主动犯错,否则,凤烨天根本不能够把他怎样。
“慕容远现在到什么地方了,萧翼天要是有什么意外,就通知他尽快赶到东归山军营。”凤皋日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刚毅果敢的男人,只要有他在,还是可以放心的。
“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了,现在还不能急着通知他,若是让他知道慕容敬轩出了事,说不得他会连夜赶回来的。”时修提醒道,这个皇帝也冷酷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没有想过要关注一下他的臣子,这让替他卖命的时修多少有些心寒,也许哪一天自己遇害了,皇帝也会这么的冷淡吧!
“慕容爱卿现在伤势如何?”凤皋日这才想起了慕容敬轩,是他派慕容敬轩去保护萧翼天,萧翼天要是出了事,他也逃脱不了责任,不过,现在正是他用人之机,他还是需要这个一个听话的臣子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慕容远的儿子。
“恐怕不太好,听感到的京兆府衙役回报,慕容敬轩当胸一剑刺穿了胸膛,现在就看他的命是否够硬了。”时修没有说,如果慕容敬轩出了什么事,慕容远恐怕就是比凤烨天还要难以处理的存在了,慕容家世代单传,慕容敬轩是他们慕容家的全部希望。
“这么严重?”凤皋日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凝重,外面都说慕容敬轩武功高强,吹得跟天下第一的高手似的,他也见识过慕容敬轩的强悍,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像慕容敬轩这样的高手,也是如此的脆弱。
“如果不是小儿及时赶到,慕容敬轩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时修肯定道,他也没想到他蛰伏了五年的儿子居然出手了,不过五年的时间,世人就只知道慕容敬轩,早忘了他那个被先帝赞为出将入相的儿子时景魁了。
“丞相之子?是指时景魁吗?上次撤了时景魁的职务之后,他现在在干什么?”凤皋日已经五年多没见到这个男人,如果不是时修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个凤烨天以前的跟班。
“在家读书”,时修自然不会说自己的儿子天天不见人影,夜夜留宿烟花柳地。
“时景魁上次因凤烨天遇刺受到牵连被免职,这次他及时出手救二皇子萧翼天和慕容敬轩于危难之境,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传朕旨意,时景魁官复原职,这次追查二皇子遇刺一案也由他全权负责,刑部、礼部、京兆府全力配合。”凤皋日本来还未为谁负责这件事烦恼,现在终于有了人选,时景魁啊!虽然知道他以前是凤烨天的人,可是,五年过去了,他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固执了吧!
“这个——”,时修虽然高兴儿子官复原职,可要他去调查这件事,本来想拒绝的,可看到凤皋日疑惑的眼神,有改了口,“臣会叮嘱他办好这件差事的,绝对不会皇上失望。”
“王爷”,御医看到凤烨天进来,纷纷跪了一地。
假凤烨天挥了挥了手,穿过他们径直来到床前,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萧翼天问道:“二皇子的情况如何?”
“回王爷,二皇子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微臣已经替二皇子扎过针,预计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够醒过来。”御医谨慎的回道,虽然这位二皇子并不是本朝的皇子,但他的身份之高贵,地位之显赫,比之面前的北域王也不遑多让。
假凤烨天总算安心了一点,想到他差点在自己的府邸附近出事,他的背后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真的让刺客得逞了,那倒霉的不仅是他,恐怕整个凤翔王朝都会卷入到不可预测的危机之中。
恐怕凤烨天也想不到,他走之后居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让他的替身都有些穷于应付了
“王爷,东昊国使臣在王府外求见,礼部的武大人和刑部的张大人也在外面等候。”淮安恭立在客房外,小声的汇报道。
“让他们在客厅稍后片刻”,东昊国的皇子遇刺,作为他的下属的使臣团匆忙前来,这是题中应有之举,至于礼部和刑部,动作还是挺快的嘛!
假凤烨天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萧翼天,他没有出事,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多亏了时景魁及时赶到,或者说,他从离开王府之后就没有离开,不过,不管是哪种,这次都帮了大忙,没有让萧翼天在他的王府门口出事。
虽然如此,假凤烨天还是不敢就此放心,在抓到凶手,查到他们的目的之后,萧翼天才算是安全的,在这之前,“郑成,保护好二皇子的安全,若是有任何闪失,本王拿你问罪。”
“遵命”,郑成立即领命,并立即安排人手加强对安全的防卫。
时绯雨站在门外交集的徘徊着,在看到慕容敬轩受伤的瞬间,那个正版的时飞雨就一直在躁动不安,让她也无法冷静下来,最后被御医给赶出了房间。
“绯雨,你不用担心,慕容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凤翩翩虽然这么安慰着时绯雨,她自己内心的担心与焦虑却一点也不输给她,脑海里面全是慕容敬轩满身鲜血的样子,触目惊心。
“娘娘”,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五十多少岁的江御医走了出来,“微臣已经替慕容大人止住了血,但是,慕容小侯爷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能否醒过来,就要看大人的造化了。”
“什么?”还没有等时绯雨开口,凤翩翩就已经冲了进去,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慕容敬轩,泪水竟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时绯雨强压下心头涌起的难受,看着丫头们将一盆盆血水端了出去,才向江御医说道:“慕容大人是国中栋梁,皇上的重臣,也是我们王府的客人,请江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救他,需要什么药材,大人只管吩咐。”
“娘娘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力而为。”江御医朝床边看了一眼,他如何不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显赫了,就算时绯雨不强调,他也会倾尽全力,不然靖南侯要是追究起来,恐怕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娘娘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下官先去为慕容小侯爷准备药方。”
时绯雨点了点,等江御医离开之后,才进到房间,看到凤翩翩那伤痛担忧的样子,想到之前她所说的那些话,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凤翩翩一直爱慕着的人是慕容敬轩啊!难怪凤翩翩会说两人之间地位悬虚,看不上她。
如果是慕容敬轩的话,以他的性格,就算说出这样冷漠的话,作出这般无情的事,也是很正常的,他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大概除了极少数几个他在意的人,其余人在他的眼中都是透明的存在吧!就算对陌生人也会笑脸相对,温言细语的交谈,但是转身之后就会将对方彻底的忘掉。
比起凤翩翩对他的感情,时飞雨的执着似乎也不遑多让,那悲戚的心情还有紧张害怕,也困扰着时绯雨,让她有种想吐的压抑感。
“时飞雨,你想做什么?如果不想慕容敬轩马上死,你就给我安静一点。”时绯雨不甚其烦,这种强加给她的感情,强加给她的感受,让她有种身不由己、不能自主的挫败而难受,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她能够体谅真正的时飞雨现在的心情,但她还是无法接受她对她的影响,所以,她以前所未有的严厉态度,再脑海中斥责着时飞雨。
大概是她的怒火起了作用,那种脑袋快要挤爆的压抑感舒缓了好多,她也能够正常的思维,并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面部的表情了,她可是王府的女主人,要是让下人们看到她为了慕容敬轩这个前未婚夫伤心流泪担心什么的,只怕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并不是说时绯雨对慕容敬轩就一点也不在乎了,不管怎么说,慕容敬轩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自然希望他能够平安健康,就算他不是她的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时绯雨也不会看着他在面前死掉的。
“你说的你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就是他吧?”时绯雨递过手绢,示意凤翩翩插曲脸上的泪水,“今天早上伤心难过,也是因为他?”
“嗯!”凤翩翩点了点,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有什么错,只是,碍于时绯雨跟他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挑明,“对不起,一直隐瞒着。”
“没关系”,时绯雨大概能够体会到她的心情,那种欲罢不能的纠结心情,其实,自己早就该发现了,每次三人在一起时,凤翩翩就变得格外的安静,像是刻意的要退到一边,隐藏自己一般。
她应该是想得到关注的,只是因为曾经被拒绝,被伤害,所以害怕,宁愿被他忽视,也不想被他鄙视吧!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不久之前,还是凤翩翩在安慰她,可现在轮到时绯雨安慰凤翩翩了,“慕容敬轩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死神打败的人,我相信他会醒来的。”
时绯雨说得很肯定,她记得谁说过,相信也是一种力量,所以,她要把这种力量给他,她回家的希望可是寄托在这个人的身上,所以,她也不会允许他死的。
“绯雨,”凤翩翩擦掉眼泪,看着一脸坚毅自信的时绯雨,她有些不懂时绯雨对他的感情,有时那么的残忍在他的胸口捅刀子,有时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现在更是这样的坚定,好像她很了解他一般,但时绯雨的眼神,却传给她一股力量,让她也相信了,时绯雨说的话,一定会成真。
“你好好的陪着他吧!我去看看萧翼天。”时绯雨并不想打扰凤翩翩和慕容敬轩的二人世界,因为,也许只有这样的时候,凤翩翩才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凝望着他,守护着他。
慕容敬轩现在的情况,御医说得很清楚,除了等候,也只能是等候了,她虽然也希望他早点醒,但是她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等他醒来,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香雪,你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时绯雨将凤翩翩一个人留在了房间,吩咐几个侍女守在门外,有什么动静要立即通知,便向身边的香雪嘱咐道。
香雪这两天的感觉有些怪怪的,没有了以前的朝气蓬勃,像是有什么心思,难道,她是有心上人了吗?时绯雨忍不住猜想,可开她那表情,也不太像啊!
在问了一次,香雪支支吾吾没有说之后,时绯雨猜测她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有再追尾她,只是尽量少给她工作,让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调整。
“王妃娘娘”,守护在门口的郑成看到时绯雨立即下跪请安。
“起吧!”时绯雨抬了下手,问道:“王爷是不是来过了。”
“是的”,郑成答道,“前厅来了客人,王爷在知道二皇子平安无事后,便去见客人去了。”
“二皇子还没有醒过来吗?”时绯雨早就知道他没事,要不然也不会丢下他不管,一直在慕容敬轩那边等着了。
“还没有”,郑成站起身,帮时绯雨打开了房门。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守候在里面的御医见她进来,立即起身行礼。
“幸苦了。”时绯雨点了点头,“二皇子还要多久才能够醒来?”
“二皇子中的是迷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预计还有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能够醒过来。”
只要一炷香吗?时绯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容,但很快又隐了去,今天这是还没有完了,准确的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付萧翼天?按说萧翼天的行踪外人是不会知道的,昨天发出邀请时,知道的也就八个人,除掉萧翼天自己,就剩下她本人、慕容希柔、皇帝陛下、云苏、凤翩翩、慕容敬轩和那个姓洛的商人了。难道是他们中的某一个起了歹念?不对,除了他们几个,凤烨天也是知情人。
不过,想到萧翼天昨天在慈善义捐上也露了面,见过他的人就多去了,也不排除那个里面有人别有用心,哎呀!真是麻烦,这些事太费脑子了,真不是她这样的富贵闲人能够思考的,让她用那种怀疑的眼光去看每一个人,是在太累太幸苦了。
管他是谁在背后搞风搞雨,只要他们都没事,就够了,再多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本来凤翔的这潭水就太深太浑浊,让她看不透,现在又多了一个萧翼天,来了一个东昊国,一下子由国内矛盾扩展到国际纠纷,这样的矛盾升级,她这个非政治专业科班出生,又没有什么斗争经验的小女子,是玩不来的。
特别是像这种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刺杀游戏,怎么看都像是反动派统治的黑暗世界,太血腥,太残忍,没有任何的人道可言。
就在去救萧翼天和慕容敬轩的路上,时绯雨就看到了十几具尸体,全都是被割破了咽喉,鲜血流尽而死的尸体,那浓稠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街道,现在想起来,还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在隔壁休息,二皇子醒了,通知我。”时绯雨有些疲惫了,昨天晚上就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今天为了招待萧翼天,应付时景魁和云瑕,也都费了不少的精力,才准备休息,就接到慕容敬轩和萧翼天遇刺的消息,在派出骑兵之后,带着王府侍卫将这两人抬回了王府,之后又是焦急的等待,这一天的让她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惊险加刺激过了头。
“娘娘的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微臣替您诊断一下?”御医早就看出了时绯雨的脸色有些不对,小心的提议道。
“不用了,我没事。”时绯雨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夜没有睡好而已,她的身体素质好得很,这点疲惫还奈何不了她。
“少主,京城来的信息。”东陵郡一处隐秘的所在,影卫将信鸽传来的最新情报递到了凤烨天的手中,一身白色的长跑,静立在树下,没有那冰冷的面具和那恐怖的脸孔,如月光一般皓洁,如玉一般柔滑的脸,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凤烨天接过情报,用那修长的手中将那揉成了细条的纸条慢慢展开,小心的如同抚摸情人的秀发一般,看着手中的情报,凤烨天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很难察觉的笑容。
不大的纸条上只有寥寥上百字,记载着京城最近的情况,比如他那位胆大包天的王妃又在在京城折腾,比如他那位皇帝哥哥要求王妃办点小事,又比如萧翼天出现在京城并将到王府做客等等。
凤烨天看完之后,用内力将手中的纸条碾成了粉碎,扬在秋天的晚风中飘洒,衣袖轻轻滑落,露出了右手上被那个野蛮粗鲁的女儿留下的牙印,还真是得寸进尺的野丫头了,居然敢在他完美无瑕的身上留下这么丑陋的东西。
只是,明明该讨厌才对的,但是,看到这个牙印,他的心中却有种甜蜜的感觉,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她的身影,像蜜蜂一样忙碌的身影,还有那比蝴蝶还要美丽的舞姿。
“通知他们便宜行事,还有,一定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凤烨天向身后的影卫道,京城的事情虽多,但是,他相信他精心培养多年的替身能够处理好,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淮安在协助。
最不好预测的就是时绯雨这丫头了,她简直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总是不断的给人刺激和惊喜,但她的存在,对凤烨天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很多事情让她出面,比自己出面要容易得多。
只是,让她替他在前面冲锋陷阵,也无形之中将她置于危险之中,恐怕他的那位亲爱的哥哥已经对时绯雨恨之入骨了,但凤烨天并不担心,有时修在,凤皋日就算想对付时绯雨也对多考虑一下的,更重要的是,如果时绯雨有危险的话,那个男人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自己的白甲骑兵留在了京城,有他们在,就可以吸引到自己那些对手的注意力,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来这么一招李代桃僵,金蚕脱壳吧!
呵呵,他可不是五年前的凤烨天了,想要毫不费力的灭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再也不会被动的等死,更不会给他们机会,“哥,我会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痛苦的。”
“等等”,凤烨天忽然转身,对准备离开的影卫道:“告诉他们,我会在云贵妃生日那天回去的,让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萧翼天睁开眼,脑袋还一片昏沉沉的有些重,看着陌生的环境,努力的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昏倒前,那把剑刺向慕容敬轩的那一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小轩子——”,萧翼天倏地坐起身来,顿时一阵头昏目眩,随即听到旁边的惊呼和叫喊。
“二皇子醒了——”。
“二皇子——”。
……
萧翼天闭上眼睛等晕眩的感觉好了一些,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凌厉的锋芒,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犀利的眼神从面前的官员的身上掠过,官员们立即吓得跪了一地。
“本皇子的那些随从呢?”萧翼天寒声问道。
“全都死了,殿下。”这次出使的实际负责人,礼部侍郎石大人小心翼翼的答道,生怕触怒了这位小主子,他们不是凤翔国的人,不会被萧翼天表现出来的骄奢和任性欺瞒。
“死了?”萧翼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那眼缝中流露出来的全是浓浓的杀机,他的随从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身手绝对不差,能够将他们全都杀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将他们的尸身厚敛,送回国内,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留在异国他乡。”
“是,殿下仁慈。”石大人磕头应道,等候着萧翼天的下一个命令,他相信萧翼天绝对不会就这样完事的,这不是他的性格。
“给边关的韦将军传令,派一支精锐的部队到凤翔来接本皇子。”萧翼天果然还有下文。
“这个——”,石大人看着威严的二皇子,他很想说这很难办,让军队进凤翔国,就算凤翔国的皇帝同意,下面的文武百官也会反对的,“殿下,此事不妥。”
“是不妥?还是太难?”萧翼天直接问道,“你就告诉他们,本皇子很生气,如果本皇子再有什么意外,他们谁担待得起?”
“是”,石大人见萧翼天已经动怒,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与其在这里求他,不如去跟这凤翔国的君臣去争个长短,“臣领命。”
“慕容敬轩呢?”在处理完正事之后,萧翼天才闻到了他心中最为关心的慕容敬轩,自己昏迷却没有见到他的人,这太不像慕容敬轩会做的事情了,除非,除非他也出事了。
“回殿下,慕容大人为了保护殿下,身受重伤,现在任昏迷未醒。”石大人更加的小心了,当初二皇子私自出宫的事情,他可是这批官员中唯一知之甚详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慕容敬轩在这殿下心目中不同的地位。
萧翼天猛的站起身来,就知道是这样,这个傻瓜,还是跟以前一样,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要求他来保护自己了,让他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带本皇子去见他。”
“是”,石大人根本就不敢说出反对的话,起身为萧翼天领路。
但是其他的官员就没有这样的眼色了,一位年青气盛的官员就看不贯萧翼天这位主官,什么事都不干,整天跟敌国的官员走得那么近,“殿下,凤翔过的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等候您的接见,您看——”。
萧翼天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走到这位年青的官员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泽。”年青官员感受到萧翼天近距离迸发出的气势,向后退了一步。
“很好,何大人,你可以回凤翔国去了。”萧翼天冷哼了一声,看向了石大人,“石锦山,去通知韦将军的任务就交给这位何大人了,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本皇子不喜欢别人质疑本皇子的决定,所以,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石大人踩了又准备开口的何泽一脚,抢在他之前开口,“是,殿下。”
萧翼天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门,看到守在门口的郑成,他才知道自己是在北域王府。
“萧翼天,你醒了。”刚刚被侍卫叫醒的时绯雨匆匆的赶来,看了一眼脸色还略微有些苍白的萧翼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御医再检查一下。”
“不用,谢谢。”萧翼天很少听到别人直呼他的名字,所以,在听到时绯雨叫他时,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那就好。”时绯雨严肃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是要去看慕容敬轩吧?我带你去。”
“多谢王妃”,面对时绯雨的关切,萧翼天显得有些疏离,即使跟时绯雨一起走,也保持着两步以上的距离,似乎在戒备着什么,而且,话也变少了很多,看起来很沉闷,但也更有威严。
时绯雨早就见惯不惯了,并不是只有女人会变脸的,男人的心机也很深沉的,论起伪装的技术,男人也毫不逊色。在第一次见到萧翼天时,她就觉得他不太真实,相比那个有些天真散漫的家伙,眼前的他,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真实抱歉,如果王府的侍卫早一天发现的话,你们也不会出事了。”时绯雨满怀的歉意,不论是对萧翼天还是慕容敬轩,说起来是她的大意了,明知道京城的治安不好,居然不知道派王府的护卫护送,才给了匪徒可趁之机。而且,她对于刺客埋伏在王府附近耿耿于怀,总觉着自己如果拒绝萧翼天的要求的话,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慕容敬轩也不用现在还昏睡不醒,生死未卜了。
萧翼天讶异的看着时绯雨,凭他阅人无数的眼力,很快看出了时绯雨眼中的内疚和不安毫无做作,眼神也柔和了很多,“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太大意了,才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呃——”,时绯雨没想到萧翼天居然会帮她说话,还以为他因为慕容敬轩受伤的事情而生他的气了。
萧翼天移开了视线,语气突然一下又变得冰冷起来,“就算要追究责任,也只会找贵国的皇帝陛下和你的那位王爷丈夫,你不过是女人,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这不是你们女人该担心的事情。”
时绯雨本来还想说萧翼天其实也蛮宽容大度的,可听完他这后半截话,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萧翼天一点也不宽容,更谈不上大度,他只是非常的看不起女人罢了。
时绯雨虽然不是女权主义者,可听到萧翼天这样公开的蔑视女人,她还是感到了极度的愤怒,脑门上更是冒出了三丈高的火焰。
“说得也是,女人就该在家种花养草,缝缝补补,生孩子做饭,最好不要抛头露面,做只养在家里的金丝雀。”时绯雨阴阳怪气的声调回应道,这个人的论调跟那个自大傲慢的凤烨天简直如出一辙啊!都是大男子主义者。
时绯雨的怨气那么重,萧翼天自然听出来了,看到她如此冤气深重,感到有些好笑,“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觉得,保护自己爱的女人,让她不受到伤害,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就像当年那样,他就是那样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救了那个人,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那个能力保护他了,反而成了他的累赘,好恨啊!为什么自己这么没有用呢?
想到慕容敬轩为自己受伤,萧翼天的心情就异常的沉重,“小轩子的武功很好的,如果不是我太弱,被刺客挟持,他不会受伤的,是我将他拉到了生死的边缘。”
时绯雨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幕的发生,听萧翼天这么说她才大概的猜到了当时的情景,“不用担心,慕容敬轩会没事的,王府的亲兵已经出动了,他们也一定会将刺客抓回来的。”
“还没有感谢你们了,要不是王府及时出手,我和小轩子,现在恐怕都已经是死人了吧!”萧翼天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不管这件事是谁策划的,目的是什么,时绯雨是真心关心他们,想救他们这一点,却不会有假。
时绯雨却有些惭愧,萧翼天的感激,她受之有愧,“救你们的人我哥时景魁,是他将你从刺客手中救出,才让王府的亲兵能够无所顾忌,不过——”
不过,慕容敬轩还是出事了,这句话时绯雨没有说完,她心里也有一大堆的疑问,究竟是谁派的刺客?他们的目标是谁?是萧翼天还是慕容敬轩?时景魁为什么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先出手救慕容敬轩?现在他的人又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并不傻,就算她不知道那些台前幕后的故事,也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而且,这两天凤烨天也变得很奇怪,一直在回避跟她见面,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她一样,究竟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在这里?”萧翼天看到守候在慕容敬轩床边的人居然是凤翩翩,显得很不高兴,虽然对凤翩翩的感官有些改变,但是,那一切的前提是这个女人不再靠近和纠缠慕容敬轩,他的慕容敬轩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纯洁无暇,怎么能够让这样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让他受到污染呢?
“王妃娘娘,二皇子。”凤翩翩站起身躬身行礼,微微有些红肿的双眼,不难看出她哭过的痕迹,她的视线在跟萧翼天那犀利的眼神接触了一下之后,立即退避到一旁,站到时绯雨的身侧。以她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跟萧翼天这样皇子对抗呢?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很难啊!
真羡慕时绯雨,可以这么坦然站在他的身边,可以那么勇敢的与他对峙,可惜,她没有那个勇气,她所有的勇气在被拒绝的那个夜晚被大的支离破碎了,就算她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她低贱卑劣的身份,那段在烟花之地的岁月,将会是她这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
“是我让她先在这里照顾慕容大人的”,时绯雨握着凤翩翩那微微颤抖的冰凉的手掌,朝她点了点头,“翩翩姐也累了吧!你先去休息一下,晚点我在让人请你过来。”
时绯雨知道萧翼天为什么生气,就像凤烨天容不下慕容敬轩一样,他也看不惯凤翩翩,所以,与其让凤翩翩留在这里受辱,不如让她暂时离开。
“他怎么这么烫?”萧翼天的手放在了慕容敬轩额头上轻轻的摸了一下,立即叫了起来,“快叫御医。”
时绯雨听他这么说,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发烧了吗?看来不妙啊!伤口被感染发炎了,“传御医,小梅,去冰窖拿些冰块过来。”
郑成看着一群当官的穿过小院向房间这边走了过来,手一挥示意护卫们将他们全部都阻挡住,“诸位大人,请止步。”
“让开”,一个看起来颇为威严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郑成,非常不屑的将他推开。
郑成往后退了,眼中透着怒火,不过在抬头的瞬间有变成了温顺的模样,“抱歉,王爷有令,这件院子现在是重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中年人满脸怒容的看着他,“本官是刑部尚书,现在执行公务,你竟敢阻拦?”
“我知道您是刑部尚书刘仁明刘大人”,郑成毫不客气的迎上他的目光,他可是北域王府的侍卫首领,那里是那么容易被吓退的,“但这里不是您的刑部大堂,所以请刘大人回前厅等候。”
“好大的胆子,要是本官偏要进去了?”刘仁明气得嘴上的八字胡须也跟着抖了起来,他是时修的亲信,这些年为了清理障碍,做了不少的事,深得时修的信任,所以,不论是说话做事都是横行无忌,霸道惯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泼他的面子。
郑成跟在凤烨天身边,对京城的几位大人物还是相当耳熟的,对这位脾气暴躁蛮横的刑部大人自然也不陌生,也见识过他除了时修,谁都不服的性格。
时修掌控了六部其中的刑部、户部、吏部,遍插亲信,铲除异己,这位刘仁明大人就是时修手中的一把屠刀,被他整进监狱的人不在少数。
可以说是当朝第一酷吏,但是,他办案确实有一套,从最底层爬山来的他,对各种作案的手法都很了解,所以,经由他办的案子,基本上都是铁案,根本找不出破绽,所以,就算他的政敌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也那他完全没有办法。
所以,外界给这位大人取了一个雅号,叫做“刘阎王”,而凤翔民间流传的言语,则是对他的霸道的最好注解,“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而刑部大牢更是被世人传为堪比地狱的存在,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对这样的走狗屠夫,郑成对他是半点好感都欠奉,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还有着血海深仇,郑成的弟弟就是进了刑部的大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的一员,在他成为王府的护卫之后,他也想办法去联络过他的弟弟,最后得到的消息是他的弟弟早就病死了,尸体被扔在乱葬岗,连找都找不到。
“如果是那样,卑职就只能誓死守护到底了。”郑成蹭的一下拔出了刀,压抑着心中想要一刀杀了他的冲动,再次警告道:“那刘大人可以试试看。”
“那本官就试给你看”,熟料刘阎王也是个执拗的人,从来还有他威胁别人,今天被别人威胁了,他心中的窝火可想而知,一口气堵在胸口也是非常的不舒服。
“刘大人,别冲动。”刘仁明身边一个跟他穿着同样服色的官服的老头子伸手拉住了他,小老头子长得并不高大,看起来一团和气,像是个老好人一般,一脸温和无害的笑容,“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闹事的,事情搬砸了,皇上和相爷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林辅臣,你别拿皇上和相爷来压我,本官就不信了,他小小的一个侍卫敢对堂堂一品的部堂堂官动手,他还要造反了不成。”刘仁明甩开了身边的老头子,非常不爽的说道。
“造反当然不敢”,郑成冷笑了一声,这个刘仁明还真嚣张跋扈得可以,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杀死企图行刺二皇子,制造两国战争的刺客,还是办得到的。”
“混蛋,竟然敢说本官是刺客?”刘仁明何曾受过这样的挑衅,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简直是蔑视他刑部的权威。
“啊——,刘大人误会了,卑职可没有说刘大人是刺客,但是别人会不会这么说,就不好说了,林大人,您说是不是?”郑成存心激怒刘仁明,唯恐他不在王府里面闹事。
林辅臣还是笑呵呵的温和模样,“刘大人怎么会是刺客呢?当然不会有人这么说了。我们不过是来探望受到惊吓的二皇子和慕容小侯爷,麻烦这位小哥帮忙通报一声。”
作为礼部尚书,林辅臣从来都是笑脸带人,因为礼部,一直都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部门,不像兵部和工部背后有北域王和靖南侯两大靠山,另外三部有丞相做靠山。
在朝中无权无背景的他,凭借资历和他的老好人的性格,才登上了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如果可以选,他宁愿呆在自己以前那个清水衙门养老,至少可以看看书,传授知识,那用像现在这样四面不讨好。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林老头的年龄比郑成父亲还要大上一圈,郑成也不好对他如何,只好应了了一声,代为通报了。
“娘娘,刑部刘大人和礼部的林大人要来探望二皇子和慕容大人,现在在外面等候。”郑成在站门外回禀道。
“不见,我现在谁也不见。”还没有等时绯雨发话,萧翼天已经开口拒绝了,心中暗骂石冠霖办事不力,不是让他去处理的吗?怎么又让他们来烦自己了。
时绯雨看着正在忙碌的御医,和一脸紧张的萧翼天,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见客的时候,只是这两人似乎来了很久了,凤烨天还没有把他们打发走吗?
“我去看看吧!”时绯雨看萧翼天那样子,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但也不能就这样理会,怎么说都是朝廷的官员,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才行。
时绯雨跟在郑成出了门,很快就看到那两个穿着深色官服的两个老头,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当官的。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林辅臣见跟着出来的不是萧翼天,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立即行礼问好,虽然他这个级别的见到亲王可以不用跪,但是对皇室的礼节还是要的,这不仅是对亲王的尊重,更是对皇室血统的尊重。
“怎么是你?”刘仁明就没他那么循规蹈矩了,看到出来的人不是萧翼天,脸色立即就变了,像是被谁扇了一耳光一般,问话也是相当的倨傲无礼。
跟在时绯雨身后的赵权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右手握在刀柄上,发出了“当”的一声响。
时绯雨朝着赵权摇了摇头,随即走到林辅臣的面前,“这位想必是林大人吧!早就听闻林大人是为博学鸿儒,为天下读书人道德礼仪之楷模。”
时绯雨可是人敬他一尺她还人一丈原则奉行的典范,林辅臣一把年纪向她行礼,她也毫不吝啬的说些溢美之辞,至于刘仁明则被她完全的无视了。
“娘娘谬赞了,下官愧不敢担。”林辅臣恭敬的答道,心里已经笑翻了天,他早就看不惯刘仁明的飞扬拨扈了,以前的多位同僚也是因为他的关系下狱之后,流配北域,结果在途中死了,这中间有些什么猫腻,几十年为官经验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势单力薄,跟他作对,是鸡蛋碰石头,所以就将他明哲保身的哲学发挥到极致,每天就做个微笑、点头的老好人,反正,这也是皇帝需要的。
“林大人找二皇子有何事,二皇子刚刚醒来,现在还很不舒服,不想见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他同来的石大人说。”时绯雨客气的下了小,问道。
“二皇子是本朝的贵客,一直是礼部负责安排行程,二皇子险些遇刺,我代表本朝前来探望,希望王妃代为传达。”林辅臣非常真诚的恳求道,他虽然是个老好人,但也是个聪明,他知道现在能不能见到萧翼天,关键在这位王妃的身上,王爷不在,这王府里显然是这位王妃说了算。
时绯雨低头想了想,林辅臣的要求并不过分,如果萧翼天出事,朝廷这边完全没有反应,那才真的是问题,“这样吧!本宫先带林大人进去,至于二皇子要不要见你,本宫也无法决定。”
郑成听了时绯雨的回复,立即会意的一笑,让护卫们让出了一条道来,林辅臣感激的走了进来,心中赞叹着这位王妃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温柔贤惠,时丞相可真是教了个好女儿了。
刘仁明也跟在他的身后准备进去,却再次被侍卫们给挡住了,郑成笑呵呵的说道:“抱歉,娘娘只说让林大人一人进去,刘大人还是稍微片刻吧1
“林辅臣——”,刘仁明这下暴怒了,冲着是时绯雨和林辅臣大吼道:“你给站住。”
林辅臣眼中笑意更浓了,圣人都说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刘仁明也是读圣贤书的,居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跟时绯雨斤斤计较,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过刘仁明当众叫他,他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回头惊诧的望着刘仁明,“刘大人有何事?”
“让我进去”,刘仁明还看不清形势,蛮横的命令道,他明知道要想进去,就必须讨好时绯雨,他却不愿意向一个女人低头。
“王妃娘娘——”,林辅臣很无奈的看着时绯雨,希望他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跟刘仁明计较。
“这位是谁啊1时绯雨却像是刚看到刘仁明一般,想林辅臣问道,她这话一出口,刘仁明更是气得胡须发抖。
“无礼的丫头,本官乃是刑部尚书刘仁明,你快让这些东西走开?”刘仁明气得有些口不择言,如果不是看她是时修的女儿,更难听的话,他都说出来了。
时绯雨秀美一扬,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样是部堂高贵,这林仁明怎么就这么欠休养呢?真不知道他这尚书是怎么当上去的。
“赵权”,时绯雨没有理会刘仁明,扭头向自己身边的侍卫赵权问道:“刑部尚书的官很大吗?”
“是的”,赵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答道。
“那是几品官呢?”时绯雨像少女一般调皮的眨着眼睛问道,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般。
看到她这调皮的眼神,赵权就明白了过来,通常时绯雨在戏弄别人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个动作,嘴角也向上扬起了一道柔和的弧线,“一品大员”。
“一品啊!”时绯雨一边掰着指头数着,一边继续问道:“那本宫是几品呢?”
“王妃娘娘是皇亲国戚,没有品级。”赵权一本正经的答道。
“啊!没有品级啊!那不是很小呢?”时绯雨突然扭头向另一边的林辅臣问道。
“非也,娘娘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妹,皇亲国戚,地位崇高,其实普通臣僚所能比拟的。”林辅臣笑着答道,似乎是把时绯雨当成了他的学生一般对待。
“原来如此啊!”时绯雨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向刘仁明问道:“既然是本宫地位比较高,那这位刘大人冲本宫大吼大叫,是谁比较无礼呢?”
“自然是刘大人”,林辅臣很顺溜的就说出了答案。
时绯雨见林辅臣如此配合,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厉声唤道:“郑成。”
“娘娘有何吩咐”,郑成单膝跪在地上,等候着时绯雨的指示,这样温和的时绯雨,他们可是见识过,那次跟她较量的可是云贵妃,皇帝的宠妃了。
其他侍卫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六人明,真是的,惹谁不好,干嘛要惹这位主子了,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吧!以为她还欺负了吧!真是——,恶有恶报啊!
刘仁明听着时绯雨的那番对话,脸色就已经铁青一片了,时绯雨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他还是不懂那些投向他的异样眼神是什么意思。
“将这位无礼的刘大人给本宫请出去,我北域王府不欢迎这样无礼的人。”时绯雨抬手指向刘仁明,命令道。
“遵命”,郑成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刘仁明的面前,嬉笑道:“刘大人,请吧1
“放肆,本官是堂堂刑部尚书,六部堂官,本官不走,谁敢动手?”到这个时候,刘仁明还在释放他的王八之气,平日里就是凤烨天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如此的羞辱,他怎会善罢干休,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既然刘大人不配合,那卑职就只要冒犯了,来人,将刘大人抬出去。”郑成也厌恶他这嚣张的嘴脸,没有给他一刀,已经是很客气的,还敢在这里人模人样的吆喝。
见两个侍卫扑向自己,刘仁明立即大吼了起来,“谁敢,我要见北域王,让凤烨天出来见我。”
刘仁明身周的其他随从官员早就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虽然一脸严肃,但都是打着看热闹的主意,这样的场面可不常见了,当初能够吧刘仁明气成这样的,也就那个已经回家丁忧的赵怀恩而已,如今才知道北域王妃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里的响动早就惊动了萧翼天,但他没有出声,乐的在房间里看好戏,这个时绯雨真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实在是个妙人啊!如果不是她已经嫁人了,估计他也会心动吧!
“是谁要见本王”,假凤烨天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过来,听说刘仁明不听他的命令,硬是跑到这里来了,他也是立即赶了过来,也在一边旁观了半天,憋笑都快憋内伤来了。
“王爷”,王爷一出场,侍卫们立即跪了一地,刚才那出闹剧虽然好玩,但是,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所以有些忐忑。
“凤烨天,你是如何管教下人的,竟然敢如此对待老夫?”看到凤烨天出场,刘仁明的底气又来了,好像他是凤烨天的老子一般,质问道。
“你刚才叫什么?”假凤烨天一个闪身就掠到了刘仁明的身前,他本人虽然是冒牌的,但是他的武功却不是假的,冰冷的眼神中露出腾腾的杀气,跟真正的凤烨天也不遑多让。
在这个假凤烨天的眼中,除了已经故去的先皇和时绯雨有资格这样直呼凤烨天的名字,除了已经故去的先皇和当今的皇上有资格这样命令凤烨天,其他人连给他提携都不配,他选择跟随的少主,他愿意用性命去侍奉的人,又岂是这些人能够蔑视的。
刘仁明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已经犯了假凤烨天的忌讳,但假凤烨天面具后犹若实体的寒气,却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人人都说他是活阎王,他也以此称呼为荣,但是,比起凤烨天这个修罗,他这阎王的道行还是有些不够。
刘仁明吞了吞口水,纠正道:“王爷,老夫一时气急,还请王爷海涵。”
一句一时气急就可以了事吗?也太不把他这个王爷当盘菜了。
“本王不是让你们回去等消息吗?为何还在本王的王府逗留?”假凤烨天同样没有给刘仁明什么好脸色,冰冷的目光从那一众官员身上扫过,看得他们是胆战心惊。
“王爷,我等奉皇上命令行事,来探视二皇子,并请二皇子移驾到皇家别院休养,您是本朝王爷,萧翼天是邻国皇子,让二皇子留在王府有违我朝体制,恐引起朝中非议,对王爷不利。”刘仁明也终于爆发除了他身为朝中大员的气场,义正言辞的说道。
“非议?”假凤烨天冷哼了一声,拿皇帝和朝臣来压制他,未免太天真了吧!假凤烨天扬起手臂,道:“郑成,让他们进去,既然刘大人是奉命来带走二皇子的,就让他们过去。”
郑成会意的点头,笑道:“刘大人,卑职刚才失礼了,您请吧!”
刘仁明得意的望着郑成,像是战胜的勇士一般,抬头挺胸的从他的身边穿过,几个随行官员犹豫了半天,还是跟了上去。
林辅臣看着这样的局面,顿觉头大,站在原地烦恼了半天,正准备抬脚,就听到了北域王后面的话。
“刘大人,既然要带二皇子走,就连慕容敬轩一起带走吧!他若不走,恐怕二皇子也是不会走的,这里就交给两位大人了,本王不宜跟二皇子交从过密,本王就先回避了。郑成,所有侍卫都撤走,这里就交给刘大人,往后他们两人要是出了什么事,跟我北域王府毫无关联,我们走吧1
守卫在四周的王府护卫立即汇聚了起来,跟在郑成的身后,跟随着假凤烨天和时绯雨一起离去。
“等等”,林辅臣小跑到假凤烨天的跟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下官请王爷息怒。”
“这是干什么?林大人是堂堂礼部尚书,这么大的礼,本王可承受不起。”假凤烨天口里这么说着,确丝毫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只是侧着身子站到了旁边,冷眼望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王爷,二皇子遇刺举朝震惊,如今凶手尚未伏法,若二皇子有何不测,必引起两国纷争,请王爷为了我凤翔万民百姓着想,务必确保二皇子的安全。”林辅臣虽然软弱,但并不愚昧,这轻重缓急,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且不说会不会还有刺客,以慕容敬轩现在的境况,也是不容许他们两边颠簸,至于二皇子愿不愿意跟他们走,也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刘仁明可以气急败坏说没分寸的气话,但是他却没有乱啊!
从一开始,就是这位二皇子不想见他们,如果他们强行闯进入,而二皇子又不跟他们走,那情况就更加的不好处理了,他们既不能出言冒犯萧翼天,更不能够对他动粗,刘仁明是刑部的,来问问话就可以拍拍屁股走路,这剩下的事情,就全部需要他们礼部来处理了。
别的不说,就是保卫这一项工作,以他现在礼部的地位,都很难办得妥当,若是慕容敬轩醒着,一切都好说,他可以派城卫军和羽林军来协助,但是他这个礼部尚书,看着官位挺高却没有这个实权,不过是摆设,但在这种时候却有不得不担起这个重任,否则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是国家的罪人了。
“林大人何处此言,刚才刘大人说得很清楚,两位大人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接二皇子和慕容大人,本王自然不敢阻拦,林大人您这么说,是要本王违抗圣旨吗?”凤烨天冷淡的回应道。
“刘大人”,林辅臣抬头看着凤烨天,一向老好人的他,突然露出了严肃的神色,冲着刘仁明喊道:“您奉皇上旨意来接二皇子,本官没有接到这样的旨意,保护二皇子的安全是本官的职责,若刘大人执意要这么做,本官也觉不会阻拦,请王爷为下官作证,若是二皇子和慕容大人有任何意外,与下官无关。”
凤烨天眼中闪过得色,林辅臣这番言论,其实就是一种表态,一直处于中立的他,决定投靠北域王的阵营了,虽然礼部尚书似乎很鸡肋,林辅臣也看起来是个很没有用的老头子,但是林辅臣曾经在国学书院当国学祭酒十余年,桃李满天下,如果林辅臣振臂高呼,还是会有很多学生响应的。
就从林辅臣上任礼部尚书至今,虽然没有建树,但是在斗争激烈的朝堂中,还是稳如磐石,就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能耐的。
“林大人请起”,假凤烨天的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亲自扶着这位老夫子起来,“既然事情与林大人无关,不如林大人陪本王一起回前厅喝杯茶如何,本官日前购得正宗的雨前猴峰茶,正想请林大人这样的大师品评。”
说着,便拉着林辅臣的衣袖往外走去。
时绯雨看着突然变得热情的凤烨天眨了眨眼,正想着他为何前倨后恭,就听到刘仁明的低骂声:“老狐狸——”。
没错,林辅臣就是个老狐狸,刘仁明在看到萧翼天站在门口,冷冷望着他时,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他现在已经被时绯雨和凤烨天逼得无路可退,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
“二皇子,本官——”,刘仁明正准备自我介绍,就听见萧翼天怒气冲冲的声音。
“本皇子现在身体不适,你就在外面等着吧!”萧翼天说得很随意,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国家,而刘仁明是他的臣子一般,丢下这句话,就关上了房门。
刘仁明吃闭门羹,呆立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他很难跟皇帝交代,留,又丢了他凤翔官员的身份,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林辅臣会那么决绝了,不惜同时丞相翻脸,也不跟他趟浑水。
几个随从官员也是大眼瞪小眼,有些羡慕那礼部来的人跟着林辅臣一起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跟在刘仁明身边受罪。
低沉的笛声忽然在房屋顶上响起,刘仁明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立即向屋顶看去。
屋顶上有人,一个胡子拉渣腰间挂着酒壶,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袍的人,那如哭似泣的笛声,像是要诉说着真么,那么的哀怨,那么的悲伤,在王府的上空回荡。
假凤烨天和时绯雨也停下了步伐,回头望向屋顶高处,那身影的来源,一眼便拿出了那个沧桑而颓废的身影,正是时绯雨的哥哥——时景魁。
“林老可以彻底放心了,有他在,谁也没有办法伤二皇子分毫的。”假凤烨天收回目光,安慰道。
“那个是——”,林辅臣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只是觉着那个人影有些眼熟,但就是记不起是谁了。
“时景魁,您以前的学生。”假凤烨天解释道,看了身边的时绯雨一眼,说道:“绯雨,本王和林大人还有些话要谈,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时绯雨看了了林辅臣,点头离去,心里却有些怪怪的感觉,刚才是自己眼花吗?为什么林辅臣看凤烨天的眼神那么的奇怪,似乎是,充满着,充满着慈爱,对,就是慈爱,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烈的,因为在林辅臣和假凤烨天进屋后发生的那一幕,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假凤烨天扶着林辅臣在主位坐下,自己走到他的跟前噗通的跪了下来,“不孝儿林利平拜见爹爹,儿子不孝,竟要爹爹给儿子下跪,请爹爹责罚。”
“傻孩子”,林辅臣笑着将儿子林利平拉了起来,摸了摸他脸上那个冰冷的面具,说道:“当初爹让你暗中跟随少主,让你受苦了,你能够活着从北域回来,爹很开心,怎么会责罚你呢?”
一把年纪的林辅臣突然哭得老泪纵横,五年多没见的儿子,平安的从战场回来,站在他的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他高兴的事情呢?
“这些年,爹受委屈了,连刘仁明那样的蠢材,都对爹呼来喝去,儿子心里难受,恨不得当场杀了他。”林利平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在北域晒得微微有些发黑的脸庞,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傻孩子,爹说的,你都忘了呢?要学会忍耐,要懂得造势,借势,在顺势而为,少主这一天比你做得好,你还要向他好好学习。”林辅臣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虽然儿子觉得他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他没有没有这样的感受。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待凤烨天的回归,并为他的回归坐着准备,人人都只知道他是个老好人,在礼部尚书之前是个穷教书的人,但是,只有及其少数的人才知道,他还是先皇的伴读,十二岁就跟随在先皇身边,追随他长达三十余年,只是他不喜欢显山露水,所以,在别人眼中,他不过是替皇上读书的,却不知,很多时候,皇帝就连奏折也是让他这个教书匠来读的,所以对于朝中之事,他这个教书匠比太子,比丞相都清楚。
先皇早就看出了凤皋日的虚伪和欲望,所以有心培养他宠爱的三皇子,并意欲传位给他,但是,没有料到的是,皇帝突然生了病,他的培养大计还没有全部完成,凤皋日就发动了篡位的举动,屠杀三皇子府邸,逼死先皇,让他们两人谋划的“新君养成计划”就此夭折。
在先皇死后,林辅臣就再也没有进过皇宫,久而久之,就被人给遗忘了,直到他被人推荐,成为了礼部尚书的人选,他才重新站到了台前,出现在了凤皋日和时修的视野中。
论资历,就连时修都不如他深厚,就算几年没有进皇宫,他也能够在皇宫中倒着走也不会迷路,就算不理宫里的一切,但宫里发生的事情,不论大小,他都能够在当年晚上全部知道。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用一张老好人的面孔,和谨小慎微的作风,屹立在风雨飘摇的朝堂之上,又有谁猜得到,这么一个看起来人人都可以欺负的老头,居然是凤烨天的幕后支柱呢?
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凤烨天才能够身在北域,却对京城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是因为他,他才能够跟地方上的官员取得联系,获得他们的支持,暗中蓄积着力量,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凤烨天能够不动声色之间,建立了庞大的情报网络。
而这五年,他的敌人们只是将视线都投在北域,将注意力转移到权利,将精力消耗在内斗上,却不知道,林辅臣在他们的眼皮地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林辅臣,他之所以叫林辅臣,是因为先帝曾经赞誉他是辅国重臣,所以赐名辅臣,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大部分已经进了棺材,就算没进棺材,也不会出卖他。
林辅臣也不是一个,他曾经就秘密帮助先皇,掌握着先皇一手创建的情报系统,而这一切,凤皋日不知情,时修和慕容远也都不知情。
“爹你放心,少主已经开始行动了,要不了多久,儿子便能够回到爹您的身边了。”林利平笑着答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爹知道,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格外小心,凤皋日已经快受不了了,爹估计,以他的性格应该会有所行动。另外,你要提醒少主提防一个人,云贵妃的妹妹,云苏跟凤皋日走到了一起了,他们之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图谋。”林辅臣提醒道,小心了这么多年,他可不希望因为最后的疏忽,让儿子丢了性命。
“爹放心,我会盯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