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悦来客栈。却没人知道它的历史,有人说是唐朝,因为在坊间传抄的奇书《大唐西域记》当中就有所谓的记载。有的人说其实秦汉的时候就有了,因为听评书里边西楚霸王曾经住过的就是这个。当然,这些道听途说的传闻都做不得准。实际上,悦来客栈的真正出现怎么也得追溯到宋朝以后了。
方方正正的大牌匾,上面用宋徽宗的瘦金体,书写着两个大字‘悦来’。所有的传说都有一个由来。悦来客栈也是如此。两层的木质房屋,四四方方的匾额和万年不变的宋代体制的大酒缸,都为传说添加着自己的注释。
“悦来客栈神奇的地方可不止如此。传说当中就连官差也不能在这里抓人。管你什么刑场跑出来的逃犯,行侠仗义的江湖人,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只要住在悦来客栈一天,就受到悦来客栈的保护。不会有人在这里为难他,当然在悦来客栈闹事儿也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像是掉书袋一般,张白圭缓缓地说出自己从书中看到的悦来客栈。
“在悦来客栈只要花钱,就能够得到任何的消息,任何的服务。他们甚至能够拍着胸脯说,只要有钱,在这儿就能够享受到一切。”
“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这分明就是一个异界版的快活林么,不说别的,朝廷,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么?”王磊啼笑皆非,这种地方,不会又是一个穿越者开的吧,太离谱了。
“没人见过悦来客栈的主事者。况且,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吧。禁是禁止不了的。据说落音山还常常向他们买消息呢。甚至就在落音山的山脚下,飞仙道旁,就有一家悦来客栈。”
“没想到,这小小一座客栈也有如此多的说法。果然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说完,这个家伙还这么感慨道。
“走啦...”抬头一看,却见王磊和那个王家的女公子早就迈步走进了这座古色古香的客栈中。白衣飘飘的两人人在斜阳之下,像是一对儿璧人一样,浑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他摇摇头,抛开这个有些奇怪的想法。“想多了,我一定是想多了...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说着也走了进去。
“呦,客官,您来了。”
时值正月,商旅不行。很少有人会选择在正月里远行。那个唤作春的节气是一个方面。另外的一方面则是这个月份大江南北都是一副衰败的景象。特别是对于那些做买卖的人来讲,这个时节根本就很难换到中意的商品。而行脚的商人少了,客栈自然就冷清了下来。
听见脚步声,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店小二才猛然间惊醒,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打着臭臭的哈欠介绍道:“几位爷这个节气来可巧了,想要常住的话一间上房只要三两二钱。另外本店的芦花鸭在天京也是一绝,客官要是不品尝一下那可就太可惜了。”
“那就...那就先来一个上房,然后随便上点儿吃食就好了。”王磊考虑了一下说道。大厅几乎没有人气。本也应该如此,正月里本地的人也很少有上酒楼的习惯。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开始上下打望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本来想见识一下神秘的悦来客栈的王磊失望了。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神秘。木制的座椅,雕花的窗棂,柜台前面点了一盏油灯。酒杯筷子什么的也都是平常的货色。整个凑起来还不如他在长门的时候去过的小酒馆儿,起码哪里还有自己酿的桂花黄,不用几年,那个香气就扑鼻而来。
“这个季节恐怕没有合适的商队能够送我们去西天门关啊。”坐下来之后,这个现在扮作俏公子打扮的女孩又开始忧愁起来。“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出远门呢?”
“噫!这种事情想也没有用。还不如安安心心地吃些东西,完事儿咱去找一找,我就不相信,偌大的天京城竟然没有一个西上的商队。实在不行,咱还是自己去,天无绝人之路嘛。”
“可是,我总是心下不安宁...”
“如果客官要找西上的商队可以去城东找晋商的会馆,那些家伙长长这个时节派商队西去。”一转头,正看着小二面无表情地说道。
“噫?这是什么?”
只见他拿着一个深颜色的罐子,下面不知道放置了什么东西,还汩汩冒着火焰。隔着盖子就能闻见香气扑鼻。
“芦花鸭!”小二的语气很间断。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小二也有些有趣。平平长长的一张脸,却能让人看出‘我不爱搭理你’这样的感觉。
“这下面却是什么?”张白圭倒是被砂锅下面的火焰所吸引。“难道是一种新鲜的木炭么。果然是悦来客栈,果然奇怪。”
定睛一看,确是个新鲜的玩意儿。是烈酒!而那扑鼻的香气正是下面的烈酒所散发出来的。不由得也暗暗咂舌。这个地方,果然是稀奇古怪的。就是不知道又是否像是传说般那么神奇。想到这里他不禁玩心大起,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那个我们想买个消息,卖么?”他装作十分正经,面陈似水。
“当然,悦来客栈,什么都能买,什么都能卖。”
有心难为一下,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皇帝大行,想知道谁干的,不知作价几何?”皇帝是谁弄死的,本来是非常隐秘的事情。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王磊也不能相信竟然是一个化妆的小太监。甚至来说,连那个人真正是谁,都不知道。所以,这一下大概是诚心为难了。
却不料那个小二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们。半响,才说:“这个不算钱,免费给你们。昨天,刚刚接到朝廷的海捕文书,说是三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分别叫做王磊,王寰和张白圭。”
“什么?”这下子他是真的愣住了。怎么回事?这三个名字,这三个名字分明是他们三个吧。怎么会,杀皇帝的大黑锅怎么背到了他们的头上?
“喔,据说这三个人很有来历,其中一个是当朝大学士的女儿,还有一个是落音山的弟子,至于最后一个,却不知道来历。不过,几位客官却不必担心,没人敢在悦来客栈胡来!”说完还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留下的几个人仓皇的互相看着。
真狠!
他们想。